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兩個人相互之間並不了解,只是一樣的樸實、一樣的出身、一樣的工作。
江上平想著去年的紅半袖、紅長袖、紅棉襖、如今的紅半袖,盡管深紅淺紅略有不同,但是徐丹還真是喜歡紅衣服啊。
一輛農用三輪把大家拉回了村子——學校雇的,這是村里唯一一輛跑鄉里的運輸車。
原本要回學校的江上平也被拉上了車,反正明天也是放一天假。
「丑女婿總要見老丈人的!」
在老郝的帶領下買了一塊肉,就出現在了青石灘對岸的富安屯。
有著五分酒意的老陳和三分醉態的老郝陪著兩個年輕人過了河,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
徐老漢一看就是厚道、勤勞的本分人,醬紫色臉膛,手上青筋暴起,看見來了客人拎著鎬頭就從園子里出來了,還有一條褲腿挽著呢。
夕陽西斜,幾個人就坐在屋檐下的小馬扎上,徐丹已經買回了幾塊雪糕,同時喊回了在鄰居家的媽媽。
徐媽一進院,嘴里和老陳、老郝打著招呼,眼楮卻打量著江上平。
事情簡單一說,老兩口拿眼楮一看姑娘,姑娘一言不發;再看看江上平,個頭一米七四左右,肩寬背闊大骨架,人瘦了一點,嘴唇不薄不厚,看來平時話不太多,就是手細皮女敕肉的長長手指頭,別的地方都像農村人。
「讓年輕人自己拿主意,將來他們在一塊過日子,咱不操那心。」徐老漢征得老伴眼神同意後表了個態度。
徐丹已經拿著小框進園子揪黃瓜去了。老郝在後面一捅江上平,江上平就模起立在牆根的鎬頭。
徐家父母急忙來拉,被老陳給擋了回來,四個人就在房檐下嘮了起來。
「這咋好意思讓他給俺們家干活。」徐母有點不自然。
「咋的,嫂子,這樣的好小伙你家還看不上?」老郝一句話問得徐母不在難為情。
「俺們今天去的時候吧就憋著股勁,給兩個讓你牽個線,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想到還真有門。」老陳這一天了,說出了藏在身後的秘密。
「那你倆不先跟俺們打個招呼?」
「先打招呼?說把姑爺給你領來,你還能殺雞咋的?」老陳說笑著。
「那是啊,‘姑爺領進門,小雞嚇破魂’,這可是老俗話。」老郝緊著溜縫。
「郝老二啊,俺說不過你。」
「這是個好小伙子,眼楮里有活,手底下有把子力氣。再說了人家倆人上班,這活會不會能咋的,是不是?」幾個半大老頭立在木柵邊上,遠遠地看著江上平在背蘿卜壟。
「也對,咱家活也不指望他們,我還有個兒子呢。」
話音沒落,一個半大小子就進了院,走道呼 呼 地。
「爸,听說我姐對象來了,我是叫姐夫還是叫大哥啊?」
三個老男人都忍著笑,互看了一眼,還是笑了出來。
「問你姐啊。」你說這老郝壞不壞。
「對,我去問我姐。」
徐媽剛听到兒子的聲音從屋里出來,及看見兒子拉開園子門,跑了進去,留下一個紫銅色的背影——光著膀子呢。
「這孩子,被俺們給慣壞了,」都只顧著笑,沒有人接這話頭,「讓你們見笑了。」
「不笑,不笑,俺倆走了,老陳還得走五里地回家呢。」老郝抬腿往出走,又看了園子里一眼,「徐老哥,人我交給你了,晚上讓他自己回去住學校,我在學校等他。」
「別走了,吃完再走。」
「該走了,這中午的酒還沒醒呢。」
這面人還沒有出大門,就听到園子里的大嗓門——「姐,你說我是叫姐夫還是叫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