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紅樓玉水之緣 192作繭自縛

作者 ︰ 菁之華

佳妃正在儲秀宮為探春感到惋惜,看似多好的一個計劃呀,可惜不堪一擊,探春也夠傻的,那春兒是關雎宮的人,她是出宮躲清靜了,可春兒難免因為害怕會漏出把柄,唉,可惜歸可惜,賈探春的落網必然會打擊皇貴妃的士氣,她應該有一段日子振作不起來了。

「娘娘,奴婢還以為賈姑娘能成事呢,不過是個半吊子。」

佳妃瞪了她一眼,說道︰「以後這件事不許在儲秀宮提起,你們出去也不許跟著議論,這是皇貴妃的家事,跟咱們沒關系。」

「奴婢明白,這就去囑咐眾人知道。」

佳妃咬著下唇,對自已的處境感到悲哀,原來瑩萱公主早沒事了,害的她當真以為瑩萱公主快不行了,還為她掉了幾滴眼淚,看來諾大個皇宮最會做假的是皇太後,當著眾人的面難過的樣子,還真以為瑩萱命不久矣。

唉,太後連她都開始防了。

正煩惱今後不知該以什麼方式生活,小丫頭引進一個人來,佳妃定楮一看,原來是關雎宮管事銀環。

「奴婢給佳妃娘娘請安。」

佳妃恢復常態,忙命銀環起來,笑著問道︰「是皇貴妃有事差你來辦?你可是皇貴妃跟前的紅人,輕易也見不著一面。」

「佳妃娘娘說笑了,不過是皇貴妃抬舉奴婢罷了,奴婢前來傳皇貴妃的話,賈探春在刑部大牢十分思念娘娘,希望娘娘念在她是將死之人的份上,去見上一面。」

原來是為這,佳妃哪肯去見探春,忙道︰「本宮與賈姑娘又不熟,有什麼見不見的,不過是看在皇貴妃的面上賞她點臉罷了,銀環替本宮回皇貴妃的話,賈探春做出這等天理難容的事來,本宮不屑與她為伍。」

銀環右手擺出個請字,說道︰「娘娘與賈探春的交情可不淺哪,這會兒想撇清有些晚了吧,轎子已經給娘娘備好了,娘娘請吧。」

佳妃怒道︰「本宮不去,皇貴妃難道還要勉強本宮嗎,你們都給本宮听著,皇貴妃只比本宮大著一級,她現在還不是皇後呢,就算有一天做了皇後,上面還有皇上,還有太後,容不得她囂張跋扈。」

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不過是請佳妃姐姐去刑部大牢見見賈探春,又不是請姐姐去陪住,銀環,本宮說的清楚,你要恭恭敬敬的來請佳妃姐姐,教了半天,還是不會說話,姐姐別誤會,賈探春雖然犯了國法,可她始終是本宮的親表妹,臨死之前,這點要求本宮就算是徇情也要答應。」

佳妃沒想到黛玉會親自來,已是尷尬萬分,方才對銀環喊叫的話想來她已听的明明白白,倒不怕黛玉如何,只是她若把狀告到太後與皇上面前,那自已一向給人留下賢惠溫柔的印象就會大打折扣。

黛玉不等人讓,已經坐了下去,笑著問道︰「姐姐是害怕見到賈探春嗎?听說她住在宮里這些日子,與姐姐相處的最好,常常來請安不說,姐姐也時常打發人叫她來說話呢,這樣深厚的感情,姐姐不去見上最後一面,不覺得可惜嗎?」

佳妃明顯底氣不足,說道︰「當日看著她不錯,才……她現在做出這等錯事,有什麼可見的,見面也不過是啐她而也,皇貴妃仁厚,顧念著姐妹情,臣妾可沒那麼好心。」

「姐姐可否看在妹妹的面上去刑部大牢走上一趟呢,妹妹連轎子都給備好了,姐姐不念僧面念佛面,就算給妹妹一個面子?」

黛玉說到這個份上,佳妃只得換了衣裳坐進黛玉為她準備好的轎子,黛玉回頭對冰湖說道︰「你去囑咐刑部的人,打開牢房大門,讓她們面對面,隔著欄桿說話顯的多生硬,也愧對了這些日子以來的感情。」

冰湖去傳話了,雪雁陪在身邊輕聲問道︰「娘娘怎麼了,歷來對任何一宮主位都客客氣氣的,今兒……」

黛玉冷笑道︰「佳妃不配。」

佳妃到了刑部大牢,一股潮濕之氣傳來,用手帕掩住口鼻往里走,這里的條件比宮里的地牢差的太多了,獄卒打開了牢門,佳妃遲疑著不想進去,沒想到獄卒又搬了把椅子來放在里邊,並鋪上了一個錦墊。

牢里地方很小,佳妃只帶了個小丫頭彎腰進去,將宮女太監留在了門外,只見探春背對著自已正看向窗外,這里唯一的好處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佳妃坐了下去,說道︰「賈姑娘挺有閑情逸致的,此處風景還能入眼嗎?」

