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行刺的人都死了,那筆賑災銀全落入那個人的銀袋了。再想要將災銀追回來,莫過于登天了。「我一直讓人監視著城門口,只要是有大件箱、櫃等能裝災銀的都仔細檢察過了,說明那筆災銀還沒有抵達皇城。」
南宮非終于收拾干淨自己,毫不客氣的在皇甫宇下方坐下。汪福在遞完衣裳後就離開了,連茶都忘了替他沏,有些口渴,伸手就去拿先前彤妃那杯。皇甫宇瞬間將他的手拍開,隨即朗聲讓外間的小忠子沏茶過來。
南宮非若有所思的看著皇甫宇,清明的雙眸卻透著復雜的光澤,「你就不讓人家把災銀都存放到銀號里,忘了銀票根本就不必用大件箱、櫃裝了麼?」
「我早就想到這一層了,昭月的銀莊總號都在皇城里,我讓人暗中查過,近兩個月都沒有得到那個銀莊有大比錢銀進出的消息。」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南宮非喝著小忠子沏的茶,他了解皇甫宇,能這樣分析的皇甫宇心里一定有數了。
皇甫宇沉靜孤傲一笑,眼里的眸仁亮得似星辰深遂,「知道嗎?穆相和薛尚祖接下這個差事了,朕還限期一個月之內破了此案,否則就休要在朝堂上站班。」
「哈?」南宮非好笑的看著說這話的凌厲男子,「薛尚祖還好說,那穆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簡直跟那個人是一個鼻孔出氣的,讓他們去查,你不是明擺著不讓他們再出現在朝堂上了嗎?」
皇甫宇吃著彤妃送來的點心,徒然笑得很陰森危險,「這怎麼可能?如果昭月的朝堂上少了穆相和薛尚書站班豈不是難看得很。」
他最討厭皇甫宇這副胸有成竹卻對他閉口不言的表情,「我知道你心里有主意了,說來听听嘛,好慰勞慰勞我這兩個月在外忙活不是。」
「穆相那里自然是查不出個什麼的?他與薛尚書相交平平,肯定不將他放在眼里。可是這兩個人若想還在朝堂上站班,就必須做出成績來,就算抓不到主犯,也得給我把災銀找回來。」皇甫宇臉上透著自信的光澤,仿佛已經看到某個人臉被氣得爆跳如雷的表情,「你說如果那個人手下的官個個都被嚴察,結果會如何?」
這天下本來預先是那個人的,豈知讓皇甫宇後來居上了。沒時間築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勢力,更沒空將自己的影響力遍布出去。雖說現在皇甫宇得到一些支持,可世事多變,誰又知道往後會發生什麼?不過听到皇甫宇這句話,南宮非心里有底了,「還能如何?運氣好你能搜出被盜的災銀,運氣不好你能抄了不少貪官的家獲得不少充盈國的贓銀。」再怎麼說,皇甫宇都是贏家。「那你是想在穆相和薛尚祖查察此案的時候,從中推波助瀾一回了,到時候不旦能追回髒銀,那二人也可繼續站班朝庭。可是你就不擔心他在玩兒陰的嗎?他能想到的你也能想到,你能想到的不見得他想不到。」
「賑災銀失蹤這麼久,朝廷又沒傳出任何可破此案的消息,他現在一定在為自己的成功慶賀才是。咱們做事向來隱密,該讓他知道的才讓他知道,不該讓他知道的他何償知道了半分?」
這到是真的,難怪這些日子那人容光滿面,看誰都親切。昨日在溫柔鄉踫到他,他不但邀了飲酒,那樣子還好的跟兄弟似的。但他能讀懂他笑里的意味,他在為自己的勝利慶祝,在嘲笑皇甫宇的無能。他在低調中宣布著他的勢力和主權,仿佛真的就連皇甫宇都只能被他玩兒在手里一般。他明白對于那個人來說到手的皇位眼睜睜的被算計走了,豈會甘心?
「那我就等著听好消息了,你也不怕事情鬧出來到時候會有多麼的驚天動地。」皇甫宇一向運氣挺好的,恐怕惟一栽的一次就是栽到穆惋月的身上。
皇甫宇傲笑不言,說真的他也很期待呢,那人被擺一道的表情。
南宮非也禁了聲,他看到了桌台上皇甫宇沒有吃完的點心。伸手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嚼了幾嚼後,先前還一臉興味的表情逐漸陰暗了下來,再次看向皇甫宇,他的眼神更深了,「宇,這點心誰送來的?」
皇甫宇喝著茶著,沒看南宮非的表情,「好吃麼,好吃你就吃光。」
南宮非卻將嘴里的點心吐了出來,甚至用茶水漱了漱口。
皇甫宇好笑的盯著南宮非,可見南宮非難得的正經,他也笑不出來了,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
且說穆惋月走出御書房,但見孟伊伊靠在院中一假山,今日天氣尚好,不應有汗。可她的眉宇間卻有細密的香汗淋灕,走近她,「是不是膝上的傷復發了?」
孟伊伊搖了搖頭,笑道︰「不打緊,本想著娘娘很快就能從御書房出來,只要娘娘能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奴婢站多久都是值得的。」委實而言,她真不知道穆惋月可有成功重新獲寵,只是皇上留她如此之久,如果討厭應該是不可能的罷。
這個傻丫頭,穆惋月深深的看著她。攜笑的眼眸流露出的惆悵凋零了假山旁的花葉,在風中無力的飄揚顛簸。「回去吧,我再讓蕊兒把御醫喚來,替你仔細瞧瞧。」
「謝娘娘關心。」孟伊伊心里直犯厭惡。
「謝什麼,咱們好歹姐妹一場,我不能為你做些什麼,至少得保證讓你的腿不會遺下病根。」穆惋月是真心說的,因為母親的原故,她偶爾也識了幾個大夫,得知傷患若是病根未除淨,往後在遇到冷雨的季節,愈合的傷勢會隱隱作痛。
孟伊伊月復忖,你不是不能為我做些什麼,是你不願意為我做些什麼。此時穆惋彤那張美麗的容顏,她是越看著差點就沖口而出罵她偽君子。「出來這麼久了,那咱們走吧。」但她的理智還沒到崩潰的邊緣,穆惋彤還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