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皓一路在車上,都還想明白徐睿怎麼可能殺人,那簡直就如同天方夜譚一樣。徐睿的外表雖然風流不羈,但他決對是一個充滿智慧且冷靜的人,若不然,原皓也不會與他惺惺相惜。而且以徐睿的地位,就算想要一個人死,用得著親自動手嗎?
他趕去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孩兒正趴在那里哭,徐睿雙手被烤著鏈子,原皓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關鍵是不是徐睿親口承認他自己親自殺人了,否則這件事很難說過去。
徐睿看到原皓死寂的雙眸好像揚起一些希望,不過只是瞬間即滅。
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但是,如果再重來一次,他仍會這麼做。
徐明趴在那里泣不成聲,一遍遍說著對不起,要不就是顫著音說「哥,你怎麼那麼傻!」徐睿安慰了好一會兒,徐明才冷靜下來走出去。
事件發生後,徐睿清醒過來,不顧徐明的阻攔就來自首。因為是他自首的,所以警方暫時把他收壓,另一方面也在全力調查這件事。
原皓靜靜的听著整件事情的經過,不過說話的顯然沒有那麼平靜。
原來徐明的老公只是為了錢才跟她在一起,結婚後屢次找徐明要錢,徐明再也拿不出錢只好拒絕,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拍了她的果照,還用他們新婚夜晚的熱血AV威脅徐明。徐明嚇的沒辦法,只好告訴徐睿。徐睿一听就氣瘋了,殺到那個賤男人家里,失手把人打死了。
對,他承認這件事他做錯了,他明明有幾萬種法子可以暗中整死那個男人,但是,如果重來,他仍會親自動手,仍會打死那個渣男。
因為他傷害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最親愛的妹妹,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也許別人不能理解,也許有人覺得他很笨,但,這就是他。
對自己再乎的事和人,用生命而呵護執著。
原皓看徐睿堅定的表情,也不知道說什麼。真的,他從前覺得徐睿是個很出色的人才,可是現在他很失望,他覺得徐睿和所有人一樣,遇到感情仍會不理智。
他沉默了好久才說,
「總之,我不會讓你坐牢的,為那種人渣,不值得你付出一生!」
徐睿有些心灰意冷的說,
「算了,謝謝你了,不過不用麻煩了,對于我來說,在哪里都是一樣!」
原皓瞪著他,瞪到眼眶都紅了的爆吼,
「為一個女人,你要這樣嗎?你要放棄自己嗎?一個女人就可以改寫你的生命,你要做那樣懦弱的男人嗎?」如果男人的一生只有愛情,那麼,他的人生會有什麼價值?
「你讓我瞧不起!」原皓冷聲說。
徐睿似乎想要回吼過去,不過忍了會兒,眼眶漸濕,他一句一字穩聲咬牙問,
「你呢?如果你的生命里沒有夏樂,你確定你不會像我這樣?你只不過是因為輕易得到了,所以才能這麼輕松的指責我,瞧不起我!」
「沒有她我也會活的很好!」原皓想都沒想的答。愛情,總是要分界限的。我用盡全力去愛,但並沒有得到我想的結果,為什麼還要傻傻付出呢?難道這一生,你就不會遇上別的女人嗎?要莫好好活著,要莫就去死,用不著活生生的糟蹋自己,折磨自己,難受別人。
徐睿撇過腦袋,冷笑的不說話。
原皓也覺得自己剛剛過于激動,冷靜了會兒,雙手緊握在一起沉聲說,
「我會去找你替你頂罪!」
「我說了不用麻煩!」
「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坐牢!」原皓生氣的捶了一記桌子站起來低吼。
兩人正爭執不下時,外面傳來了鬧聲。
「警察大哥,求求你抓我吧,人是我殺的,我哥哥是好人,他真的是好人,你抓我放了我哥哥好不好?他沒有殺人,人是我殺的、、、、、」她淚眼迷離,哭的嗓子都啞了,模樣看起來實在可憐。
警察也無奈的看起旁邊的同事。一個大姐過來扶住徐明說,
「小姑娘,你別哭了,我們警察不會冤枉人的,如果你哥哥真的沒有殺人,我們會放了他的!」
徐明只是趴在她懷里哭說,
「我哥哥真的沒殺人,你們要抓就抓我吧、、、、、」她像個機器一樣,好像只會說這兩句話。
原皓低頭看到徐睿動搖的眼神,彎對著他耳邊說,
「你只要別承認你殺人就行了,其它的交給我!」
徐睿仍然目視著那個哭的心碎的嬌小身影,像沒听到原皓的話一樣。
原皓忍了忍輕聲說,
「就當是為了你妹行嗎?你難道要看著她哭死?她這輩子就你一個親人了,你如果不在,誰去照顧她?她下次再被人騙了,誰給她出氣?你也看到了,如果你坐牢,你想她還能開心的起來嗎?她會怪自己干嘛那麼笨,一直活在自責中,你想讓她那樣嗎?這就是你最後想得到的結果嗎?你們都是無辜的,你們應該幸福,而不是為了一個人渣毀掉了自己的下半生幸福!」
徐睿終于含淚點點頭說,
「好!」
原皓終于放心的出去,臨走的時候,他看了眼徐睿說,
「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妹妹的!」那眼神里有著別的意味。
徐明知道原皓是哥哥的好朋友,所以只抹了抹眼淚,就跟原皓出來了,盡管很傷心,可是她還要忍著,因為她想要知道哥哥有沒有救。
咖啡廳里環境優雅,因為是上班時間,客人也沒那麼多。原皓找了處靠的位置坐了下來。問了問對面的人問,
「你想喝什麼?」
徐明沒有什麼精神的答,
「隨便!」
原皓便隨便點了兩杯,他很少喝這個,也不太懂。趁著上咖啡的一點兒功夫,他認真打量了對面的女孩兒。
說真的,她不漂亮,決對不是那種讓男人第一眼可能心跳的男人。他記起走在路上時,她的身材也不高,還沒一米六的樣子。她的臉有些胖,跟夏樂的紅隻果臉不一樣,夏樂的臉可愛,五官也精美。而對面的女生,五官沒有絲毫特色。
不能說她丑,但也決不能說她美。
