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上,厲小刀表面上有說有笑,實際上忐忑不安,見父母,然後結婚,對于厲小刀這種長大于孤兒院,沒正經談過戀愛的人來說,太過于突然了,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至于問艾心,那也是一問三不知,艾心對于結婚的理解基本沒有。
說了那麼多,厲小刀也終于發覺了結婚這個餿主意是怎麼來的了,艾心的幾個女同學,看著厲小刀老和另外一個女人,也就是迪亞不清不楚的,又加上厲小刀非常的大方(出手就是價值上百萬的靜止短劍),老實(包攬家務,任勞任怨,精通廚藝),人長得帥,總之,厲小刀屬于理想中的男友,標準的好丈夫,可是很明顯的,就算厲小刀不主動,也會勾引女人,只能說這幾個女的還沒有看透厲小刀的邪惡本質。
總而言之,經過一堆還沒有成年,但八婆程度超過中年婦女的少女研討決定,決定使出結婚這一對男性來說惡毒的枷鎖禁錮。
厲小刀本來是打算搞定了艾心身邊的幾個八婆好曲線救國的,結果弄巧成拙,很明顯,表現得太優秀也是一種罪過。
「小艾,你家里人都怎樣。」
厲小刀問了一句,實際上艾心的家里人他不是一個都不認識,那個莫名其妙仇視他的艾凌,也就是艾心的父親,總是避不開的。
「姥姥對我最好,阿爸他一般不在家,阿媽很忙。」
艾心如是回答道,她完全不像是一般的女孩子那樣去介紹家里人,喜歡什麼,告訴男朋友你應該怎麼做,而是非常隨便的回答。
厲小刀眼楮一亮,艾心的老爹經常不在家啊,按照艾心的話來說,需要搞定的對象大概就是她姥姥了,這好辦啊,裝裝乖孫子,厲小刀演技派大師一個,想來不在話下。
列車上的伙食還算是將就,主要是這個時代的哪怕是最普通的食材也足以對比千年前最高級的食材,傳說中能夠提高人體免疫力的各種添加劑,這個時代是沒有那個運氣嘗到了。
將近一天的車程,總算到了滇南州,這里可以說是聯邦的國中之國,不是指的習俗,民風方面,而是說這里基本上不受聯邦政府的支配,只是名義上接受管轄而已。
下了車站,艾心帶著厲小刀去乘坐某種特殊的交通工具了,據說要進入艾心她住的那里,只能坐地火龍。
大崩壞時期,整個西南的地區發生地震的次數根本無法統計,說是每天一次地震都不為過,這里的地形和和千多年前的記載已經大為不同。現而今,這里的交通是十分方便的,因為這里出產很多戰略性的物資,只是艾心住的那里,交通就不怎麼方便了,依照艾心的一貫說法,她是山里人,確確實實住在山里面。
地火龍很大一只,差不多相當于一輛可以裝三十人的巴士,地火龍的長相類似于一只大蜥蜴,背部扁平,身體背後固定著一個小車廂,坐十個人沒有問題,但現在,車廂中只有三個人,艾心,厲小刀還有司機。
盡管厲小刀很聰明,但也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譬如說這個看上去非常溫順的地火龍,其實是捕獲等級五十六的強悍生物,走在山路上,要清道夫的作用,同時,在高原上,地火龍自身的體溫散發也有空調的作用,保持一個舒適的溫度。最重要的是,這東西還不是一般人可以坐的,這是私產,專列,也就艾心這號,隨隨便便可以做。一只地火龍的維護費絕對高于軌道列車,交通工具中的奢侈品,不外如是。
爬了一天的山,終于到了一個山洞前面,司機駕著地火龍離開了,剩下的路程需要步行。
在幽暗的洞里反反復復穿行,走了一個多小時,豁然開朗。
厲小刀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陽光略過書海,天地蘇生,仿若置身在天空,自己就如同滄海一粟,渺小而不知所謂,心靈在被壯闊的自然洗滌。
艾心只是愉快的進行呼吸,于她,這里是家,不管有多麼瑰麗,多麼動人心魄,只是一個「窩」。
「刀刀。」
點了點厲小刀,艾心說道,她生于這里,長于這里,當然無法理解厲小刀感觸。
「呃。」
回過神來的厲小刀依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里似乎是不應該存在于現實的景色。
