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徐丹把熱好的饅頭、凍菜端上來的時候,江上平剛喝完熱水——媳婦在家的感覺真好!
徐丹是被郝校長攆回來的!
還有一周就要期末考試了,所有的專科都停課了,學校在江上平和徐丹結婚前就已經集體討論決定這一周的課、考試監場、評卷都不用徐丹參加了,美其名曰婚假。而且這個事已經跟徐丹說過了,可是徐丹沒有跟江上平說。
這兩天徐丹回去上班,大家一方面恭喜她、關心她,另一方面也勸她回家休假,照顧一下家里,說實話,都是過來人,燕爾新婚就兩地分居是誰也不希望發生的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大家都喜歡江上平、了解他,知道他只顧工作,有時候會照顧不上家,而是需要有人照顧他。
昨天徐丹在那賴了一天,他放心不下學生,唯恐因為自己的缺課而耽誤學生的成績;學校考慮到實際情況,就安排鄭老師給他帶班,畢竟是一、二年級,學科內容簡單,何況還配有副手——老陳老師。
今天又賴了一天,在大家一頓勸說之下,徐丹回家跟父母商量,家里的幾個人也有些擔心江上平照顧不上家——萬一冷一口熱一口,得了病咋辦?萬一炕不熱,盡管說「棒小伙睡涼炕,全憑火力旺」,可是也不能趕在數九寒冬,是吧?
所以今天中午一過,徐丹就走回來了。
江上平十分感謝大家對它的關心,也理解徐丹的心理。兩個人商量一下,吃過飯後決定收拾一下家里的一切,包括兩人的衣服、徐家的陪嫁、最近凍著的飯菜。
徐家陪嫁是一張木床、一台女式摩托車,再有就是徐丹最近學習用到的一些書籍。把這些書和江上平函授用書擺在一起,還真有幾分知識分子家庭的意味。
江上平想起來白天听說的事情︰中學有個老師的丈夫就在政府綜合治理辦公室任職,大家描述的模樣,和那天來的其中一人十分相像,應該就是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來罰款呢,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
有沒有可能是打麻將輸急了,想要來罰點錢,然後回去好接著撈本?
有沒有可能是什麼人知道了細節,特意舉報,看不得別人安穩呢?
有沒有可能是自己的仇人、對頭……
可是自己哪有仇人啊?
江上平想了想就放棄了,想又能怎麼樣,知道真相又能怎麼樣,難道錢還能要回來,都已經開完票了?
江上平聯想起青石灘劉長河家遭遇莫名其妙敲詐信、鄰近村子的鄉醫家飛來橫禍的事情,這不都是意外嗎?
兩人正談論著這些事情,徐丹只听鄭老師影影忽忽說過劉長河家的事情,不知道詳情,听江上平說的津津有味。
門響了一下,何永強兩口子來了,手里拿著一張光盤——江上平婚禮錄像。
江上平一拍額頭,自己把這件事也給忘了——明明說好了讓自己四天後去取的,今天正好五天整。
「來,放上咱們一起看看,看你倆咋親熱的。」何永強又開起了玩笑,「你倆鬧洞房沒路太遺憾了,那可是有老多節目了。」
「俺倆結婚那天,這些人一開始弄個大隻果用繩吊著,讓俺倆咬,後來又換成了桔子瓣,你說他們壞不壞?」何永強媳婦還真是個實惠人,沒等屈打呢就先招了。
「壞?還有更壞的呢,不跟你倆女的說了。」何永強看了江上平一眼,江上平就明白說的是「著火」那事了。
「哎,江上平,結婚證拿回來沒?」
江上平一愣,不對啊,自己結婚證沒拿到手就結婚這事應該只有「陳主任」和「陸民政」知道,還落下那個狗屁兮兮的「欒治理」了。
「別裝了,我不能笑話你倆‘無證經營’啊,」看了江上平和徐丹的一頭霧水,「從你家回來那天,我姐夫他們在飯店吃飯,我就去了,正遇到喝的迷糊的‘一桿筆’跟陳主任、蔣主任喝酒呢。」
何永強听到陳主任說今天去陸民政家里沒取回江上平的結婚證,就急匆匆地去參加婚禮了;剛才又去一趟,人還是沒在家。
「那他典禮的時候不是宣讀結婚證了嗎?」
「你不是老干這個的了嗎?」陳主任笑的一臉詭秘,一桿筆笑的很值得玩味,只有一個人沒有笑,好像沒咋听懂一樣眨巴著干巴拉瞎的小眼楮。
「那天你還看到誰了?」江上平追問了一句。
「好像政府有幾個人在他們隔壁了。」
「哦。」
「對,他們還說下午打麻將輸了,晚上要接著干呢。」
「哼,他媽的氣死我了。」江上平要爆炸了。
「咋回事?」何永強急忙問,一邊勸江上平別生氣。
江上平一想何永強也不是外人,就把那天的事說了,這何永強也差一點就氣炸肺。
「太TM熊人了!」何永強喝了一口水,義憤填膺,「開票對,就不能這群王八犢子把錢揣兜里去。」
「嗑瓜子嗑出個臭蟲——啥人(仁)都有啊。」就連何永強媳婦都開始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