這就是他好兄弟發了瘋去愛的女人。
咖啡上來時,徐明就傻傻的往里一直加糖,渺渺的熱氣微飄起淡淡的女乃香味,甜甜的啜進嘴里卻是苦的讓人流淚。
她好像忘了對面有個人,攪著咖啡,盯著桌中間的某一處,有些呆滯的說,
「小時候我很調皮,什麼東西都要跟哥哥搶,有一次還把哥哥氣哭了。媽媽就對我說,我不可以惹哥哥生氣,因為是哥哥一把手把我抱大的。媽媽生我時,哥哥跑前跑後的去買紙。為了給我買點兒好吃的,哥哥能一天只吃一個饅頭。他總是什麼都為我著想,為我做飯,為我洗衣服,手把手的交我寫字,從來不打我,也不舍得對我說一句重話,他常常讓我覺得,即便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這一個哥哥,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一直都覺得自己長的不漂亮,可他從小就說我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女孩兒,時間長了,我好像真的覺得自己漂亮了。直到十八歲,大家都交了男朋友,而我竟然還沒跟男生說過一句話,我才明白,原來是我長的太丑了。所以,當有一個男生主動追我時,我就高興的昏了頭了!雖然現在想起來,他所做的事都很平常,可我當時就是很感動!原皓哥,求你救救我哥好嗎?哥哥一直在我面前說你有多麼聰明多麼出色,我想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
她說著雙手激動的握住原皓的手。
原皓安慰的握了握她的手說,
「你先冷靜下來,我要找你談的就是這件事!雖然我有能力幫他,但是,他拒絕我的幫忙,一心想要坐牢!」
「為什麼?」徐明不解的問。
「因為你!」原皓望著她肯定的答。
「我?」徐明不明白!
「你覺得徐睿這個人怎麼樣?」
徐明想都不想的答,
「完美啊!我小時候經常覺得我和哥哥不是一個媽生的,因為哥哥長的那麼帥氣,而我卻長的這麼平凡。而且我哥又聰明又溫柔,雖然交了許多女朋友,但都是以友好的結局分手的。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我哥那麼好的男人了!」
原皓听她這麼評價,終于忍不住說,
「他喜歡你!」在徐明剛要張口的時候,他緊接著說,
「不是單純兄妹之間的那種喜歡,是男女間的喜歡!」
徐明倒吸一口氣瞪大眼。
原皓喝了口咖啡,淡淡說,
「你應該有感覺吧,我听說,他曾經吻過你!」
徐明愣了愣,臉紅的低頭小聲說,
「是的,可我那時以為他是生氣,被氣昏了頭,所以、、、、、、」
原皓打斷她的猶豫直接看著她說,
「事實上他一直喜歡你。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對你的感覺不尋常,他試著逃月兌過,可終究沒有逃離。為了讓自己死心,他甚至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逼自己去愛上那個女人,可是你的一通電話仍然讓他暴露原形。他不敢告訴你他的情感,因為她怕你鄙視他,看不起他。因為他愛你,發了瘋一樣的愛,所以你出事了,你沖動的把人打死。現在,他放棄了自己,鐵了心要毀了自己,所以拒絕我的幫助。」
「為什麼?為什麼?」徐明慌張的疊聲問。
「因為他也看不起這樣瘋狂的自己,為了懲罰自己,為了讓自己永久絕念,他選擇坐牢!他只想做一個正常的人,走正常的路,擁有一份正常的愛情,他努力這樣做著。」
徐明突然緊握他的手,慌說,
「不,不可以!」
然後雙眼哀求的望著他求說,
「只要能救出我哥,我什麼都願意做。求你了,如果你、、、、、你是想讓我愛他,我也可以。事實上,我哥這麼完美,沒有人不會愛上他。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如果他不是我的親哥哥那該有多好。可是當我這樣想時,我又總會想,即便我們不是兄妹,我這麼平凡,他那麼出色,我怎麼可以配的上他?你的話讓我覺得很突然,可我想象,我會試著愛上他,試著忘記他是我哥的身份,我只是想告訴你,他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所以,請你不要有顧慮,救救他吧!我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原皓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說,
「我會救他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一定不要讓她看出你的勉強,因為那樣,會比挖了他的心更讓他難受!也許世俗觀念真的讓你們有所顧慮,但是,你要想,他是真的愛你,用命愛你,而你,並不想失去他,看到他過的不好,這樣就夠了!」
徐明哭著點頭說,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怎麼可以像個公主一樣無憂無慮的活這麼多年?」
原皓知道有個人決對可以辦到這件事。他只撥了這一個電話號碼。
「我想請你幫個忙!」低沉熟念的英文。
「你知道我的條件!」俐落干脆的女聲。
「我同意!」毫不考慮的聲音。
事情辦的很快,半個小時後,原皓就從電視的新聞報道上看到一輛警車出了交通事故。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輛警車一定是從徐明家采證反回的警車,再從電腦上黑掉所有關于徐睿殺人的證據,然後再重新布置殺人現場,那麼等警察重新去采證,他們再找一個律師辯護,徐睿完全可以安全。
原皓知道所有步驟,但是,他並沒有那麼多關系網,所以他只好答應她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