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平這個著急啊,可是誰也不能代替誰啊。
不一會鈴聲就響了,很快就考了第二場——語文,好像大家都沒有感覺到明顯的吃力,除了作文長短不一。
江上平發現,盡管考題難度不大,可還是有許多人不能完全答上,就更不用說都準確了。
面對著這些多年以前學過的東西,甚至可能壓根就沒學過的內容,人人小心翼翼,因為就是這些題可以決定自己的去留。當然這些參與考試的,特別是老教師,只能熟悉自己近些年來所教的科目內容吧。
考試很快就結束了,有人志滿意得、有人垂頭喪氣、有人牢騷滿月復,這些都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只好離去。
將試卷當著鄉黨委書記等幾個人的面,按考號順序裝訂、密封,每科三本,然後鎖進了鄉黨委書記的保險櫃,至于這保險櫃究竟保不保險,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然後幾個人去了政府食堂——街里著名飯店之一,據說之所以著名,一是因為菜價高的出名,二是因為土特產齊全出名。正因為有了鄉土特色,能代表慶雲堡與眾不同之處,所以成為了官方迎來送往的必經之地。
今天江上平看來可以打牙祭了——桌上菜很豐富,山蘑菇炖小雞、胖頭魚炖寬粉、各種腌漬小菜(也都是山野菜)、還有煎白魚、醬鯽魚、炸小魚等等,最難得的是現在還沒有開河呢,葷素齊全,想不到這個時節還有小白菜、黃瓜、大蔥等。幾年以後江上平覺得這樣一桌菜無所謂,但在當時確實很豐盛。
記得監考的時候只有三個人,視察的有四人,如今吃飯卻是十四五人,江上平後來才知道有兩人是中學的,也是一位主任領著一個新畢業來的,居然是來批卷的。
酒桌之上,鄉領導很熱情也很客氣,說明了晚上閱卷,分別敬了一輪酒就各自喝起來,這樣下來,江上平默數了一下,陳主任大約喝了有三杯白酒,就是那種瓶里泡個小人參的酒,還有兩三瓶啤酒。江上平的酒都被他給替了,除了鄉黨委書記的那一杯啤酒。
一頓飯賓主盡歡,又喝了兩杯茶水,教育助理就帶著四個閱卷人進了政府小會議室,跟著監考的那個年輕人已經把試卷送過來了,就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打盹了。
陳主任領著江上平批語文卷,中學那兩位老師批數學卷。按照陳主任的分工,江上平負責作文與閱讀,陳主任負責基礎知識。
江上平很快進入了狀態,就跟批學生作業一樣,不過還記得陳主任的囑咐——只要能給分咱就給分,咱可不做那招人罵的惡人。可是話又說回來,你要是沒合格,你罵批卷的人不?不罵你,還留著你當節日過啊!
不一會,有敲門聲,原來是鄉黨委書記幾個人過來看看,一身酒氣,醉醺醺的樣子,還在江上平正閱卷的肩膀上拍了拍,差一點弄壞了卷子,江上平扭頭瞅了一眼,沒敢生氣,臨出門的時候,看到副鄉長跟陳主任嘀嘀咕咕的,然後走了。
馬上陳主任就過來跟江上平咬耳朵,陳主任已經迷迷糊糊了,話說的也是亂七八糟,江上平听的更是稀里糊涂的,也就沒把這些事往心里去,反正也就是誰在卷上有記號,鄉長家親戚照顧一下之類的。
眼看著批了一多半了,已經是七點半了,又听到了敲門聲,這會是誰呢?門一開,先進來的是一箱礦泉水,然後才是人頭——哦,是一個人抱著一箱礦泉水。別說,還真有點渴了,再一看陳主任,也艱難地咽了口吐沫,喝那麼多酒能不渴嗎?
先給坐在角落的年輕人送過去一瓶水,把他按在了座位上,又往每個人的面前放了一瓶礦泉水,寒暄個一半句,悄悄說著同樣的話——我妹夫叫‘李敏’,多照顧一下啊,然後又跟每個人握了一下手,就樂呵的走了。
他沒有酒味,吃飯時也沒看見他,他是誰?
他又是怎麼進來的?
難道說一箱礦泉水就敲開了這間大門?
「這兩個人記住沒,照顧一下!」陳主任又過來了,江上平一歪頭,發現中學那兩位也在如此進行低聲交談呢。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