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間,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緩緩逼近,發出危險的信號,待她察覺時,已經爬上了她的小腿,殷若萱警惕地看著這只危險的尤物,神經緊繃,她認得這是一條有著劇毒的竹葉青。她現在面臨著一個關乎生死的抉擇︰若是被咬,身中劇毒,那些人段時間不離開,怕是有生命危險;但若是攻擊,定會暴露,從他們殺人的手法來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外功高手,憑她一己之力不可能斗過他們七人。該死,出師第一天就犯了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居然因為分神而放松警惕。她在心中咒罵,還是拼一拼吧,至少還有一絲希望,容不得她再有其它考慮,對準毒蛇的七寸一道勁風疾速劃過,竹葉青的身體便分為兩截,舍身還在扭動著,流著殷紅的血液,手中的絲線還來不及收回,一支弩箭就已擦肩而過,刺破肩膀後深深插入地中,好靈敏的反應,好深厚的功力。
由于她身處地勢較低,黑衣人還暫時無法確定這里的情況,出于本能,在沒有明確目標前,不會貿然全力出擊。果然,他們只是形成一個半包圍後緩緩走近,縴指輕輕扶上鎏螭的頭部,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借助殷若萱的腕部凌空一躍,劇毒的牙齒準確無誤地咬住為首黑衣人的耳垂。此人還未有任何感覺,便如沉睡般悄無聲息的死去。與此同時,灌木叢中涌出大量毒蛇,包圍了其余的六人,使其瞬時慌了陣腳,六人中有三人手持弓箭,三人手持長劍,在這樣近距離的爭斗中,弩箭顯然是毫無用處的,但畢竟是訓練有素的人,持有長劍的三人抵擋著群蛇的攻擊,將另外三人護在圈內,毒蛇源源不斷的涌出,砍死一只還有更多的撲上來,其中一人已被咬傷,被迫停止防御點住穴道,劇烈的運動會加快毒素蔓延,余下二人也由于體力不支很快落了下風。
殷若萱宛然一笑,手伸向鎏螭,它變乖巧的爬回她的的手腕,低著頭,吐著信子,如同一個高傲的王者,「小東西,果然很厲害呢。」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塵,向丞相府趕去,她已耽擱了太長時間。
但她沒有注意到在幾百米開外,一頂停在空中的紫色轎子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轎簾翻飛,草叢中那條段為兩截的竹葉青像是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被吸進了轎子,一雙極其縴細的手把玩著手中的蛇,指月復在斷裂處反復摩擦,「天仞。」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
殷若萱使用的絲線正是"天仞",由裘織蜘蛛絲所制,裘織一生一胎,一台兩只,一公一母,壽命十年,產絲十天,一天一厘,帶有劇毒,無色透明,極其堅韌,殺人于無形,是絕無僅有的頂級殺人利器。
手提裙擺,一路小跑回丞相府,腳尖輕點,輕松躍進了府,避開下人,毫無阻礙的進入了閨房,手臂傷口上的血已經凝固,衣衫貼附在皮膚上,殷若萱熟練地褪去衣衫,凝思片刻,冒險從廚房打了一盆溫水,她不能驚動任何人,包括小憐,用溫水將血化開,撕下衣料,做過簡單的包扎後,換上一裘水藍色紗衣,以原路翻身躍出丞相府,整理衣衫後淺笑著走到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