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瞅著挺老實的,原來也有一肚子鬼心眼,還學會突然襲擊了,今後得小心了,可不能一問啥就全撂了,盡管政策說得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可是陸雨薇曾用行動告訴過他,「抗拒從嚴,坦白?更嚴!」
「快回去吧。」
「到岸了?那我走了!」
「走吧,我也走。」江上平撲拉一下褲子上的沙粒,夜晚的沙灘還是有點潮啊。
這面江上平走了,那面徐丹剛往回走,就從轉角處跑出來個人影,徐丹一驚。
「誰啊?」
「姐,是我。」
「你倆嘮啥了,姐?」徐元跑過來拉著姐姐的手,笑嘻嘻地。
「你咋來了?」
「爸媽怕你害怕,讓我來陪著你。」
「是你自己來的吧?」徐丹在弟弟腦門親昵的點了一下,「是不?」
「你知道還問我。」弟弟還是嘻嘻地笑著,「我不來你是不還舍不得走?」
「別瞎說!」
「怕什麼呢,黑天也看不見臉紅。」說著又跑到了前邊去,「放心,我回家不會瞎說的。」
徐丹也拿這個調皮的弟弟沒啥辦法,滿心喜愛,連批評很多時候都舍不得。
江上平早晨早早就醒了,還是老規矩——打掃走廊、屋地、跑兩圈。
剛忙完,就看見鄭老師進院了。
「小江啊,走,上我那吃飯去,」看了有點猶豫的江上平一眼,「別擔心,沒特意為你做啥好的。」
江上平很不好意思空手去吃人家,可是也沒好意思拒絕,剛走到校門口,就看見徐丹和趕客車的人們一起過來河找他來了。
「徐丹啊,來找小江啊?」
「嗯,他還沒吃飯吧。」臉一紅,很快就恢復了。
這就對了,這些是他們都知道,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說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談個朋友不正常嗎?
「行了,你來了我就不喊他到我那去了。我走了,你倆嘮。」
鄭老師話說得痛快,人跑的也快。
「走吧,鄭二伯還在河邊呢。」
兩人剛跳上船,江上平就跑去接過長桿,一臉滄桑的鄭二叔笑了,遞過桿,眯起眼卷了一袋旱煙,看著兩個年輕人。
「小江啊,你不知道吧,自打你走了,經常是二丫替我擺船呢。」
「哦?真想不到。」江上平笑著看了徐丹一眼,她還是蠻有心的嘛。
「 ,看來人走了這把式倒是沒撂下。」鄭二叔夸起了江上平。
「總不模船桿,有時候還手癢呢。」江上平說了句笑話。
看著蹲在船尾的鄭二伯,站在船頭迎著風的江上平,徐丹清了清嗓子,哼起了一首歌。
「穿惡浪哦,踏險灘吶,船工一身都是膽羅。」
「闖漩渦喲,迎激流 哪,水飛千里船似箭羅。」鄭二伯接過了歌聲,
「乘風破浪嘛奔大海呀嘛,齊心協力把船扳啊。」三個人一起唱了起來,然後哈哈大笑。
「那天你听到我唱歌了?」江上平想了想,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啊,哪個歌?」徐丹一愣。
「就是這個咯。」
「哼」,徐丹抿了一下劉海,江上平心間一顫,「我們要听也不听這個啊。」
「那听啥?」
「誰的船歌唱得聲悠悠啊,誰家姑娘水鄉泛扁舟?這才是女孩子的歌曲。」
鄭二叔看著兩個人,就是笑,躲在自己噴出的煙霧後面笑,還不敢笑出聲,心里默默地感慨——年輕多好。
「《船歌》據說初稿寫成,總覺得不夠流暢自然,于是請詞家聖手羅大佑給改改,羅只是微微改動了幾個地方,一首膾炙人口的好歌就流傳了出來。」江上平說起了自己從八卦雜志上看來的新聞。
「羅大佑真有才,很多歌都是他作詞。」
「嗯。你喜歡哪一首?」
「孩子們都會唱《童年》。」
「你可能不知道,《酒干倘賣無》也是他作詞。」
「真的?」
「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
兩人已經下了船,找到了一個共同話題,只不過流行歌曲磁帶賣瘋的熱勁已經開始消退,但是對于鄉村來講,流行的神經末梢還是流行,所以出現了很多歌曲突然間豐富了人們的生活。不過大家都關心這歌是誰唱的,很少關心作詞、作曲是誰。
這兩個人是另類!
「你家對咱倆啥意見?」
「那要看你家對咱倆啥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