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喝了一口,便含笑著湊了過來,捧起了朱雀瘦削的臉頰,吻上了她的唇。
女人極為擅長挑逗,舌尖勾勒著朱雀薄潤的唇形,眼神嬌媚且攝人心魂。
朱雀沒有將少女推開,也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只是淡淡地垂著眼簾,淡漠得毫無任何情緒。女人抬起臉睜開眼來,就見朱雀如此冷靜的模樣,有些不甘心地嘟起了嘴。
「爺,」她握住了他的手,「爺可是對我不滿意?」
很快,便有人眼紅了。坐在朱雀鄰桌的男人嗔怪地推搡了一下朱雀的肩膀,無不嫉妒地說︰「好小子!朱雀,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啊!」
「是啊是啊,這個妹子身材可真夠辣的,小子,晚上又能開葷了啊!」
朱雀微微一笑,唇角上揚,眼底仍舊波瀾不驚,只是淡淡的說說道︰「雲易,就別取笑我了。
女人牽住了她的手,緩緩地移向了自己傲人的豐滿,覆住了朱雀的手背,有些委屈地問︰「爺,是不是巧兒不討爺的歡心呢?」
朱雀唇角勾起,覆在她雙峰上的手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舉杯將酒一飲而盡,那沉穩內斂的氣度分外的瀟灑,巧兒看得目光都痴了。
雖然朱雀還年輕,甚至年齡比起這些軍官都稚女敕得太多了,然而她卻不像這些男人粗俗、下流,痴迷美色,而是有著他們所沒有的優雅與風情。
然而,正是朱雀不痴迷美色,她才有些不解該如何吸引到她。
「哎,巧兒,人家眼光高,哪兒瞧得上你呀?就別再纏著人家啦!」
雲易半開玩笑地說,「要不,來雲哥哥這里?」
巧兒痴痴地望著朱雀,好一怔,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悶悶不樂的坐在了雲易的身邊。
宴會已經過半了,仍舊沒有楚姬幽的身影,但是他們吃得正興,哪去管設宴的初衷?宴上的人已經喝得半醉,有的酒量不濟的,早就不省人事了,口吃不清地念叨著。舞女們跪坐在
他們的身邊,笑容甜美地依偎在他們的懷中,這些常年鎮守北海關的軍官們早已歪倒在美人的懷中,只顧**,一派紙醉金迷。
朱雀靜靜地坐在一旁,越發得覺得那些放浪形骸的畫面入目不堪。于是,她撩袍起身,悄然退席,默默地離去。
*——*——*
廖川北海一年四季氣候寒冷,終年嚴雪。
第九師常年駐扎在北海關,是隸屬楚姬幽的第一御軍部隊。說起廖川,地處北海之南的美人谷也算是朱雀現在這副身體的家鄉,然而朱雀卻對這所謂的「家鄉」並沒有任何的感情。
北海,一方極為大的淡水湖泊。此刻,夜色正濃。月色下,湖邊,一個年輕的男人隨意地坐在樹下,身邊的篝火早已熄滅,卻仍舊有零丁的火星。
風兒卷來一陣刺骨的涼意,拂起男人的墨發。他忽然听到一陣細瑣的腳步聲,微微起了身,余光淡淡地向後,唇角意味深長地勾起,聲音如輕風響起︰「阿雀,你來了。」
「原來你在這里,我沒有猜錯。」
朱雀低笑了一聲,走到他的身側緩緩地坐了下來,轉過頭問︰「你回來多久了?」
她知道他不喜歡那樣的環境,也不喜歡虛偽逢迎,自然也排斥去那樣的場合,所以,他沒有赴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楚姬幽眼眸彎彎,目光柔和,卻十分明亮,隱隱含著幾絲狡黠的調皮,「早就回來了,一直在這里等你。」
「怎麼樣。」朱雀笑著問,「皇帝給你了多少封賞?」
楚姬幽無奈地搖頭,捏了捏她的臉頰,嗔怪地說︰「這話也只有你說得出,這要讓別人听到了,可又要閑話了。」
朱雀左右望了望,無辜地聳聳肩,「這不是沒人麼。」
說著捅了捅他的腰,「好東西可別藏著掖著,要懂得與兄弟分享。」
「這小弟自然是懂得,小弟已經將陛下賜我的賞賜送進了你的大帳。」說罷,他摟過了她的肩膀,笑得無比曖昧與邪惡,「阿雀,你要怎麼感謝我?」
朱雀笑吟吟地道︰「待我瞧了禮物以後再說。」
她忽然有種怪異的感覺,總覺得這個笑容背後,有那麼點兒貓膩。這小子,該不會耍詐吧?
朱雀心中古怪地想,該不會是他將戰場上斬下的頭顱包成包裹送給她了吧。不,楚姬幽並沒有那麼重的口味。
楚姬幽見她面色遲疑,鎮定地點點頭,很是肯定地說︰「阿雀,你一定會喜歡的。」
朱雀抬起頭來,楚姬幽默默地打量著她的側臉,眉心微蹙,說︰「一個多月不見,你似乎又瘦了。」
她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臉頰,莞爾一笑,說︰「是嗎,也許是最近吃的少。」
此刻,朱雀已經不見了以往的銳利與英氣,甚至收斂了平時的冷漠與倨傲,顯得隨和而溫靜。也只有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才能安然地卸去全副武裝,掩去一身的鋒芒。從六年前起,當那個少年將她救起,牽起她的手,便已是這樣了。
她一向是個喜歡將自我層層保護起來的人,既沒有安全感,也從不信任別人,然而,楚姬幽卻給了她這樣的信念,他們的戰刀已經被緊緊地綁在了一起,他們的背後,可以完全放心地交給對方。
楚姬幽斂眸,掩去眼底的疲倦,懶洋洋地靠在她的肩膀,悠悠地打了個呵欠,問道︰「再過不久,就有貴客要光臨軍營了。」
貴客?朱雀挑眉︰「哪個貴客?」
「嗯?軍營里還沒有消息麼?」楚姬幽笑著抓過了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了兩個字,朱雀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