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次日剛吃過午飯,四個丫頭就故作神秘的關上房門,詭笑著圍著我,非要交代昨日信箋的內容。我昨夜早已想好對策,反正是死無對證的事情,「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我才不會傻到告訴她們這些。任她們軟硬兼施,我都打死不承認,堅持說是一個同學離開後發來的問候信件。見問不出什麼來,她們也只好作罷,我居然僥幸躲過這關。
腳傷還沒恢復,但是學還得照上。為了躲避別人探詢的目光,我成了最用功的學生——別人都還沒到我就早早的端坐在教室,別人都走光了我才慢慢被攙扶上轎回府。日子又過得和從前一樣,兩點一線,百無聊賴。中間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父親昔日的一個學生,回京述職的時候登門拜訪,帶來一架類似于現代古箏的古琴。現代的我,是學過古箏的,所以對這架古琴稍加推敲就很快掌握了演奏方法。悶得慌了,就彈上幾曲解解悶,常常回想起在現代時,女兒站在琴邊用仰慕的眼神看著我的場景,耳邊總回想起她說的話︰「媽媽。我長大了也要彈,你也要教我!」所以往往彈到最後,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從那日的信箋以後,沐風再也沒了任何消息,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每次想起那日他信箋的內容,都會覺得心里有些慌亂,其實意思很明白,但是又覺得自己肯定領會錯了,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又希望他本人能確切解釋清楚,又害怕真的面對這個場景,害怕自己無從應對。內心各種糾結,最後總是狠狠的鄙視自己,平白無故的自尋煩惱,為一個莫名的人費這麼多心神。每次上學放學,雖然明知道不會踫到,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東張西望,想看到某個人的身影。心里總覺得這個男人有著太多的故事不為人知,有著太多的苦楚和無奈,就好像現在的我,別人看上去羨慕不已,自己心里卻千瘡百孔,苦不堪言。那種不被人理解的痛苦和人前的強顏歡笑,只有自己才清楚。
過了一個多月,腳傷才漸漸好了,我終于能不用那麼勤奮的早出晚歸。但是往來的人群中,依然再也沒有看到沐風的身影,終于有一天忍不住打听了一下,居然說是主動請纓,派了一個到外省的差事。莫名的,心里覺得有些失落。隨著公主出嫁的日期臨近,我們的課業也日漸繁重,開始各種考試。古人的學習方法非常簡單,就是老師在上面講,學生在下面讀,而後就要求背誦。只可憐我對那些女訓之類天生無感,老師上課就跟催眠曲一樣,每次都要強打精神才不至于當場睡著。臨到考試,只能挑燈夜戰,臨陣磨槍。好在基本都能突擊過關,但是也沒少招父親大人的白眼。唯一讓他順心點的,就是我的五子戲技能,已經挑遍全班無敵手,經常心里還在暗自得意,要不是父親大人要我低調行事,已我的水平,當天拿個第一都沒有問題,更何談就這幾個同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