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宮中,羅孤執起茶盞細細品了一口,抬眼望著跪在地上的人。神情謙卑,眼中無淚,腔卻是哭腔,只不過嘴角的堅定卻泄露了她的倔強。
「只不過是兩個美人罷了,王後何必如此?」
跪在地上的連月伏下的身子還是一動不動,話語中卻多了幾分鄭重,「連月不記得有什麼美人的事了,連月身體不適,請王上召侍妃嬪。」
羅孤將茶盞隨手一丟,茶盞‘ ’的一聲,茶水四濺。宮門外的宮女面面相覷,腳步不由向前踟躕了幾步,王後身邊梅可更是焦急得團團轉。但誰都不敢進門相詢。
連月身子一晃,但堅定了心意,準備再度開口。
羅孤一半是怒火,一半是歉意,這兩種截然相反地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半晌不知怎麼開口,不由默然。
又听腳邊連月娓娓道來,「連月自炎地而來,疏忽于羅修形勢,想來曹丞相的顏面還是要顧及的好……」看了看羅孤的臉色尚且平靜,連月心中一松,且小心翼翼起來,「臣妾選下的兩名美人王上若是看不上,自那日瞧見了曹妹妹們的姿色之後臣妾也釋然了。」
「……臣妾服侍不周,懇請王上另移尊駕……」
連月一口氣說完,心緒起伏不定。良久,才听到頭頂傳來暗含怒意的諷刺,「王後的美意,孤,且先領了!」
連月還來不及抬頭,就看到眼前的銀絲靴子踢了袍子從她身邊移動,與她擦肩而過麼。頓時,她心中驀地一涼,身體軟坐在腳上。連月心中不知作何感受,原本的怨念此時已經被慌亂所取代。
原來,他除了一臉病怏怏我見猶憐,除了往床外悶不吭聲挪去時的面紅耳赤,除了為他打理衣物時的溫文爾雅,還有著另一種表情,還有嘲諷的表情……
梅可從宮門外撲了進來,臉上神色急迫,「公主!公主……你怎麼……」
連月從失神中清醒,見是梅可,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戌時。」梅可把連月扶了起來,小嘴埋怨出聲「怎麼把病秧子支到那兩個壞女人那去了……」
連月腳步一頓,馬上正色道︰「梅可不可胡說,王上要去哪里、要做何事,自有他的主張,豈是臣下能非議的。何來本宮支使他一說?」
梅可努努嘴,向宮門邊不動聲色張望的一個小宮女使了眼色,小宮女見了悄悄退下。
「戌時了,月亮該升了吧。」連月被梅可扶著走到窗前,「千江有水千江月,那滿滿一池一個的月亮不知道晃亂多少個人的心,月亮千古未易,人…卻不知道變化了幾何?」
「公主,」梅可好奇道︰「您不是說過最不堪是那陰晴圓缺的桂宮,最長存的是那千古名士之風流嗎?怎麼這一刻卻變成了月亮兒千古不變,人倒變來變去了?」
「呃?」連月一雙水汪汪的眼楮望了望樹梢里的月亮,再望了望滿臉疑惑的梅可,「哈哈。」一聲大笑開來。「梅可呀梅可,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哈哈……」
「呵呵呵……」梅可望著公主快笑出了眼淚的面容也憨憨傻笑起來,但心里還有幾分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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