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藝大賽結束後,蘇無極看看沒自己什麼事,在這宮里又閑得發慌,就告辭出了宮,打算再去雲游天下。頤華宮里又只有凌成奚一個人了,終日郁郁寡歡,獨自寫字畫畫,借酒澆愁。
蘇無極走出宮門時,回頭不舍地看了一眼里面。重重宮門一道接一道,似乎里面是個很大的迷宮,一不小心就會死在那里,再也出不來。他深為凌成奚鳴不平,可自己不過是個江湖游俠,連凌成奚都不敢反抗,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想到當日在懸崖下救了容婉玉及其丫鬟,蘇無極為她進宮而惋惜。這麼好的姑娘,真是可惜了!雖然貌美如花,可如果一輩子都得不到皇上的寵幸,豈不是浪費了這大好的年華?
出了宮,蘇無極倍感失落,深深地嘆了口氣,大步流星地走了。只是這次出游,他的心里多了一個人,心情也變得沉甸甸的。他原以為在宮里多呆些日子就可以多看到容婉玉幾眼,可這宮里不比民間,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入夜,更鼓聲起,凌成奚依然獨自在書房,面前擺著一張琴,他用右手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琴弦,卻不成調。旁邊酒壇里的酒已經喝光了,他卻仍然感覺心里空得難受。只要想到白離煙,他就覺得自己是個混蛋,悔恨當初沒有早些娶她過門。可他是不會強迫人的,那時白離煙連名字都不肯留,就這麼翩然而去,他總不能追上抓住她就帶回來成親吧?
「呵呵,哈哈哈!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凌成奚放聲笑道,又舉起酒壇往嘴里灌。
可是酒壇里半天只倒出一滴來,凌成奚大怒,將酒壇猛地一頓大叫︰「來人啊,上酒!」
隨著窸窸窣窣的一陣腳步聲,一個婢女手端托盤,里面放著一壺酒,還有兩樣小菜。凌成奚等她來到面前,一把奪過酒壺就喝。
婢女竟然伸手去搶,同時勸道︰「太子爺,您不能再喝了!」
「嗯?」凌成奚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不高興地說,「你是何人,憑什麼管我?滾!」
若是平時,婢女宮人都不敢和凌成奚頂撞,更別提搶他酒壺阻止他喝酒了。今天這婢女也真是大膽,竟然不許他喝酒。
見凌成奚發怒,婢女更大聲地說︰「酒多傷身,太子爺,您已經喝了兩壇,真的不能再喝了!奴婢知道您心里難受,可再難受,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凌成奚不听則已,一听反而更惱。他一巴掌將婢女面前的托盤掀翻,菜汁將她的衣裙弄髒了,嚇得她驚呼一聲,連連後退。
「說,你是誰?誰讓你來管我的?本宮愛喝就喝,與你有何相干?」凌成奚說著把手里的酒壺舉得高高的,一仰脖子就灌,像是要一口氣喝光。
婢女再也顧不了許多,撲上去雙手搶過酒壺,二話不說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等凌成奚反應過來去奪,她已經將酒壺里的酒喝完了,小臉酡紅,眼神迷離。
凌成奚嘆道︰「唉,你這又是何苦呢?」
婢女被酒燒得有些反胃,卻強撐著說︰「太子爺,小琴擔心您。」
凌成奚听了她的話,心里一動。他仔細看了看這個婢女,認出她是自己宮里的,只是平素不愛說話,他也不記得她的名字。此刻見她為了勸他別再喝酒而把自己灌成這樣,凌成奚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將小琴手里的酒壺拿過來放在一邊,握住她的手說︰「小琴,難為你了!」
小琴眼里濕了,喃喃地說︰「太子爺,奴婢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