一路上森林中穿行,並沒有什麼大型的猛獸,倒是蹦蹦跳跳的小家伙非常多,這里生機盎然,天然純粹,和以往厲小刀經歷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天壤之別。
穿過森林,是山間錯落有致的磚木結構房子,對于厲小刀來說,這就是另外一個世界和時代。
每一個路過的人都熱情的和艾心打招呼,然後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厲小刀。
艾心在最大的那個宅子的門前停了下來,厲小刀也跟著停了下來。
門檻上坐著一個女人,穿著藍布印百花,說不清楚風格的民族服飾,腳上一雙布鞋,兩只腳踝掛著特大號的銀鈴鐺,脖子上掛著個頭夸張的銀飾,不過最讓人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那一頭烏黑的秀發隨意的傾瀉著,這才是真正配得上青絲如瀑這個詞,只是這個女人雙目無神,兩只眼楮像是瞎子一樣給人一種沒辦法聚焦的感覺,手上抓著一桿大煙槍,顯得非常豪放,可即便這樣,厲小刀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有著無與倫比的美麗,他生平僅見。
「回來啦?」
叼著煙槍的女人對艾心問道。
「嗯。」
很親昵的一聲,回答,艾心顯得很高興。
這是艾心的母親嗎?厲小刀有種非常別扭的感覺,一個坐在門檻上,拿著一桿超大號的煙槍,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女人,會是艾心的母親嗎?似乎和艾心言語中的母親有些不太相符,是其他長輩,亦或是平輩的姐姐。
「進來啊,還站在那里干什麼?」
女人嗔怒道,舞了舞煙槍。
艾心一跳進了去,厲小刀跟著進去,一不小心在門檻上蹭了一下,啪!一煙槍掃過來,厲小刀感覺骨頭都斷了。
「沒事,還沒斷,你反應太慢,記得以後別踩別人家的門檻。」
女人淡淡的說道,轉過來帶著微笑,這個微笑是如此美好,可是厲小刀心情美好不起來,這到底是何方神聖?一桿煙槍,隨意一掃,打中自己也就罷了,可以解釋為疏忽大意,可不光中了,還如此之痛,不是小傷,厲小刀現在也是十階的實力了,就是葉知弦也不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把他打成這樣。
而這個女人還只是略施薄懲的意思。
「姥姥,你干什麼啊。」
艾心扭著女人的胳膊說道,自己男人被打了,這點反應是應該的嘛。
姥姥?厲小刀震驚了,眼前的女人是女乃女乃輩分的,價值觀崩塌了。
「我的小心肝兒啊,我和你阿爸不一樣,我可是很‘關心’你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去換一身衣服。」
拿著煙槍的女人模模艾心的頭,虛著眼楮看向厲小刀說道。
艾心點點頭,就走開了,厲小刀站在這里,感覺不妙,艾心走了,擋箭牌沒了。
「小孩子跟我去一邊說話。」
女人吸了一口煙,走了,厲小刀只能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進了屋子,連一盞燈都沒有,幸好是白天,否則決定書伸手不見五指,女人往凳子上一坐,厲小刀只能在一邊坐立不安,畢竟是長輩,厲小刀能說什麼?
「想和艾心結婚?」
女人非常直白的問道。
厲小刀沒有相當她上來就是這個問題,看來正如這個看上去年輕得不行的老女乃女乃自己所說,她很「關心」艾心。
「是。」
厲小刀直白的應道,畏縮不是他的風格,結婚就結婚,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可以,下周辦婚禮。」
如此鄭重,需要反復考慮,考驗人品的問題,艾心的姥姥就這樣說定了,她沒有詢問厲小刀家事,甚至沒有進行任何關于厲小刀和艾心之間感情的問話,草率的決定了。
「想知道為什麼?很簡單,你身上有故人的味道。」
一句普通人听不明白的話,厲小刀卻猛然間覺得找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