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燻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彭澤耘頗為驚愕的回過身,看著自個的女兒,剛剛那略帶譏諷的話語確實是出自她的口中嗎?
今日的雨燻怎麼感覺和以往完全不同,周身散發著一股不同尋常的詭異的氣息,難道她知道什麼內情不成?
彭澤耘眼中波光有些波動,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淡淡的笑道,「莫非燻兒知道什麼事?」
一向待日閨中的女子怎麼會知道如今朝堂之上的洶潮涌動。
「爹爹,您何必管那麼多呢。不如安心在家陪陪女兒及娘親,他們皇家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了。」彭雨燻溫柔一笑,上前拉著彭澤耘的手臂往回走。
「燻兒,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看到彭澤耘起疑,彭雨燻索性也不再隱瞞了,有些事紙包不住火的,早晚都會知道的,那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他。
「女兒與邢王情投意和,早已是定終身,所以女兒對邢王所作的一切都是支持的,還請爹爹同樣支持他,不要干預他的事情。」
一巴掌揮下,彭雨燻一聲驚呼。突然卻轉為一聲嗤笑,神色也變得冷冷的站著。「呵,爹爹,沒有想到您竟然會為了外人打我,難道在您眼中國事真那麼重要,您唯一的女兒終身大事對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捂著發燙的臉頰,彭雨燻步步逼近。
「你的終身大事爹爹自然關心,但是爹爹打你是因為你竟然支持邢王造反,這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爹爹自小如何教導與你的,你竟然會助紂為虐,你太讓為父失望了。」打在兒身傷在爹心,他自小捧在手心里呵護著,含著都怕化了的女兒,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若爹爹真的關心,當初皇上賜婚時,您怎麼會拒絕,而不是幫我爭取。」這事彭雨燻雖然理解她爹的心情,但是卻始終有跟刺梗在心頭。
「你,爹不是跟你說過了,譽王既然無心于你,即便他被迫同意了,你也不會幸福的,你怎麼就不明白了。」彭澤耘眼中有絲波動,心下有了幾分軟意,彭雨燻就是他的軟肋。
「女兒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將來還有可能輝煌一生,光宗耀祖,爹爹為何不能疼一回女兒呢?」
「這事跟疼不疼你完全是兩回事,燻兒,你要明白這是造反非同一般。爹爹希望你別再執迷不悟,你從此與邢王劃清界限,爹爹現在要出去,你哪都不許去。」彭澤耘不容分說的看著彭雨燻,看來女兒是受邢王影響太深了,唯今之計,只好先將她關在家中,哪里也不能去。
「爹爹您還沒弄清楚狀況嗎?」
「什麼?」
「爹爹枉您聰明一世,怎麼糊涂一時,您當真以為您能出得了這宅子?」彭雨燻淡淡的說道,語氣是肯定的。
「丞相府什麼時候…」難道一直以來的出入自由只是面上的?實則早已被人控制住了。
或許,是因為雨燻所以邢王才沒有與他起正面沖突。
「爹爹。」彭雨燻很是平靜的說,「邢王如此也是為了保護爹爹,怕爹爹有什麼損傷,有什麼做得不妥的地方還望爹爹不要生氣才是,女兒代邢王給您陪不是了。」彭雨燻的話一落,彭澤耘的眼中的怒火已經徹底的變成如霜般的冰冷。彭澤耘沒有說話,彭雨燻也不再開口。于是,父女二人正式陷入了對峙。「踏踏踏踏……」一隊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對峙的兩人同時轉動眸子朝著門外的方向望了去。
出了大門,只見丞相府已然被一群士兵團團圍住,無法出入。
彭雨燻微微揚了揚眉,邢王不是說好只安排人在暗處,怎麼這會搞得這麼大排場,那她日後進出不是很不方便。
一道藍色身影,挺拔傲立于馬上,慢慢來到丞相府門前,而後翻身下馬,面帶笑意,「彭相、雨燻。」
目光掃過彭雨燻時,眼中帶著幾分調戲之意。
彭澤耘當然氣得七竅生煙,臉色憋紅,太厚顏無恥了,竟然當眾調戲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這簡直太荒唐了。
太下流!
