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錄像廳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一轉眼,又到了開學的日子。這個寒假雖然較以往的假期短,但還是讓張雲霞感到很漫長,每天數著盼著快些開學,好收到陳浩東的信。

終于開學了,高三的下半年注定是更加緊張忙碌到暗無天日了。

但張雲霞的思想重心卻沒全放在學習上了,整天都沉浸在寫信、寄信、等信、讀信的快樂和憂愁里。雖然理智告訴張雲霞,這樣下去會影響自己的學業,但怎奈思想卻如月兌韁的野馬易放難收。感情這東西,一旦陷入便如萬劫不復的深淵。最要命的是,張雲霞還很享受這種沉淪,覺得輕描淡寫的愛情少了許多滋味,只有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才能領悟到那種甜中帶苦的滋味。

在一個春寒料峭的周日下午,兩人終于又有見面的機會了。

再見面,便比前兩次見面顯得親熱了許多。當陳浩東拉著張雲霞的手一起走進車站旁的一個錄像廳的時候,張雲霞不僅不像上次那樣欲拒還迎,還表現的異常高興。

車站旁有很多這樣的小錄像廳,供等車的人們做短暫的休息和調整。車站本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錄像廳也很骯髒混亂。如果不是有陳浩東,張雲霞是斷然不敢走進這樣的地方的。

狹窄幽暗的錄像廳彌漫著濃郁的煙味和尿騷味,破爛的沙發座位已經變得坑坑窪窪,硬邦邦的。張雲霞借著忽明忽暗的熒幕光芒好奇的左右張望,因為是包廂坐,便需要巴頭探腦的去看。見觀眾多半是一些穿著破爛的中年男子,有躺的有坐的,有聚精會神觀看的,也有睡著了發出一陣陣鼾聲的,看來多半是在車站候車來此處解乏的人。

這樣的小錄像廳一般門票都是很廉價的,花幾塊錢就可以從早晨一直看到半夜,中間上廁所只要告訴售票員一聲,再回來的時候便不用再花門票錢了。

剛走進錄像廳的時候,張雲霞很不適應那昏暗的光線,幸好前頭有服務員拿手電筒給照著空位。

陳浩東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位置,僅容兩個人的包廂坐,坐在里面還有些擁擠。

熒屏上循環播放的是幾部很老的香港影片,張雲霞剛開始的時候,聚精會神的看著,不時被劇情逗得咯咯的笑。但很明顯有觀眾對此不買賬,大聲的沖著門口的播放員粗魯的叫喊著︰「哎!放點刺激的吧!這個都看八百遍了!」

雖然張雲霞沒看過多少影片,但也知道那人口中所謂「刺激的」會是什麼類型的影片,兀自先羞紅了臉。色#情刊物和圖書,博覽群書的張雲霞自是早已涉獵過,但真正的「刺激的」影視劇,她卻從沒機會涉及。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張雲霞緊張中有點興奮,出了一手心的汗。

陳浩東似感到了張雲霞的情緒變化,一把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緊緊握在手中。張雲霞順從的任其握著,心跳加速,激動不已……

電影中突然閃現出男女歡愛的鏡頭︰在瓢潑的大雨中,男人捉住了女人,一陣激吻後,便把女人壓在汽車後蓋上,撩起女人的裙子,從後面暴戾的進入了女人的身體……

雖然電影不是三級片,只是尋常香港警匪片中一個尋常的激情鏡頭,但從男人激烈的動作和女人不知是痛苦還是快樂的高聲申吟中,張雲霞再單純,也猜得到他們那是在做什麼事。

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申吟聲通過組合音響以超大音量傳播到錄像廳的每個角落。

在這樣曖昧和**的氛圍下,張雲霞只覺得有一股熱浪從小月復升騰起來,臉**辣的心也怦怦直跳,直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正在張雲霞難堪的不知該把目光投向何處的時候,陳浩東一下子摟住了張雲霞,趁張雲霞恍惚之間就吻住了張雲霞的嘴唇。

本來因為電影的激情場面就有些情動的張雲霞,一下子被陳浩東弄得有些目眩神迷,身不知在何處。只呆愣了幾秒鐘,張雲霞便依照本心的欲#望開始熱情的回應陳浩東。

先是嘴唇與嘴唇的踫觸、吸吮,然後便是口舌的輾轉、糾纏,陳浩東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張雲霞開始有點招架不住,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個待宰的羔羊般,任陳浩東暴戾的侵襲。但這一切卻是那麼美好,原來被心愛的人佔有也是一種極大的快樂。

陳浩東剛開始像餓鬼一樣貪婪的吸吮啃噬著張雲霞,而後,又放慢速度像品嘗美食般細細的品味著張雲霞的唇舌,然後猝不及防的,又是一陣狂野的侵佔……

沒完沒了的親吻讓張雲霞一陣陣的臉紅心跳,又一陣陣的覺得呼吸不暢,幾欲昏倒……

直到張雲霞覺得自己馬上要窒息了,才軟綿綿的伸手推開陳浩東。

陳浩東無聲的笑了笑,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目光投向了熒屏,但一只手卻仍然攬著張雲霞的腰。

沒過多久,陳浩東又把張雲霞壓住,狠狠的親起來……

張雲霞感覺自己的靈魂又飛升到了天外,天旋地轉的一塌糊涂。

時間好像飛快的流逝,當陳浩東再次壓住張雲霞的時候,張雲霞推開陳浩東,因為環境嘈雜,張雲霞只能大聲的在陳浩東耳旁高叫︰「別鬧了!你去找個光亮點的地方,看看現在幾點了,好像該走了吧!」

陳浩東依言走到門口,看了看手表。回來坐到張雲霞身邊,有點幸災樂禍的說︰「得嘍,今晚你去不了學校了,都四點多了,你們學校的班車早沒了。」

張雲霞以為陳浩東是故意騙自己的,便賭氣一樣,自己跑到門口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果然已經耽誤了返校的時間。

重新坐到座位上,張雲霞有些恐慌的說︰「回不去了怎麼辦啊?」

陳浩東又把張雲霞摟到懷里︰「沒事兒。大不了你明天一早上再走唄。」

「可是……」雖然張雲霞對陳浩東戀戀不舍,但對于一個從未逃過學的好學生來說,第一次逃課還是令人感到恐慌的。

「可是,不回去,我們晚上住哪兒啊,就在這里待一晚上啊。」張雲霞在沉思幾分鐘後,終于下定決心,為了陳浩東逃學一次了。但從未在外過過夜的張雲霞卻不知道晚上到底該去哪。

「這你就甭管了,先看錄像再說,你等著啊,我去給你買點吃的。」陳浩東安慰完張雲霞,便顧自走出去買吃食了。

張雲霞心里雖然忐忑不安,但陳浩東那淡定的男子氣,還是讓張雲霞的心情穩定了很多。有陳浩東在,自己就乖乖听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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