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江上平把試卷拿過來,簡單翻了翻,又送了回去,還是公平吧。
送水這人是誰呢?
等江上平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再一看陳主任,能有一半就不錯了。
沒辦法,自己拿過來吧。這一下陳主任直接要月兌產了——拿起卷來核總分了,江上平突然明白了,這就是有傾向性地直接往上撩分啊。
也罷,自己就是干活的命,反正自己也沒有親朋好友需要照顧,隨他去吧,反正我心無愧,就算抽刀斷水,水也不能倒流啊。
一陣緊忙,基礎知識也批閱完了,再一看陳主任,也沒有核完多少本啊。拿起一本再算一次,媽啊,竟然憑空提高了二十分,卷面上寫著八十七分。
一頓忙,總算結束了,歸攏起來,交給等了很久的那位年輕人,又送到了黨委書記辦公室的保險櫃。
已經九點多了,回去吧。
平淡的人日子就像春風化水一樣,悠然的過著,眼看天氣漸暖,江上平就搬回了學校——何永強的對象要來幫姐夫家種地了。
談到種地,如果五一放假,江上平也要回家的,不過,江上平有點怕了——媽媽總是那一個永恆不變的話題——找對象。
最近自己雖然已經月兌下了黃綠色軍大衣,但還是每天要听一會收音機的,所以免不了會想起陸雨薇,可是,自己勸自己——忘了她吧,還有明天。
不僅季節的轉變換來了天氣的溫暖,就連學校也迎來了上級的關懷,上級給學校撥來兩台電腦,比自己在學校時候看到的286、386之類是強多了,不過大磁卡不用了,常用的文件轉移工具成了軟盤,比大磁盤小許多。
電腦來了,微機員也就隨機出現了——校長的佷媳婦提前從職校培訓回來了,成了專職打字員。這一批民師直轉,成全了相當一部分各校的微機員,因為除了領導家親戚也沒有多少人了。
二丫是不是也該畢業了,那樣的話,自己走後留下的缺就有人補了,老陳老師能歇一歇了吧——那可是忙了一輩子的老民辦啊,用句魯迅先生的話講「吃的是草,擠出來的可是女乃啊!」
緊跟著也傳來了一個江上平快要忘記了的消息——鄉黨委決定將依據上次考試成績、綜合本學期期末學生考試成績,對民辦教師進行一次裁員,消息靈通人士透漏,人員基本確定,好像本校的一位老教師也在之列。
學校有了電腦,是個稀罕玩意,不是誰都能擺弄的,但是年輕人的好奇心是永遠存在的,于是就傳出,經常有人在微機室播放電影,當時叫「錄像」,也就是錄像廳常播那些,什麼《獅王爭霸》、《鐵雞斗蜈蚣》之類。
期間江上平見過青石灘的鄭老師、郝校長等幾次,說起那些快樂的日子,江上平忍不住一頓唏噓,那是段不用動心眼的生活,每天只要干點活就好了。
「小江,我听說你跟老郝去河那沿,咋的,讓二丫給你罵了,挺過癮吧?」鄭老師開起了玩笑。
江上平簡單說了一下當時情況。
「哦!听說二丫畢業要回咱青石灘,可惜你走了,不然就好玩了。二丫是不是看上你了?。」
「現在累嗎?」江上平岔過了話題,說實話,自己跟二丫不太熟,連她姓啥都不知道。
「還行,活是那些,人也就那些。沒事,再過兩年,陳老師的兒子就該師範畢業了,他們家可是後繼有人啊。」
這天學校都放學了,江上平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捎帶著值班啦,當然門衛還是有專門值班教師的。又在走廊里挨屋看一下鎖門情況,不曾想微機室門沒有鎖。
江上平深知道這可是「機房重地,閑人免進」,可還是躡手躡腳地進了屋,電腦已關,在電腦邊上立著一個文件夾,機箱上扔著兩個光盤,江上平忍不住拿起來看了一眼,一個是《永霸天下》,還有一個是《偷梁換柱》,好像是同一個系列的,有關賭博的故事片。
想了想,江上平還是走了出來,輕輕把門帶上,快速回到了自己宿舍,做起了晚飯——避免可能嫌疑。
正吃飯的時候,值班老師來了,一個老教師,早就不教課了,據說年輕的時候愛打麻將、玩撲克,不過沒贏下什麼錢,只有老伴陪著她住在一間四十多平的小草房里,無兒無女。也許正因為這樣,對年輕人都很熱情。
「小江,吃飯呢?」
「哎,劉老師,你來了。」
「吃啥呢?掛面啊,太苦了,差不多找個對象結婚吧。」
「劉老師,你跟我爸他們想法一樣啊。」
「是嗎?哪個爹媽不盼著抱孫子啊,有對象沒呢?」
「沒!」
「下學期還能有幾個畢業的,趕早下手抓一個。」
「哈哈,抓一個?」江上平只想笑,多麼樸實的語言啊。
「那可不,咱們就叫抓對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