這種人若是真得了勢,那堂堂央國豈不是糟糕了。
「哼。」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不去理睬顏宏邢,同時也是為了讓大家都知道他與邢王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見過邢王。」彭雨燻臉上有著喜悅之色,福身施禮,款款提起裙擺朝著自己的男人走去。
「燻兒。」牽過彭雨燻的手,顏宏邢一臉的柔情蜜意,讓人好生羨慕,只是看在彭澤耘的眼中卻是如鋒芒在背。
他的女兒怎麼會如此的不知廉恥,竟然當眾與一個男子如此…
心被狠狠的刺痛了…
或許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盡到一個好父親的職責,才會讓他的女兒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拉著彭雨燻緩緩步入丞相府內,方才的士兵皆自動退至大門兩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因為邢王過來才如此興師動眾的。
「看樣子那邢王與彭小姐的好事將近了。」
「這彭相不是一直都支持譽王的,怎麼這會支持邢王了,變得可真快啊。」
「我看八成是因為譽王拒絕娶他女兒,所以他改支持邢王了。」
「我看像是這麼回事。」
…
路過的百姓皆在那竊竊私語,看向彭相的眼神多了絲鄙夷。他們只是小老百姓,哪里知道如今局勢的緊張,更不知道顏宏邢此舉的目的意在讓世人皆以為彭相是支持他的。
彭澤耘內心又氣又怒,千算萬算竟然被自個的女兒算計了,這是何等的笑話…
這就是一直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兒。
彭澤耘眼眶紅了紅,心中悲痛萬分,如今這局面,他已然被世人誤解,即便有口也是難辨了。
踉蹌的步入府內,或許他真的老了,老到不適合在這個位置上了。
——
「蕊兒,你現在並不適合熬夜,早些睡了吧。」
「蘭月爾擎,這里不歡迎你。」朱蕊氣惱的指著門,她已經醒來兩天了,知道了真相後,心中自是氣惱萬分。
這該死的卓爾擎,不應該說是蘭月爾擎竟然如此過分,在她的食物中下了迷藥讓她昏迷,將她帶到了碧軒國。
這簡直就是綁架!
而且他還將自己的身份查的清清楚楚,真是個陰險小人。
蘭月爾擎輕嘆一聲,他雖然知道她醒來會很生氣,但是真正面對她的怒氣,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難道她真的就那麼在乎那個顏譽。
可是已經大半個月了,那顏譽卻都沒有任何消息,他替她不值。
「蕊兒,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但是我對你是真心的,你有氣可以撒在我身上,但是要照顧好你自己。」眼中有著擔憂,她醒來這兩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如此下去身體哪里能扛得了。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朱蕊轉過身,一臉的傲然,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蘭月爾擎無奈,只好退步,「那你早點歇息,我先回房,有事派人通知我,我便會立刻趕過來的。」見朱蕊不吭聲,蘭月爾擎只能獨自離去,輕輕帶上門。
「好生伺候小姐。」離去前不忘告訴宮女要小心伺候好朱蕊,這才念念不舍的離去。
「咯吱…」
開門聲再次響起,朱蕊一怒,「出去。」
她此刻什麼人都不想見,這種被人算計的事情讓她心里很是不爽,這口氣沒出完之前,誰她都不想理睬。
「是我。」一道可愛的聲音響起。
是蘭月銘!
朱蕊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轉身看向一身黃袍加身的蘭月銘。
金色龍袍將他的氣質、尊貴襯托得絲毫不差。
真是人靠衣裝,換了身衣服,立馬有了皇帝的樣子。
只是在她眼中,他就是她的家僕而已。
「找我什麼事?」口氣稍微緩和了一點,朱蕊緩緩坐下,目光如炬的審度著蘭月銘,想搞清楚他究竟來此什麼意圖。
若是當說客,那麼她將豪不留情的轟出去,若是來敘舊,那她還算可以接受。
在異鄉為異客,至少還有個熟人可以說說話。
「你是不是很無聊啊?」蘭月銘眨巴這可愛的大眼楮,一臉童真的問道。
臉上泛著可愛的笑顏,露出兩顆小虎牙,著實討喜。
嘖,現在就這麼不得了了,長大後還不讓一群女人擠破腦袋,不過也是,看那蘭月爾擎就知道了。
皇室出品的嘛,總歸是不會差,只會更優秀。
「無不無聊又怎麼樣?」朱蕊輕一挑眉,這小子最好不是來討打的。
感覺到朱蕊散發出來的警告之氣,蘭月銘趕忙陪著笑,「若是你覺得無聊,我可以偷偷帶你出去玩哦。」
天真可愛的模樣,甜言蜜語!朱蕊腦中警戒線即刻拉響,這小子想干嘛。
「哦,可以出去哪玩?」
「我可以帶你去碧軒國國都玩意圈,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可不能偷跑了,要不然我會被皇叔打死的。」垂下長長的睫毛,而後揚起無辜的小臉,就這麼愣愣的看著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