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放開我的王妃?」此語一出,舉座震驚。那個西域人楞了楞,看了我一眼,「王妃?」生澀的發音,有點滑稽。可是我卻看見他臉上那種濃濃的,深刻的……嫌棄。然後松開了手。其他的西域人收回了刀,坐下去繼續喝酒。容成樺走了過來,把我攬在懷里。「瀲姐,那本王就把王妃帶走了?」
瀲姐含著淚點點頭,我知道她舍不得我。我也是。還有流蘭樓里其他的姐妹們,也都紅了眼眶。流蘭樓的氣氛從未像此刻這麼沉重,姐妹們不再調笑,不再嬉戲,都緩緩站起身來。只是有了低低抽泣的聲音。流蘭樓的客人們也一言不發,沒有大膽的敢去拉任何一個姐妹。大概是因為容成樺的身份極具威懾力。
八年來,是她們一直陪在我身邊,她們就如同我的家人。即使我們的身份卑賤而低微,即使在世人眼里我們骯髒而污穢,我們一樣可以在這個看似繁華實則陰暗的地方彼此溫暖。我們從來沒有互相瞧不起誰,因為我們深深明白求得生存的殘忍和痛楚。
容成樺模模我的腦袋,言語戲謔,聲音卻很輕。「和她們告別吧,我們該走了。那只狐狸,還在宮里等著看我的好戲呢。」我和姐妹們一一揮手道別,然後隨容成樺離去,馬車就等在流蘭樓門口。
上了馬車,我迅速擦掉眼角的淚。再不舍,還是要離開了。「喂,你現在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他放開手,慵懶地閉起眼楮。「到了王府,把你任性的脾氣收一收,王府不比流蘭樓,你要是闖禍太多,連我都救不了你。」
「哼,多謝王爺提醒,梓鳶會注意的。」我咬牙切齒。我梓鳶在流蘭樓八年,什麼人沒有見過,你的王府又怎會嚇得住我。看著他假寐的側臉,我的指甲就癢癢。轉念想想,重傷皇親國戚那是違反律法的大事,還是算了吧。
一路顛簸,我抵擋不住困意,終于沉沉睡去。到達王府時已是日暮,容成樺把我推醒,我睡眼惺忪地爬起來,卻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一片褶皺,還有不明水漬。再看看容成樺,還是戲謔地笑著,「王妃,你把本王當枕頭睡了一路。這筆賬,要怎麼算?」
我訕訕地笑了笑,「這個嘛……以後再說。」他沒理我,徑自下了車,我懊惱地跳下車,跟在他身後。「容成樺!你等等我。」王府里的人早已在門口候著。他先走進了王府,我跑得慢,被他甩在身後。
耳畔響起一個聲音,「我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你的房間,梓鳶姑娘,這邊請。」下人看見我,也都畢恭畢敬地低頭。我看著容成樺往另一個方向去,松了一口氣。沒有這個凶神惡煞的王爺在,我覺得我會活得輕松得多。畢竟,我只是一個用來布「障眼法」的棋子,他怎麼可能真的把我納為王妃。我深呼吸了一下,王府就是王府,空氣都比流蘭樓清新。「你們誰前方帶路吧。」一個小丫鬟朝我欠了欠身子,低著頭走在前面。
我跟著她,一路到了我的房間。推開房門,一股清芬的梔子香撲面而來。「王爺早已吩咐下人把房間打掃干淨,燻好香了。梓鳶姑娘可以馬上入住。」身邊的小丫鬟頓了頓,又說「奴婢叫曼兒,王爺吩咐,以後由奴婢來伺候梓鳶姑娘。」我微微點了點頭,走進房間。沒想到容成樺給我的住處這麼別致,我大概是世界上待遇最好的棋子了。
一路上,我睡得太熟,一滴水都沒喝,嗓子干得有些生疼。我拎了拎桌上的茶壺,竟然是空的。「那個…曼兒,給我倒一杯水來。」曼兒依舊低著頭。「是。」不知道為什麼,王府的人,總是給我一種陌生的恐慌。下人們都客氣恭敬,也帶著疏離,冷得像一塊冰。
曼兒很快給我送來了水,把杯子給我遞上後,又安安靜靜退到一旁。我抬眼看了看她,「曼兒,過來坐下。」我盡量把自己的語氣放得友善些。她有些遲疑,甚至還退得離我更遠了些。「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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