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痕凝思,他何不知這其中的厲害關系,他不過是在等待時機,有了充足的證據,才能一舉拿下。但如今他對幕後的勢力可謂是一無所知,所有線索都被斬斷得干干淨淨,讓他無從下手。殷若萱說的沒錯,五年了,他安插在殷慕野身邊的臥底一點風聲都探不出來。重要的事情除了他自己的子女和蒙徒那個管家外,外人根本不會重用,他很需要殷若萱這顆棋子。只是他真的需要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做交易來贏取一個完整的天下嗎?更何況,如果是殷慕野派她來臥底的,他又怎能全信。他得反其道,還其身。
「你的條件是什麼?」
「在明日晚宴將我許給梟寒。」
梟痕眼眸陡然睜大,有些驚訝。他早該想到的,她所愛之人,一直是自己的親弟弟。「萱兒,」溫柔的呼喚,此刻卻是徹骨的寒,「有件事你明白,天下在,梟寒在,天下亡,梟寒亡。」
她怎會不明白,這是在告訴她,如果她有二心,讓旁人奪了天下,她和梟寒,不可能在一起。「今日所言,若萱必當言出必行,皇上要的是天下,若萱要的,只有皇上能給。」
梟痕背過身,不再看她,「走吧。」
殷若萱行禮退下,她覺得自己是可悲的,居然要動用手段爭取自己的幸福。
待她走遠後,梟痕的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江山是朕的,殷若萱,你也只能是朕的。風揚起明黃色的龍袍,帶著肅殺的美。
獨步來到殷君儀的住處瑤華宮,還未進入正殿,就听到里面有人在交談。
進去方才看到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舉止優雅,談吐不凡。看到殷若萱,殷君儀快步上前,拉住殷若萱的手,「皇上可有為難你?」
「沒有。」
「嗯,想來是我多慮了,皇上自小疼愛妹妹。」
「姐姐…」殷若萱嗔怪地看著殷君儀。
殷君儀拉著她坐在自己身旁,「這位是菀美人。」
殷若萱起身行禮,「若萱見過美人。」
菀美人虛扶一把,「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見外。」
殷若萱笑著坐回殷君儀身側。
菀美人起身告退,「嬪妾還有事,就先告退了,改天再來拜見娘娘。」
「去吧。」
殷若萱依偎到殷君儀懷里,撒嬌道,「姐姐,可有想我?」
殷君儀輕點她的額頭,「我才不會想你。」
殷若萱嘟起小嘴,離開她的懷抱,委屈道,「我就知道。」眼淚呼之欲出的樣子甚是惹人憐愛。
「行了,真受不了你,這要是讓旁人看見,還不定說我怎麼欺負你了呢。」
「姐姐,在宮里生活的可好?」
「這紅瓦高牆,整天斗來斗去,能有多好。」
殷君儀再想掩飾,這眼中的悲傷還是那麼明顯。
她又何嘗不是,只不過她可以拼一拼,而姐姐,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這就是命,有些人,命不由己。
「看樣子,父親是要把你也送進宮。」
「嗯,不過,能不能行,還要看明日的宴會。」
「誰都看得出皇上對你的特殊,想必,八.九不離十。」
殷若萱但笑不語,話鋒一轉,「近日來,怎麼都不听宮里有喜事傳出?」
「皇上夜夜承歡,雨露均沾,可是每晚行.房之後,皇上都會賜藥,只有我知道,他的心,不在宮里,方才的菀美人,也頗為得寵,生得一副好皮相,但性子太柔,成不了大事,就算我有意扶植,也是無用,就說我自己,入宮兩年,未得一嗣半子,也難怪父親讓你入宮,你最會抓皇上的心,只是要委屈你了。」那苦澀轉變為憐惜,她是真心疼愛這個妹妹,可是這是她們女子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