夜幕像殺手的斗篷將天空牢牢裹住了,斗大的星光不甘寂寞的出來露臉,緊緊密密的湊在了一起到也熱鬧。
羅孤端坐在天閣自己的書桌前已經整整一天了,五年的大小紛雜的奏章和紀要已由綰碧分門別類一一規整好了。
她只需一一過目和記錄要緊的事件即可。卿風看不得她這麼勞心勞力也耐心搬張椅子坐在她對面和她一起批閱。整整一天除了寥寥數語的對話,其余時間只听到翻奏折和毛筆走在紙上的沙沙聲。
羅孤偶爾抬頭看了眼對面埋頭筆耕的少年,心中一陣過意不去。看著書桌左右兩側堆積得像兩座小山似的奏章,她微笑著敲了敲桌面。
少年懵懂的抬起疲憊的雙眼,恍惚了好一陣才看清她微笑的眼楮,頓時精神大好。
羅孤望著對面的卿風萌得可愛的樣子,心髒也有些承受不住的擂鼓。終是理智戰勝了想捏他小臉的邪念,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外跑。「走,出宮溜達溜達去!」
卿風不作抗拒,任她拉著往外跑。
「北門的西南角第二棵香樟樹上有一名曹老賊派出的日夜潛伏的殺手。」
「羅修王宮通往膺城外城的西長河橋下有一探子輪崗守候。」
「所以,只能用輕功飛出羅修王宮,而且還要不驚動西長河橋下的探子……」
羅孤的口氣變得有些慎重,再緩緩吐字道︰「那麼,只能用輕功掠過寬度約五公里的江面……」
卿風在听到要帶人飛過五公里的江面,萬年難變的俊臉上也微微有了動容。
「怎麼,很為難嗎?」羅孤想想也是,縱然卿風武藝卓絕也不大可能就這麼掠過江面五公里。
「還好,就是沒試過。」羅孤听了輕吁了口氣,卿風繼而又道︰「就算飛不過,我們也能游得過吧。」
羅孤微頓,眼前浮現起當年寒山寒潭里勇斗巨蟒兩傻帽兒,也一時語塞︰「……」「我倒忘了這茬了。」
終是卿風攜了羅孤的肩瞬息繞過北門西南角的香樟樹上的殺手,徑直飛到長河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過那長河橋下的孤獨探子俯沖下江面。
一路的輕掠水踩在浩瀚的江面上,卿風一路踩過的江面上升起了朵朵如睡蓮般的水花,水花漾起明黃色的星光作紗衣。
羅孤低頭觀賞只覺得美麗無比。心中暢快的對身邊的人說︰「這步步生蓮的景致真是美不勝收,卿風到武藝恢復的那日孤兒也要踏一番這長河水!」
卿風一直屏息騰起身子,卻是沒空回應她。
羅孤自顧自說道︰「到了那日,卿風也一同來踏這長河江面,到時候一路雙蓮盛開該是最美妙的奇景了。卿風,你說可好?」
卿風抿嘴一笑,輕不可見點了點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落上岸,岸邊早有綰碧安排的普通馬車在等候。因是慎重起見,馬車和車夫的技術只能算泛泛。這令羅孤很是滿意。
而這次出來雖是遛遛,但並非是吃飽了沒事做才出來的。
既然決定大敲五大世家一筆,自然是得去找能言善辯的代理人前去世家談判。
而這個能言善辯的人物,能夠具備暴露羅修王身體狀況及才智而無風險、有足夠的身份和地位讓各世家信賴、自身又要十分擅長機辯、還得有擔當敢于背黑鍋和曹彰杠起來……
毫無疑問,羅孤腦海里有了個最適合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