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解藥……」閻叔對上六兒急切的眼楮,說出了一句令自己揪心也令六兒痴愣的話。
沒有解藥,沒有解藥?……
六兒的腦里盤桓的只有這四個字,突然他像想到什麼似的,撲上去抓住閻叔的衣袖,「閻叔,你有辦法救月兒的不是,上次掉井里不是也救活了嗎?她這麼可愛,不應該就那樣死掉呀,你救救月兒,救救她……」
六兒哭喊著,奔涌而出的淚水沾濕了衣衫,也濕潤了這個男人的眼楮。
「好了,我會盡力的,六兒你也要幫我,好嗎?」
閻叔撫著六兒的頭頂,看著這個听話的遠方佷兒,心里多少有了一絲安慰,他不再是孤軍作戰。
「六兒,這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更不能讓月兒知道,知道嗎?」
閻叔滿是嚴肅的話語使六兒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然後懂事地點點頭。
他胡亂地抓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淚水,像沒事似地吸了吸鼻子,「那沒事的話,閻叔我先下去了,等月兒醒來肯定會吵著餓,我先給她做點好吃的備著。」
對閻叔恭敬地躬了,六兒快步走向廚房。
說是廚房,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小灶上有個棚擋著不被日曬雨淋罷了。
閻叔站在院子里,環視著這個破舊的小院落,心里涌起一絲絲愧疚。主上交給他的任務,他是完不成了。唉……
六兒在灶前,透過柴堆看著閻叔,這個他的遠方表叔。
兩年前,六兒的父母給閻叔寫了一封信,托他照顧六兒,然後兩人就失蹤了。閻叔只對六兒說他父母失蹤了,其實六兒也知道他父母已經不在了人世,那年閻叔臂上的白布說明了一切。
這兩年,閻叔都在忙著一件事,就是從人販子手里買下窮苦可憐的小奴,然後給他們找個大戶人家過點好日子,是個大好人。
也就是在那時,六兒認識了月兒,一個清秀可愛的小姑娘,並打心眼兒里喜歡上了這個如妹妹般的小女孩。
那年從家鄉跟著閻叔來到赫連國,在閻叔租住的房子里,六兒看見了坐在石階上等候閻叔歸來的月兒,單薄的身子穿著料子不錯的衣服,只對著他那麼一笑,六兒就付出了自己的心,他要保護月兒,直到永遠。那時月兒的臉色就不好,顯得蒼白無力,原來是中了奇毒。
六兒想到這,輕輕地喟嘆一聲,唉,天妒良人……
再看閻叔,已不見蹤影,想必是忙事去了。
最近總見閻叔往外跑,卻不知道是去做什麼的,看月兒現在的情形,是為她找解藥了罷。
又往灶里加了把柴,只見灶上的蒸蘢里冒出白氣,並隱約可以听見水開的咕嘟聲。
一陣屬于地瓜的清香味飄來,哇,好香!
「六兒,又在為月兒蒸地瓜吃呀!月兒可真好福氣!」平兒遠遠地聞到一陣香味,知道六兒必定在廚房,就跑了過來,果不其然。
「收起你那饞貓似的鼻子,這是我家月兒的,不要肖想了……」六兒護在灶前,像個老母雞護崽似的保護月兒最愛吃的蒸地瓜。
「還我家月兒,六兒,你喜歡月兒,是嗎?」平兒不禁打趣道。
六兒的臉立馬紅到脖根,「我,我哪有,月兒是我妹妹!」
他從心里把月兒當作妹妹,從未對她產生過別的感情,但是平兒的打趣卻依然使他感覺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