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話嗎?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家住何處,為何會受傷昏迷在須彌山嗎?」見榻上的人兒只是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發呆,甚至嘴角有可疑液體出現,墨染衣一臉黑線地發問。他自然不知她此刻腦中的想法,若是知道,不知是否會後悔將此人救了回來。
帥道士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她頭暈目眩,終于從YY中抽離出來,卻不知如何作答。
「呃,我不知道。」憋了半天,她只憋出了這麼一句。
「什麼都不記得了麼?」墨染衣問。
避開他的眼楮,她皺眉使勁搖頭。
「名字也不記得了嗎?」墨染衣又問。
「名字……?」她轉動腦筋使勁想著,就叫,「七……七……」七神馬呀!該死的取個名字怎麼這麼難。
「叫七七麼?」沒有想到墨染衣自動將字連了起來,「那麼,姓氏還記得嗎?」
搖頭。一臉可憐地望向帥哥道士。
「如此,既不記得家在哪里,也不知道為何受傷……」墨染衣果然心軟了,沉默思考了片刻,「‘七七’大概是你家人給你取的小名吧,所以記憶深刻不曾忘記。既然能記得小名,那麼以後應該也有可能想起其他的。我去求求師父,暫且讓你留于青陽宮並拜入門下,也算名正言順住在此地,不知你可願意?」
呃,好啊好啊。她猛點頭。這里的人都好單純,竟然不追究她的來歷和目的就留下了她。
「那我稍後就去稟告掌門,待你傷愈就舉行拜師儀式。」墨染衣替她掖好被角含笑點頭,笑容如冬日暖陽沁人心脾,看得她又是一陣呆愣。沒有在意她的神態,墨染衣又道,「我姓墨名銘,字染衣,是青陽宮第七代弟子。既然你不記得自己的姓氏,那便隨掌門之姓,與我同姓墨吧,相信師父不會反對。墨……七……就叫墨小七吧。」
「呃,好。」她點頭,鼻子莫名發酸。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也有這麼一個人為自己掖過被角,此後就再也沒有了。墨小七滿目憂傷陷入回憶中,連墨染衣離開都沒有察覺,更加沒有听見墨染衣離去前說的一句話。
過了許久,墨小七才回過神,動了動手動了動腳,發現四肢健全沒落下殘疾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撿回一條命,沒成為這個世界的孤魂野鬼。而且這墨染衣療傷似乎也有一手,身上除了還有一絲絲皮肉傷的隱痛之外已完全沒有大礙。在榻上休息了會積蓄了些體力,她開始試著讓自己坐起來。
到底是受了創,沉睡多日身體無力。墨小七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坐起來,眼前眩暈了片刻恢復後開始打量起房間來。然而就在此時,房門被推了開來,一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巧之又巧,因為墨小七坐了起來,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漸漸滑落到肩膀,並持續滑落中,在那人進來的瞬間終于滑落到腰間。
感覺到胸口部分皮膚接觸到空氣後的微寒,墨小七發覺了自己的異樣,看了眼愣在門口的陌生少年,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尖叫出聲,隨手拿起枕頭砸向門口。少年呆愣當中措手不及,臉被枕頭丟個正著,一個踉蹌連人帶托盤跌在地上。碗碟碎了一地,那一套干淨的衣衫也沾上了污漬與灰塵。
「對、對不起!」少年臉一紅,爬起來就往外跑,卻正撞上從掌門處回來的墨染衣。
「怎麼了?這麼慌張?是不是她出事了?」墨染衣以為出了事,連問三句卻連答案都沒听就闖了進去。
「啊——!混蛋!」又是一聲尖叫,接著「砰」的一聲,這次不知道砸的是什麼。
少年鼻梁紅紅的,呆滯地站在門口,嘴唇蠕動了兩下才說出一句沒來得及說的話︰「師父,她還沒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