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宏理解兒子的心情,這孩子從小就是斯斯文文的,性格完全隨了他的媽媽,溫潤和善,喜歡看書,喜歡學習,對于幫派的事情不聞不問,故意回避。
「這樣吧,你想自己闖蕩也可以,但是一定要留在洛杉磯。爸給你買一套房子,你身邊帶幾個信得過的保鏢,這樣爸也就放心了。」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處理。」,比爾顯然是不領情,上大學他就是故意挑了斯坦福大學,跑到了舊金山躲了四年,這剛一畢業又要在老頭子眼皮底下生活,他怎麼肯妥協。
「金凱文有沒有什麼動靜?」,姚明宏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謹慎地觀察著坐在一旁的兒子。
比爾緩緩抬起頭,平靜地說道︰「他邀我去金氏集團,做他的特別助理。」
「干得好,阿遠!」,姚明宏一听,不禁露出了笑容。
「爸,我還沒有答應他呢!」
「干嘛不答應?阿遠,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姚明宏顯然比比爾還要急切。
「我……我想去西雅圖,微軟今年已經給了我一個很好的offer,年薪不錯,而且還……」
「你給我閉嘴!」,姚明宏厲聲打斷了比爾的話語,「你知不知道爸爸為了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當初讓你接近他,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爸,我……」,比爾還沒說完,姚明宏又一次厲聲斥責︰「阿遠,你難道都忘了?」
「爸,一定要這樣嗎?凱文他是我的……」,好朋友幾個字還未說出口,姚明宏已經吼了起來。
「姚-琪-遠,你這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到底有沒有一點骨氣?」,姚明宏氣到直呼全名,胸口起伏地厲害,「這個沒有用的東西!」
「 嚓」一聲,姚明宏手上的咖啡杯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褐色的液體飛濺的到處都是。
「我先走了!」,比爾霍地起身,越過地上的污垢,準備離開。
「姚琪遠,你給我站住!」,姚明宏也同時起身,沖著那道背影厲聲命令,「今天是咱們全家的祭日,你必須給我留下!」
比爾低著頭,默不作聲,雙手緊握成拳,深深嘆了一口氣,轉身上樓,走回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晚餐之前,比爾還是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盡管剛剛的談話不歡而散,他還是選擇重新面對自己的父親,並和他一起走進偏廳的祠堂,祭拜過世已久的家人。
這些年來,他和父親相依為命,雖然理念有很大的沖突,可是父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比爾的骨子里還是有著傳統的忠孝情結。
晚餐時候,廚房準備了十幾種菜肴,擺了整桌。
餐桌上氣氛有些壓抑,五米長的大餐桌,只有兩個人入座,可是卻擺了五套餐具,其中的三套是留給已故的家人。
身後的佣人盛了一碗熱湯,遞了過來︰「老爺,請喝湯!」
姚明宏拿起桌上的湯匙,優雅地喝了一口,見父親有了動作,比爾這才一聲不響地拿起碗筷,默默地吃了起來。
整頓晚餐,大家沒有任何交流,偶爾能夠听到筷子磕踫盤碗的聲音,極輕極緩。
姚家雖是黑道起家,但是家教慎嚴,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也不能發出聲響,不能太大口的咀嚼,也不能露出嘴里的食物……這些是比爾的母親從小教導他的。
母親官文萱是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典型的大家閨秀,言談舉止都透著高貴典雅,正如她喜歡的萱草,落落,冰雪聰明,年輕的時候曾經留學台灣,在那里學習中文,所以比爾的中文都是媽媽教的,他也遺傳了媽媽的聰明才智,很小的時候就會寫漢字,能說一些簡單的中文,還會背唐詩宋詞,甚至連論語中的一些典故,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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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詩詞,來自宋代的蘇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