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青春的書 旱冰場

作者 ︰ 取個筆名叫顏涼

張延的離開對我的觸動很大,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處于游離的狀態。課很少,上完課後的時間很多。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麼,身邊很多人看上去都很忙,我想我也應該忙一點才算正常。

所以,我開始瘋狂的看電影,從心理恐怖片到禁片,從一開始的《沉默的羔羊》到《困惑的浪漫》。我突然覺得人性都是丑惡的,很多看上去正常的人們,摘下面具,都如魔鬼一般。

我害怕了,大腦也強制性的提醒我不能再看這些東西了,再繼續看下去我也要變得如《致命ID》里的一般了。

我逃也似的跑到學校里的水杉林。遠離了生活區的喧鬧,林子里很是寂寞,那麼轟轟烈烈的二月蘭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消失了,正如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到來。

我感受著這久違的寧靜,也感受到了徐雨綺的不開心。因為我看見徐雨綺發現我時慌亂的轉過身,用手擦拭著眼楮。

「嗨!」徐雨綺回過頭,擠出一個笑容。

「恩哼。怎麼有時間跑這來瞎逛的,考研聖斗士?」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打趣道。

「就你能來,難道我不成?」徐雨綺不屑地撇撇嘴。

「唉,我是閑來無事,到這邊看看能不能打劫到什麼美女來的。不過,唉!」

「你那是什麼意思啊?」徐雨綺瞪著我,咬牙切齒的樣子很可愛。

只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徐雨綺又換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笑嘻嘻地說道︰「哎呀,不過本姑娘今天收獲不錯,已經打劫到一位帥哥了。」

「你想干嘛?」我雙手護胸,裝作可憐楚楚的。

「滾!」徐雨綺白了我一眼,然後又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說道︰「陪我去一個地方。」

我剛想試探地問去哪,徐雨綺便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只好聳聳肩,然後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

地點是我三年都沒去過的地方----學校里的旱冰場。沒有去過的直接原因,就是我完全不會滑旱冰。

「會不會?」徐雨綺邊換鞋子邊抬頭看著我。

「當然」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很淡定地學著徐雨綺的樣子換上旱冰鞋︰「不會!」

「噗」徐雨綺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然後笑得花枝亂顫︰「不會吧?瞧你這正經樣,我還以為你是高手呢!」

「不會不是很正常麼?」我撇撇嘴,想站起來,卻差點摔倒。

我急忙扶著牆壁,穩住身形,像一只壁虎緊緊地貼在牆上。

「還好姑娘我技術好,今天就算發善心,免費教你好了。」說完徐雨綺伸出右手,很自然的放在我眼前。

我不自然地撓撓頭,好半天才愣愣地把手搭上去。只是剎那間身體的觸踫,讓我心跳不已。

「慢慢來,先試著挪動右腳對,然後再挪動一下左腳。別挪這麼大,到右腳那個位置就差不多了。」

我弓著身子,如踩著高跟鞋一般,連腳都感覺不是我的了,我緊緊地抓著徐雨綺的兩只手,一步一步挪著,連手心都開始出汗了。我想我的樣子肯定很搞笑,不過十米的路程,硬是走的我滿頭大汗,面紅耳赤的。

我在徐雨綺的幫助下終于慢慢地找到了點感覺,我試著輕輕地向後蹬著,卻發現身體明顯向前移動著,那種感覺讓我驚喜不已。我停不下來這種新鮮感,雙腳不停的交換的蹬著,由慢變快,隨著旁人,一起在旱冰場里打著轉。

徐雨綺見我滑得有模有樣的便放開一只手,然後抓著我的左手也漸漸地加快了速度。突然間我有了種飛翔的感覺,當速度已經超過我心里所能承受的時候,我開始驚叫著,鬼哭狼嚎的。

徐雨綺一邊笑著一邊學著我尖叫,完全不顧淑女形象。而我的小腿卻已經開始打顫了,當一次一次,我以為要撞到欄桿卻又安然擦過的時候。

我知道周圍很多人的眼楮都聚在我們的身上,不過一個美女帶著一個滑稽的男生滑旱冰確實很賺眼球。我咬咬牙,算是豁出去了,也不管別人怎麼異樣的眼神了。我不再害怕了,當徐雨綺抓著我的手飛快的滑過一個又一個轉角。

我開始享受著這個時刻,有徐雨綺,有她那緊緊抓住我的小手。那麼奇妙的感覺,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不可思議,像是很真實的夢。

像飛快的翻過一本連環畫,連紙頁的「嘩嘩」聲似乎也清晰得可以听見。而里面動著的兩個小人兒,是徐雨綺,和我。

時間似乎突然變慢了,像有一棟老房子,正放著悠緩的歌,老唱機里的舊唱片在慢慢的轉著,而我和徐雨綺,在黑暗中漫舞著,在壞了的燈泡下,旋轉著,旋轉著。

我發著呆,以為時間會一直這麼旋轉著流動下去,卻感覺徐雨綺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後我們都失去平衡的向欄桿撲去。

我下意識的把徐雨綺往懷里一拉,然後抱著她,讓後背狠狠地砸在欄桿上。兩個人的動能在那麼一剎那都作用在我的後背上,我不禁疼得咧咧嘴。

「你沒事吧?」徐雨綺還在我懷里便焦急地問道。

我搖搖頭,一邊問她有沒有撞疼,一邊四處搜索元凶。

那個男生站在不遠處,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笑著,一臉的抱歉。我剛想開口教育他一下時,卻見男生笑著伸出兩個大拇指,相對著點了點。

我不禁莞爾,想說什麼都忘記了。男生見狀吐了吐舌頭,立馬左右相互蹬著滑走了。

我低頭瞄了瞄徐雨綺微紅的臉,若無其事的放開她,打趣道︰「女俠,看來你技術也不行啊。」

徐雨綺立馬一掃尷尬的神情,攥緊粉拳就往我身上招呼。

「去死!去死!以後本姑娘決不帶你滑旱冰了!」

「女俠女俠,我錯了。」我一邊躲著徐雨綺的小拳頭一邊求饒︰「為表現我的誠意,我請你喝東西成麼?」

「這還差不多!」徐雨綺立馬收起拳頭,憤憤地說。

「想喝啥?」我一邊說著,一邊揉揉有點疼的臂膀。

「啤酒。」徐雨綺淡淡地說著。

我瞪大眼楮,看著身邊被汗水打亂額頭發絲的女孩,懷疑自己耳朵听錯了。

「你剛說啥?」

「啤!酒!」徐雨綺一字一頓的說道,然後便頭也不回地向出口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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