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妮和周佐都寂靜下來,兩人之間的距離開始出現了可怕的隔膜,仿佛有一道鴻溝橫攔在他們的面前。真妮閉著眼楮,在她那美麗的睫毛下滴出了晶瑩的淚珠。她感到她的世界仿佛又回復了小時候的黑暗,那種彷徨與無助,孤零零的只有她自己在夜里流淚。無數的念頭在她心里翻涌,像黑色的浪潮,鋪天蓋地而來。其實她的心很脆弱的,因為她小時候過度繃緊的心弦,根本經不起粗魯的彈奏。只可惜心亂如麻的周佐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他只想著自己可憐的私心。
他沒有看真妮,沒有絲毫感情的說︰「真妮,我們是時候各自冷靜一下了。」
真妮點點頭說︰「好,是應該冷一下。」
她慢慢地站起來,慢慢地走出了醫院。周佐心里覺得有些刺痛,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忍不住伸出手,剛想喊她回來,但擱不下面子,終于還是倒在病床上,沒有開口。他對著真妮的時候,仿佛有些壓抑,但她離開之後,這種壓抑感卻更強烈了。他狠狠地把枕頭扔出去,又一腳踢翻了床邊的那張小台。同病房的病人急忙縮著身體,大叫︰「有人發瘋啊!」
這兩天,周妃沒有來看他,真妮同樣也沒有出現。該出院了,他獨自辦好離院的手續,然後心里十分不平行的走出醫院。他心里想︰好啊,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你們非但沒有好好安慰我,反而惹我吵架,活活的折騰我,你們是這樣對待病人的麼?我出院了也不來看看我。
周佐回去他那間出租屋,想著見到真妮一定要好好質問一番。當他開門的時候,才發現外面上了鎖,很明顯,真妮還沒有回來。幸好他帶了鎖匙,開了門之後,他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直看到晚上8點鐘,他開始感到肌腸咕嚕的叫,可是真妮還沒有回來。他不由得獨自大聲叫︰「去哪里了,這麼晚還不見人!」
可是喊也沒有用,靜悄悄的並沒有人應他,他只好自己去廚房燒了鍋水泡方便面。吃了方便面卻感到一陣胃氣頂上來,只想嘔吐,又吐不出。他頭暈目眩的回房睡覺,這一睡竟睡到了第二天的10點鐘,平日他不可能睡過頭的,因為真妮會叫醒他,他早已經習慣了不叫就不醒。今天本來要上班的,他急忙打電話回公司請假,說自己還未康復,多休息一天,主事的非常好心的批準了。周佐松了口氣,又倒在床上。
這時候,他才發現真妮整夜都沒有回來,心里更加惱火了,立即打電話給她,但是電話那頭嘟嘟的響,沒有人接。他連撥了幾次都是一樣,不由得咬牙切齒的把電話扔在床上。當他冷靜下來的時候,他想︰真妮不回來這個家,又能到哪里去?她沒有一個親人,甚至連好一點的朋友也沒有幾個,難道她出事了?
想到這里,他額頭上冷汗直冒,急忙跳起來。這時他發現真妮的衣服不見了,行理包也不見了。原來她走了!一個人一聲不響的走了!他頓時頹喪的坐在地上,雙手捂著頭,心里亂蓬蓬的,不知應該如何面對。他又打電話去真妮那間店問情況,那位店長告訴他,真妮昨天早上便辭工走了,勸也勸不听,硬要立即走人。
剩下來的日子,周佐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個人看電視——孤獨塞滿了整間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