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徐丹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江上平,感受著第一次坐出租車的新奇,還是沒忘了關心一下江上平。
「回家煮點掛面吧。」
說著話徐丹遞過來一塊糖,紅紅的臉龐讓江上平想起照婚紗像那天的她。婚紗相就在自己膝邊放著,那是一張大幅彩照,正適合掛在臥室,還有一本小影集在徐丹的兜子里。
這婚紗相照的很合適,三百六十五元還贈送一對手表。
「老板娘說,三百六十五代表著一年的每一天,天天都象照相時那樣漂亮;一對手表象征著分分秒秒、時時刻刻都想著對方。」
「都听到了,就你愛重復。」徐丹白了江上平一眼。
「有了這對手表,交換結婚禮物就不用再買別的了。」徐丹想了想補充道。
「嗯。」
「結婚那天你會說嗎?」
「說什麼?」
「不和你說話了。」看來這是生氣了。
一路無話,車到了家門口,卸完車,再從屋里拿五十元車錢的時候,徐丹忍不住心疼——那可是五十元錢啊!
「你歇一會,我去煮碗掛面。」江上平模了一下炕頭還是有點熱乎意思的,轉身就進了廚房。
這將是我的家嗎?
看著四壁白牆,跟新蓋的房子一樣;淺黃色的炕板、炕牆子,是的屋子里暖暖的,很溫馨;深黃色的家具在燈光下閃著嶄新的光;就連窗框也刷過了油子。真好,唯一不足的就是這房子不是自己的。
「家具多咱拉回來的?」
「啊?」
「家具!」
「那就是今天何永強弄回來的。」
說著話徐丹就站到了廚房的門口,灶坑火已經燃了起來,江上平正挽著袖子站在煤氣灶前。
從鍋里舀一瓢溫水,倒入馬勺,擰開閥門,燃一根火柴湊近燃氣灶,「 」的一下子藍色火苗跳躍了起來。江上平從桌子里掏出一袋方便面和一封掛面,用刀切開封口,把方便面放進溫水里,用筷子輕輕攪動著。
「原來說今天去拉家具,那應該就是何永強找人取的。」
「電視機放哪?」
「忘了,買個電視櫃就好了。」
「拉倒吧,看學校有沒有不用的學生桌要一個,放電視機高度正合適。」
徐丹走過來,撿起地上的一棵凍蔥,剝完皮,就在菜板上切出了蔥花,然後看了看江上平正在下掛面,拿起一個小碗倒了點醬油,舀了一勺熱湯,又放了點鹽,把碗往飯桌上——其實也是學校的一個破桌子一放,就等著吃了,這碗咸湯就是兩個人的菜了。
不一會,江上平盛上來兩大碗面條,當然徐丹碗里的方便面多一點。
「喲,這小兩口吃飯呢?」剛吃第一口,門就開了,何永強兩口子來了。
「別這麼叫,不是還沒結婚呢嗎?」兩人都忍不住臉一紅,江上平看了一眼徐丹的羞紅,站起來拿兩個凳子讓座。
「害啥羞,證咱不是辦了嗎?」
江上平一愣,介紹信是早就開好了,可是還沒我去鎮民政辦理呢,這個千萬別忘了,明天得辦。
「我還想讓你們到我那去吃呢,這都吃上了,還恩恩愛愛的,那我走了。」
「別啊,家具你拉回來的吧,太謝謝了,我都顧不上了。」
「行了,咱倆就別客氣了,快吃飯吧,一會就涼了。」
那邊徐丹和何永強的媳婦正嘮著呢,根本就沒有走的意思啊,江上平才知道又被何永強給逗了。
「這麼的,把碗端屋里炕上去,咱一邊嘮嗑一邊吃。」徐丹提出了一個好建議,她早就想上屋里了,廚房冷得很,只是沒好意思提。
「看看人家這照片,再看看咱那玩意,哎呀,沒辦法啊,底板好。」何永強拉著自己媳婦感慨。
「你看見底板了?婚紗照給底板嗎?」
正嚼著面條的江徐二人差一點就噴出來,這兩口子還真是說相聲的料,一捧一逗的。
「我是說人家長得好。」看著自己老婆還在找底板的認真勁,何永強急忙解釋一下。
「都買啥了?」兩人已經吃完飯了,就嘮起今天買的東西了。
「你這個電視機放這,VCD沒地方啊,洗衣機只能放到炕上了。」何永強兩口子比劃著。
「不,放地下。」
「為啥?」
「把米袋子放里頭,舀米方便啊。」江上平話音一落,四個人大笑起來。
這是有典故的︰洗衣機剛興的時候,一些農村小年輕結婚都要買一個,可是冬天基本不用——屋里沒有下水道,就抬到炕上,把雙缸充分利用上,一缸裝大米,另一缸裝白面。
看來大家都遇到過這種事,心照不宣。
「今天還回去嗎?」何永強媳婦偷偷問了徐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