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這聲音听著有點熟啊，「是小江吧？」
「是我，我是江上平。」听出來了對方是校長，江上平緊忙答應，「校長，你要過河嗎？」
「我過什麼河，我就是來找你的，這麼晚怎麼還不回去？」
「我覺得河上有點風，挺涼快的，就多呆了一會。過來坐一會吧，你是不是走了一身汗？」
「還真是的，我咋沒想到這乘涼的好地方呢。」校長心情不錯，也說起了玩笑，「我剛才去學校溜達，沒看見你，听鄭二叔說你可能在船上，就過來了。」
「小江啊，胖子不是一天就吃成的，這擺船也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學會的，別著急，慢慢練，差不多歇一歇，別累壞了自己。」
江上平淺淺的笑了一下，輕輕模了模纏著手絹的右手——磨掉一塊皮而已，明天就會好的。
兩人坐了一會，談了一下學生和日常，就都回去了。
江上平一覺到天亮，還是洗洗臉、洗洗頭，跑跑步、做做操，打掃一下衛生，吃過了大米粥，就自己向河邊走去。
河邊今天人少，除了學生，就只有一個大姑娘在等船，隱隱約約江上平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對方。
江上平往船頭迎風一站，頭一仰，還是蠻有派的，姿勢優美，動作熟練，可是一到水急處，咧咧歪歪，瞅得對岸的人都在笑，好不容易到對岸了。
穿紅衣服的姑娘第一個跳上船，江上平很不屑的瞅了一眼，太沒禮貌了，也不知道讓學生先上。可誰知對方可能是沒看到江上平的眼神，還走近了過來。
「給我！」口氣不容置疑。
「什麼？」江上平一頭霧水，我一沒偷你東西，二沒撿到任何物品，給你什麼啊給你。
「船桿！」話音沒落，一把搶了過去，「下去！」
「為啥？」江上平這個氣啊，你一上來就往下攆我，你啥意思啊你。「把船拽一下，再把小孩遞上來。」
「哦。」原來船這麼一動，有點偏離碼頭了，小孩子要想上來，鞋會濕的，特別還有一年級的小孩子。
船也往岸上拽了，小孩子也上了船了，正回頭和幾個大孩子說話呢，船走了。江上平一回頭，「你，你」用手指頭指了指，也沒你出個下文來，只能干瞪眼。
只見那姑娘熟練地左一下、再右一下，小船就像手里的針一樣，自由而輕巧地向前行駛著，紅紅的衣服映著朝霞，就像一朵大牡丹花。
不一會船又回來了，大孩子們輕巧的上去了，又轉過來想拉江上平，江上平跳上來，才看見擺船的又換人了，換成了一個孩子。
唉，自己連個姑娘家不如已經夠丟臉的了，現在看連個大孩子也不如啊。
到了對岸，組織學生站好隊，剛「齊步走」，才看見那姑娘還沒走呢。
「你是新來的老師？」
「嗯。」
「那天是玩水，還是不小心掉坑里了？那邊有幾個坑，以後多小心，水況不熟的地方不要逞能！」
江上平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天坐在地上的那個紅衣女子，「你腳好了？」
「我腳？什麼時候？」
「那天坐地下，不是腳崴了嗎？」
「那天，那天還不是被淹死鬼嚇的！」扔下一句話就跑前面去了。
「淹死鬼，誰是淹死鬼？」不對，那天是午後，太陽正熱，什麼啊，哪有什麼淹死鬼，是在說自己被淹了？
「唉，你說誰呢？」
聲音傳了過來，不過是孩子們的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