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張雲霞已經和李建港在一起吃飯了,雖然暫時還是AA制,但足以讓認識他們的同學們在食堂中看到他們出雙入對而瞠目結舌了。尤其是韓揚,在飯桌上正嘴里咀嚼著跟老七說著笑話的時候,一抬眼看到張雲霞和李建港相跟著走進食堂,李建港好像還湊近張雲霞的耳邊低聲詢問著什麼,見張雲霞甜蜜的微笑著回答。然後張雲霞找了個空位坐下,李建港自己去打飯。韓揚驚異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老七感覺到韓揚的異樣,順著韓揚的眼光看到坐在不遠處在等待的張雲霞。
「哎——那不是老五嗎?你準沒看見我們,我喊她過來吃——」老七興奮的說。
還沒等老七喊,韓揚趕緊打斷了她︰「你快省省吧,你看她是一個人嗎?」
老七再看時,李建港已經把打好的飯放到了張雲霞的面前,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大家還注意到,兩個人還互相到對方的飯盆里夾了食物來吃。
老七詫異的回過頭,知道張雲霞平時和韓揚最好,不禁好奇的問道︰「天啊,這是什麼情況?那帥哥是老五的高中同學還是親戚還是?」
「是Boyfriend,剛——追到的。」韓揚故意把事情說得很神秘,知道對「男朋友」這個東西大家都普遍存有好奇心,對這剛新鮮出爐的男朋友更是興趣無限。
果然,老七馬上開始威逼利誘著韓揚爆出最新鮮的料,但韓揚覺得事情在還沒弄清楚之前,不能私自就散布什麼,只說︰「你晚上自己問老五不得了。反正她臉皮厚,對這種事也不在乎,一定會事無巨細的對你講的,我相信你八卦的心理一定會得到充分滿足的。」
老七只得嘟噥著︰「老二,你就是個小氣鬼。」作罷了。
下了晚自習後,不止老七和韓揚,宿舍里但凡听聞到一點風吹草動的人,都憋足了勁問張雲霞。可張雲霞這家伙下了晚自習就行動詭異的消失了,大家直等到快打熄燈鈴的時候,才見張雲霞一臉幸福的回來。
見張雲霞回來,老七率先沉不住氣了,把張雲霞一下子按到自己的床上,一臉嚴肅的問︰「老實交代,你今晚干什麼去了?小同志一直以來都表現不錯,這點組織上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今天是怎麼回事?竟然也學別的宿舍里某些犯了‘作風錯誤’的同志一樣開始夜不歸宿了啊?政府的一貫政策你是知道的啊?」說著拿眼逡巡了宿舍里的人一圈。
老大一邊讀著散文一邊表示肯定的點點頭,老三一邊煲著電話粥一邊轉過頭來點了點頭,老四依舊笑而不語,老六停住寫信的手,在上鋪沖下面也點點頭,韓揚趴在上鋪一言不發的看著張雲霞,似乎也在迫不及待等待著張雲霞的回答。宿舍里八個女生,除了當事人張雲霞和一直覺得戀愛是無聊之事的老八,大家都表現出極大的關注。
張雲霞笑著環視一下大家︰「和男朋友壓馬路去了,怎麼啦?」
「啊?」張雲霞的肯定回答如同一聲炸雷在宿舍里響起。
大家馬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著張雲霞,那男生是誰呀?哪個系的?怎麼好上的啊?好了多長時間啦……
問題一個個接踵而來,張雲霞只笑了笑,說了句︰「回頭慢慢告訴你們,快熄燈了,我這還沒洗呢。」端起臉盆就去洗漱了,留下一宿舍的人還在那興奮的講論著。
等熄燈鈴響過之後,宿舍里的人還是不肯放過張雲霞,尤其是活潑好問的老七和已經煲完電話粥的陳瑞,非要張雲霞說出事情的始末。
張雲霞只得把韓揚知道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大家都開始嘁嘁喳喳的發表著自己的听後感,有人說,老五,你真勇敢;有人說,老五,你真大膽。老大卻慢悠悠的說,老五,你真幼稚……
直到听到老八不合時宜的來了句︰「你們還睡不睡覺啊?有事白天再說,大晚上的,沒完沒了的,無聊不無聊啊?」才靜了聲。
大家素來就討厭老八,這時的她越發的討人厭,老七努力壓抑著心中的不滿,才不至于對老八惡語相向起來。
老七就曾經背地里跟大家斷言︰就老八這樣的,在社會上一定吃不開,太死板太討人厭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參加工作後的老八卻在社會中如魚得水,工作認真出色,屢次受到領導的點名表揚。也許,偏執的人在某些方面,反而會靠著那股子倔強的勁兒,挖掘出深藏的潛能。不像別的同學那樣隨遇而安、得過且過,而是不斷的認真深造,也許機會真的是只為有準備的人留著的。一個人處理人際關系的能力並不代表一個人的工作能力。
第二天無人的時候,韓揚終于逮住了單獨詢問張雲霞的機會。
「說說,你們昨晚都干嘛了?」沒有戀愛過的韓揚真的對男女之間的事感到很好奇。上高中時本班有談戀愛的同學,整晚的夜不歸宿就讓韓揚感到很奇怪,他們在一起干什麼呢?怎麼就有那麼多的話要說呢?
「干嘛了?擁抱了親嘴了。」張雲霞滿不在乎的說。
也許,在每個人身體里都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人是一個復雜的矛盾體。比如張雲霞,平時看起來少言寡語,但一旦熟悉了,卻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在韓揚听著都害羞的話,張雲霞卻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坦然說出來。張雲霞骨子里的狂放和不羈有時真的會把保守而膽小的韓揚嚇一跳。
「啊?」張雲霞說出這句話,像說別人一樣坦然,韓揚卻一下子被驚住了。
「不會吧?你們才剛認識剛——就……」韓揚不能想象剛剛確立關系的原來彼此都不知道彼此姓名的男女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發展到這麼親密的程度。
「眼楮別睜那麼大,這算什麼呀。我們壓完馬路,我要他抱抱我親親我再走,他就照做了啊。你情我願的,我又沒有強迫他,你那麼驚訝干嘛呀?男女在一起不干這些事光聊天的那只能叫朋友。再說,多大點事兒呀,親下抱下,又不少塊肉。」張雲霞見韓揚那驚詫的表情,越發惡作劇般說的輕描淡寫,把韓揚驚得一咋一咋的。
「按理,這也不叫什麼事兒。可是,這也太快了吧?簡直難以置信。你這個不害臊的,還主動讓人家抱你親你,你就不懂一點女孩子的矜持啊?」韓揚覺得張雲霞這次有點大膽的幾乎下賤了。
「矜持個屁呀,真是,跟你說你也不懂。」張雲霞雖然說得豪放,但一想起昨晚的那個吻別,還是感到臉紅心跳。
自己故意在李建港面前裝作豪放和不羈的樣子,實際上心里慌的不行。雖然是自己主動要求的擁抱和親吻,她還是感覺到了李建港的興奮和激動,自己的心也如同要蹦出來一般跳得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