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七尚未反應過來,墨染衣已先一步擋在了她面前。
「嗚!」一聲痛苦申吟從他口中逸出。
「師父?怎麼了?」她察覺到那背對著她的身體仿佛在顫抖。
「沒、沒事。」墨染衣手捂額頭,口中雖說著沒事,但那聲音怎麼听都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一樣。
原本緊扣著墨小七手腕的青灰色枯爪突然松了開來,那恐怖詭異的血瞳顏色也瞬間褪去,變成如死魚目一般的灰白色。
終于得到了自由,她連忙上前,卻在看到墨染衣那雙因太過痛苦而微眯的眼楮時狠狠嚇了一跳。
「師父你的眼楮!」她捂著嘴,怕自己下一刻會驚叫出聲。
血紅色的瞳孔,與之前躺在石床上的干尸一樣!
「別、別過來。」墨染衣此時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那只蟲子,沒有死……呃!」他身體一晃,整個人半跪了下去。墨小七上前想去扶他,卻被他避開。
「那蟲子的目標……是你!現在它鑽入了我額頭,你不要靠我太近。」明明忍受著劇痛的折磨,可墨染衣第一個想到的卻仍是墨小七的安危。
看墨染衣越來越痛苦,墨小七卻只能站在原地干著急,沒有任何辦法。對于這個世界的未知及危險,她感到一陣無力。好像每次,都是她拖累了墨染衣。從來到這個世界被他帶回青陽宮,便一直是他在保護著她,每次也都是她給他帶來危險,甚至危及他的性命。
她什麼都幫不到他……
子母鶴跳動了一下,一條訊息顯現其上。
「小七妹妹,你們可平安?」一看便知是喬玉所寫。
許是陸浮生發了訊息後墨染衣始終沒回,于是喬玉又發給了她。
「師父他出事了。快來救他!」墨小七飛快回了訊息。
幫不到墨染衣的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找其他人來救他。
「你們在深淵底部麼?」
「是的。」
「我和陸師兄就來,等我們!」
「這里有巫蠱傀儡和蠱蟲,小心。」
「有我在,不必擔心!」
收到喬玉滿月復信心的話語,墨小七倉惶無力感消失不少。想來擅長醫術的喬玉對這種巫蠱之物定會有所了解與研究。再看墨染衣,臉上痛苦神色似乎也已有些舒緩,只是雙目緊閉無力地斜靠在石床之上。額間正中,一點殷紅仿佛紅色小痣,突兀明顯。
「師父,你怎麼樣?」她輕聲問到。
墨染衣睜眼看向她。此時他眼瞳已恢復成了正常的黑色,只是眼神有些渙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答到︰「我有些渴,想喝水。」
墨小七連忙拿出水囊,剛想上前,卻又听墨染衣道︰「把水囊放在我夠得著的地上就好。」
墨小七只得照做。只是見墨染衣無力地伸手抓住水囊,卻怎麼也抬不起手臂時,她眼眶一熱,心口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終于,她忍不住走上前拿過水囊遞到了他面前,堅定道︰「還是我來吧。我不怕。」
是的,她不怕。墨染衣數次救過她性命,若沒有他,她早已成了異世一縷孤魂,怎可能還站在這里。而如今他變得如此,也是替她受過。原本那蟲子的目標可是她!能有這麼一個人時刻默默守護在身旁,在她最危險最需要的時候出手相救,甚至反將自己陷入險境,那麼此刻這一點點危險她又有什麼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