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早我就帶著王冊向附近最好的公立醫院趕去。走之前,陌陌什麼也沒跟我說,只是囑咐王冊手術前不能吃任何東西,連水都不能喝,還細心地拿了一袋衛生巾放進王冊包里。
到達醫院的時候,里面已經是一副忙碌的景象了。刺鼻的藥味撲鼻而來,莫名的,我望著這陌生卻又處處一樣的大廳,倏爾有點頭暈目眩。
我強打起精神,因為旁邊的女孩還需要我的照顧。我看著王冊惶恐的眼楮,忍不住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用眼神告訴她︰「別怕,有我呢。」
程序很多,驗血,驗尿,然後又是白帶B超我只能耐心又耐心,因為我知道王冊比我承受的心理壓力更大。也只有到這個時刻,我才真正的一點都不恨她,即使是她先放棄的我,即使她肚子里孩子,不是我的。
我能做的,就是讓她盡量少的受到傷害,把那個即將被結束的受精卵,盡量當做是我的;我能給的,也只有我的愛,就像我們還在一起一樣。
在一切沒有問題之後,手術定在下午。中午王冊沒有吃東西,我也沒有胃口,兩個人,在醫院里傻坐著,一句話也不說。王冊靠在椅子上,很累的樣子,我輕輕地把她的小手放進手心,和她一起等著,仿佛那是一個末日的審判。
我永遠不會忘記王冊要進手術室時的表情,無奈又絕望,眼神里都不再有恐慌了,仿佛知道再也躲避不了一樣。只是小手冰涼的,冒著冷汗。
還有那轉身前的眼神,是不舍,是留戀麼?為什麼那雙清澈的倒影里仿佛只有一雙人影,其他的世界呢?是與你無關麼?
忐忑,自責,悲憤,無奈。我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一次又一次確認那扇門沒有被打開過。里面的人,是我愛的人啊!而我,卻只能縮在這個角落,什麼都不能做!
我不恨你了好不好?我們再不去想那個人那件事了好不好?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我愛你,你再愛我好不好?
我不管過往的人詫異的眼神,坐在冰冷的瓷磚上掩面而泣。我不敢哭的太大聲,生怕吵醒里面睡著的你;我狠狠地擦掉不斷涌出的淚水,生怕你出來,看見我流淚的樣子。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最後連淚痕也干了,我發著呆,卻突然听見了門開的聲音。我慌忙爬起來,看見我愛的那個女孩,閉著眼楮,從里面一步一步地,緩緩地走出來。
我連忙跑到王冊面前,因為我要她眼楮睜開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我。
像海貝慵懶的張開殼迎著陽光的方向,王冊那如黑珍珠一般的眸子,由深邃得什麼也沒有到散發著光彩。
王冊笑了,樣子如病態的西子。很自然的,便溫順地靠在我的懷里,我也輕輕地把她攬進我的心里。
手術做的很順利,陌陌晚上特意清炖了一鍋烏雞湯,連鹽都沒有加,還說這麼喝湯很補。王冊喝完後便去休息了,只剩我和陌陌兩個人呆在廚房打掃衛生。
好像很久沒有單獨相處似的那麼別扭,我們倆誰也不說話,我知道陌陌在生我的氣,便討好的搶著幫她洗碗,沒想到陌陌不耐煩地推開我,淡淡地說著︰「走開!」
我就那麼的也火大了,一天的擔驚受怕回家還得不到安慰?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我怒吼著。然後和陌陌心有靈犀般的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往王冊休息的房間看了一眼。
「不想怎麼樣!」陌陌冷冷地回答,然後回過頭,繼續面無表情地做著手里的事情。
我一把扯過陌陌的手臂,把她拉到我面前,我努力壓低自己的聲音,狠狠地說︰「你要對我有什麼不滿盡管說,玩什麼冷暴力?」
我狠狠的瞪著陌陌,陌陌也毫不服輸地仰著頭,瞪著我直到有兩道眼淚平白無故的流了出來。
我一下子慌了,連話都不會說了︰「對我」
陌陌什麼也沒說,只是突然的,撲上來,對著我的嘴唇就是一陣索要。我情不自禁的回應著,和陌陌的舌頭不斷的糾纏著,從陌陌的鎖骨一直吻到耳垂。仿佛無人之境,仿佛王冊沒有存在過這間房子里一樣。
就這麼,我和陌陌又像一對完美戀人一樣,不解釋什麼,也不需要解釋什麼。這就是愛情,不同于親情、友情,你可以把你愛融入在你們的熱吻里,然後,一切的不快樂,都會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