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獨自坐在書桌前默默沉思,他盼了五年多的王、剛剛才走。被那個不顯眼的護衛飛身帶走的。
王,他是如何得知那時我會在書房?又是如何得知自家宅院的構造?
他細細回想著剛剛驚心動魄的一場會談,一直到他們走背上的冷汗還是不斷地流。直到把所有的明線暗線都梳理了一遍,才發覺自己的衣裳汗的黏糊。
比起聞王的溫和沉穩、步步為營,這個新王似乎更加狡詐和出奇制勝,到底是有少年人的銳意進取,竟在氣勢上不輸聞王半分。
「聞王,你將大位傳給這樣一位王子是為何呢?以你的沉穩和仁愛傳位給夕王子不是最合適的嗎?為什麼是這樣一位呢?難不成……」秦良一想到這方面,背上冷汗更甚。他幾乎不敢往這方面想!
「羅修……風雲再起,姑墨…亦難免紓難啊!秦良你身陷如此漩渦還妄想抽身而退嗎?」感慨罷了,走出門讓清風拂面。向他夫人微笑︰「夫人,放滿熱水吧,為夫要好好沐浴。」
羅孤帶著卿風在夜市里瞎逛了會兒,兩人從未見過膺城夜里的燈火流光不免有些興奮。竟是玩到接近子時才依依不舍的回了王宮天閣。當然,這次可沒那麼冒險的去踏長河了,在老李鋪子里找了個熟稔車駕之術的車夫一直送到王宮西門。期間,卿風還是端坐車駕前,端著少話的性子和車夫磨嘰了良久,直把羅孤笑的開懷。
回王宮後,綰碧執著透明的琉璃宮燈在寒風中靜候良久,直到見到兩人歸來才松口氣。卻是佯怒的揪過某人的耳朵,把她提回了天閣。
次日一大早便又是被綰碧叫起來上早朝,又是那萬般不願的表情,每每都把綰碧逗樂。在寒山生活了五年的南宮小師叔哪里會賴床,寒山上往往是打坐多睡眠少。
如此作為,無非是懷念那一點點溫馨罷了。
羅修少年王的軟弱和庸碌已經深入一干朝臣的心,原本在朝堂上獨攬大權的曹丞相就更是順應民心,朝堂政要事無巨細皆親歷過目。
而曹相行事頗為獨斷專行、剛愎自用、用人唯親也惹得幾位昔日追隨聞王的老臣不滿,多次上諫試圖喚醒年少的王,無奈奏章一上奏就落入曹相之手,曹相行事雷厲風行往往是第二日一大早就先發制人、逼王表態。
而讓一班朝臣寒心的是︰王不但不主持局面而且還在咳不成聲的情況下默認曹相的做法。
這讓有心上諫的臣子更加不敢多說,只默默打消了‘撞柱醒王’的舉動——萬一孱弱的王一聲咳下、沒緩過氣來去了可怎麼辦!
時間就這麼在眾忠良的提心吊膽、憂憤交加中過了一月。
這一個月中面對那干忠臣的痛心疾首、逆賊的幸災樂禍,以及自己倚重的秦子房的似笑非笑的古怪眼神。羅孤只能每晚在成堆的奏章里郁悶地奮筆疾書,倒也樂得卿風把綰碧趕出去,在一旁添茶續水、研磨代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