探春知道是佳妃來了,在這兒睡了一夜,把自已為何能被佳妃的話鼓動的做傻事的原因弄明白了,淪落到這步田地,佳妃仍然安安穩穩做她的主位,可自已不知道哪天就要被押赴刑場,說到底,是自已太過著急,才被她給利用了。

探春轉過身來,小丫頭呵斥道︰「大膽賈探春,見了娘娘為何不大禮參拜?」

探春反而和佳妃面對面的坐了下去,佳妃擺擺手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計較什麼拜不拜的,賈姑娘心里對本宮一向最為尊重,也不差這一拜上。」

「佳妃娘娘根本沒想給我做媒吧,那些話都是說出來騙我的,什麼娘家嫂子也看中了我,只是因為我出身賈家才嫌棄,娘娘好口才,我竟然半點都沒分辨出來,一門心思想為娘娘解憂。」

佳妃听到這話急了,說道︰「本宮可沒讓你去給瑩萱公主下毒,是你自已不爭氣,竟然想出了這樣的餿主意,你是自已作孽,怪得了誰,本宮可是誠心誠意的為你說媒,你不說感恩,反而怪起本宮來,是何道理?」

探春不怒反笑,說道︰「探春都落到這步田地了,佳妃娘娘還不肯說實話嗎,您的娘家嫂子李夫人可比您痛快多了。」

恩?賈探春何時見過嫂子?

「只要有皇貴妃做主,還怕婚事不成嗎,是你自已沒本事說動皇貴妃,這事可怪不得本宮,好了,說了半日話,本宮也乏了,若你有幸再活上幾日,本宮一定再來看你,好自為之吧。」佳妃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探春沖上前來,正好撞到佳妃的身上,佳妃一時沒站穩,扶著欄桿才勉強站立,小丫頭叫著來扶佳妃,探春搶到門口,佳妃以為探春要沖出牢房,看獄卒就站在門外,忙喊道︰「快來人啊,人犯要越獄。」

誰料探春卻是為了關上牢門,抓起鐵鏈,雙手用力將鎖頭一捏,佳妃和小丫頭都被困在了牢房,這時外面的宮女太監都亂叫著,獄卒也著急了,倉促之下,半天模不出鑰匙來。

探春自頭上拔出一根金釵來,佳妃早已嚇的動彈不得,小丫頭先頭護著佳妃娘娘,探春掄起胳膊劃向小丫頭,小丫頭為了保命只得躲到一邊,佳妃步步退讓,探春步步緊逼,小丫頭使勁喊著救命,听著獄門被打開的聲音,探春用力朝佳妃身上一劃,佳妃本能的用手去擋,不料這只是一個假動作,探春回手就朝佳妃臉上劃去。

「啊」

幾名獄卒進來抓住了賈探春,奪下了金釵,再看佳妃,一臉的血,佳妃拼命的叫著,小丫頭上前扶著佳妃搶出了牢房。

此時的黛玉正跪在皇宮的祠堂內,面對著歷代皇帝懺悔,冰湖輕手輕腳的來到身邊回道︰「娘娘,侍衛回話說賈姑娘見到佳妃動了手,佳妃的臉毀了。」

「禁聲,這樣齷齪的事不許在這提起。」

「是,奴婢知錯了。」

黛玉磕頭上完香才隨著冰湖走出去,問道︰「傳太醫看過了嗎?傷的重不重?」

「奴婢過來的時候,看見太醫往儲秀宮去的,這會兒應該還沒出來呢,听說佳妃回來時半邊臉鮮血淋淋的,就是好了也會落下疤痕。」

「記得咱們宮里有一種九轉玉露液,治愈疤痕是最好的。」

冰湖忙道︰「娘娘,佳妃這樣純屬活該,咱們還給她送藥去,若真治好了,不定又要怎麼興風作浪呢,宮里這幾日鬧出傳言說是娘娘指使晶綠毒害小公主,全是佳妃命人造的謠言。」

「謠言止于智者,她不仁,咱們不能不義,該做的場面還是要做的,派人去盯著,等御醫出來,我去瞧瞧她。」

「娘娘?」冰湖還想勸阻。

「本宮身為皇貴妃,又主理後宮諸事,嬪妃出了事怎麼能不去瞧瞧呢,都說我傻,我看你才是真傻呢,佳妃雖是自作自受,可咱們該做的還是要做,否則怎麼跟太後交待。」冰湖這才明白過來,連忙派人往儲秀宮去了。

佳妃傷的不重,只是臉頰處斜著劃了一道長達一寸的口子,太醫已經明白的告訴佳妃,傷口雖不深,但若不好好保養,很容易感染,佳妃又是難過,又不敢流淚,氣的把屋子里的擺設全都砸了。

黛玉正好過來探望,佳妃剛剛摔完東西,屋子里滿地狼藉,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冰湖和晶綠扶著黛玉小心翼翼的越過殘物走進去,佳妃冷冷的說道︰「皇貴妃這回滿意了。」

「姐姐這話說的真難听,什麼叫本宮滿意,本宮是為了達成賈探春臨死之前的心願,才好心請姐姐去見上一面,這樣多好,姐姐往後也能睡的心安理得,賈探春也能走的安心。」

「你是故意的。」佳妃很肯定的說道。

黛玉笑道︰「咱們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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