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容婉玉獨自坐在房間里繡花,經過白離煙指點,她的繡活總算有點像樣了,也知道了什麼叫針法。她繡的是一朵蓮花,有荷葉相襯,還有兩尾小魚,雖沒那麼栩栩如生,好歹也還看得下去。
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門,容婉玉頭也不抬地說了一聲︰「進來。」
一個內侍走了進來,小聲地說︰「容佳人,小人帶來了將軍的口信。」
容婉玉一听,抬起頭看了看他說︰「哦?我爹怎麼說?」
內侍答道︰「將軍不便來看望佳人,還請佳人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可以找盧宗柏大總管商量,小的可以代為傳話。」
容婉玉皺眉道︰「盧宗柏大總管?他是什麼人?」
內侍解釋說︰「就是總管後宮的大太監,所有宮室里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都歸他管。佳人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盧總管興許能說得上話。將軍與他多年舊交,這點情分還是有的。」
容婉玉點點頭說︰「哦!明白了,你去吧。」
內侍點點頭出去了,容婉玉暗自思索,這個將軍爹還真有些本事,連宮里最大的太監都是他的好朋友,那她要讓皇上寵愛自己,這個大太監也幫得上忙嗎?她笑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大可能,就又繼續繡花。
屋外,許雲娘在院子里看到有個內侍進了容婉玉的房間,但那內侍卻眼生得很,頓時起了疑心。她悄悄走到容婉玉的房前,問附近的一個內侍可認得剛才那人。
內侍答道︰「哦,不認識,听說是從坤元宮來的。」
許雲娘一听,以為是皇上派人來接容婉玉,嫉妒得直咬牙。她剛要進去問個清楚,就見朱慧琳搖著扇子,悠哉游哉地朝這邊走來。她不想讓朱慧琳知道自己想干什麼,就假裝在看柱子旁邊石缸里的金魚。
朱慧琳看出許雲娘不想與她打照面,假意咳嗽一聲轉身走了。許雲娘等她走遠,就邁步進了容婉玉的房間。容婉玉見她來,隨便打了個招呼繼續繡花。許雲娘不好問得太直接,就夸容婉玉的繡活大有長進。
「是嗎?我也覺得比以前繡得好多了!」容婉玉將繡活高高舉起,欣賞了一會說。
現在她們已經不需要像一進宮時那樣,每天都花大量時間去訓練了,所以有許多閑暇可以自由支配。容婉玉也不知道許雲娘的真實目的,還以為她又閑的慌了,所以過來聊天。
坐了一會,許雲娘忽然說︰「婉玉,我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
容婉玉吃了一驚,許雲娘還從來沒有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和她說過話。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她點點頭催許雲娘快說,保證自己絕不告訴別人。
許雲娘看了看門外說︰「我听說有人看你不順眼,想給你下絆子呢!你可小心點,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容婉玉追問是誰,許雲娘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只說叫她小心,然後神神秘秘地走了。容婉玉也知道宮里的女人為了爭寵,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現在許雲娘竟然親自來警告她,難道真有人要害她?
她忽然想到了王、李二位佳人的死,心里倏地冒起了涼氣。又想到自己比洛溪宮里的許多佳人幸運,被皇上臨幸過不說,還上了只有皇上和太後、皇後娘娘等貴人才能上的看台,拍了桌子也沒被罰。而且又因為幫文怡郡主撈起金刀,得了太後的披風和郡主給的金豆子,自己還跟她們炫耀。現在想起來,真是太招搖了!
怎麼辦?容婉玉心里開始緊張起來。現在沒有白離煙在,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她現在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害死了,她本人卻還蒙在鼓里呢!
「不行,我得盡快封妃,可不能白白冤死在這洛溪宮里!」容婉玉暗暗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