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起起伏伏難斷相思情,一波三折好事竟多磨文/冷光第
小于知道了羅一鳴的真實情況後,就覺得他很可憐更可悲。覺得自己、小何以及柳岩更可笑,竟盲目愛上了個有婦之男,而且是同時,你說可笑不可笑?三個傻女人還明爭暗斗的,真傻!小于冥思苦想著,腦海里開始回放著那些往事中支離破碎的慢鏡頭︰
認識羅一鳴是地震前的事情了。那次筆會,正是春暖花開、鶯歌燕舞艷陽高照時,花季少女的她芳心萌動,初涉文學,徒有激情沒有技法,寫成的小說稿一審中被斃掉,同住一屋的小何也遭同樣命運,真可謂同病相憐,二人相對飲泣。這時遇到了參加筆會的羅一鳴,相識交往了。羅一鳴有水平又熱情,又很有風度,在他幫助鼓勵下,自己的第一篇小說竟上了刊物,從此羅一鳴闖入了她少女的心扉。可氣的是小何也把羅一鳴收入心中。一個男人佔據了兩個女孩的心。人雖在兩地卻魂牽夢繞。自己便央求身為主任的姨夫把羅一鳴調進地區創作組。兩人便成了同事。這樣自己就可以近水樓台了。見到羅一鳴之前她意外見到了小何並從小何那里知道了羅一鳴已去承德參加筆會,听說小何羅一鳴曾在一屋同住,震驚醋意同襲心頭。當盤問小何得知他們並沒有發生自己想想之事這才放了心。此事卻被眼鏡大事渲染,單位桃色緋聞一時風起,羅一鳴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那些時日,她自己真的很糾結。羅一鳴的緋聞澄清後,自己就更加主動靠近羅一鳴,沒想到半路突然來個柳岩,讓她的心又懸了起來,柳岩沒有得逞,走了。她覺得又少了競爭對手可以高枕無憂了。可是事與願違,羅一鳴又被調省里。好事多磨呀,他們的距離又被拉開了。即使這樣她還是很樂觀,雖然羅一鳴離自己遠了但離小何不是更遠了嗎?那個柳岩那里去找他?時隔不久,地區在唐海又一次舉辦筆會,小何來了,羅一鳴也從省里來了,他們又神奇地到了一起,她覺得自己的暗戀故事一波三折啊,起起伏伏,面臨新的角逐她煞費苦心……恢復高考使她有了變化,她竟被曾經的對立面眼鏡俘虜了,才不再想羅一鳴。入學後,意外發現幾個相關人露面,又到了一起,開始了新的糾葛,當眼鏡犯事後,羅一鳴又成了她、小何、柳岩的獵物,三女同追一男,她自卑,小何強勢,柳岩自信。何柳爭奪中,她站在小何一邊,不過她也同情柳岩,自己雖然宣布退出但也沒有完全死心。當她听說羅一鳴有妻子兒子時,震驚後是一陣輕松,一陣愉悅。一陣解月兌,一陣惋惜,其實她的心里很矛盾,具體是哪種感覺她也說不好。反正她覺得自己跟羅一鳴新建立起來的兄妹關系是三人中最好的結局。情侶也好兄妹也好,只要跟羅一鳴在一起就好,就心安理得。重新理解羅一鳴是她最高興的事情了,叫一聲「羅哥」心里就甜蜜就舒服就別有感覺。她決定先幫羅哥做小何的思想工作,然後再找柳岩,幫羅哥解月兌出來,也是功德一件。想到這里就決定立馬就做。心情從來沒有這樣輕松過,他一路身輕如燕飛也似地去找小何。
小于找了幾個地方都沒有找到小何,飯廳里沒有,教室里也沒有,宿舍里沒有,圖書館里也沒有,小何哪里去了?小于滿腔熱情得來一場空,她失望了,她不耐煩了,她沒了信心和勇氣,他想回去看書了。這時有同學提醒,到操場看看,這幾天小何總往操場跑。
小于熄滅了的熱情重又燃起,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情無精打采地走向操場。
這時,小何真的在操場。她獨自坐在沙坑邊上,腿弓著,兩腳伸在沙坑里,漫不經心地用手往腳上埋沙子,沙子堆很高了,她雙腳從沙子里拔出來,再重新往腳上埋。如是已經幾次了 。
小何好一段時間心事重重了,她恨羅一鳴恨不起來,愛羅一鳴又不敢愛。她想見羅一鳴又躲著他,她對羅一鳴有好多話想問想說,她又鼓不起勇氣或是根本不想問不想說。她幻想著有一天羅一鳴能主動來找她,她就原諒他,她還要撲進他的懷抱里,她相信有一天羅一鳴會這樣的。她就等啊等啊,卻一直沒有等來。這時候她就有氣,很有氣,恨他,特別恨他。有時候她也會動搖,就想去找他,有一次她都走出一半路了,但還是匆匆退了回來。她就罵自己無能,成不了大事。那天小于對她說,羅一鳴很痛苦他有隱情想對她們說,很痛苦?他痛苦什麼?有隱情?能有什麼隱情呢?她想啊想啊,就是想不明白,不明白還是想。她腳面上的沙子越堆越高,越高越是堆。
小于已經發現了她,悄悄地走了過去。小于從後面伸出雙手蒙住了小何的雙眼。
小何一時不知是誰就問了聲︰「誰?羅哥嗎?晟」
小于松開了雙手,大笑,「不是羅哥是于妹!」
這時的天色已經很黑了。校園里早已一片燈海,星空都顯得黯淡了。
這時候,大多辛辛學子們都在消閑,或花前樹下私語,或明燈中暗影里談笑或散步或打鬧……莊嚴的學府,優雅的校園,此時此刻也彰顯著盎然生機。
小于挨著小何坐下了,弓著腿,兩腳伸在沙坑里。
小何問小于︰「你說羅一鳴給咱們講隱情,什麼時候啊?」
小何急著問︰「什麼隱情啊?」
「別打听了,不要听了。」
「為什麼呀?」
「不為什麼,听了,為自己會失望;听了,為羅一鳴會哭。」
小何有些迫不及待,「我要听,快講吧!」
小于慢聲慢語地講了起來。她客觀地復述了一遍羅一鳴講過的故事,但那里面穿插了不少她自己的主觀議論。
听著听著小何就不讓講了。「這是什麼隱情?」
小于問道︰「是失望還是想哭?」小何一聲冷笑︰「全不是。」
「那是什麼?」
「我生氣我憤怒。」
小于真的驚訝了,小何听後的感覺竟和自己的感覺截然不同,她問道︰「你為什麼那樣想?」
「他為什麼欺騙咱們?」
「怎麼欺騙了?」
「怎麼欺騙?他對你我說過結婚了嗎?」
「咱們也沒問過呀!」
「不問就不說嗎?」
「為什麼要說呀?」
「看不出咱對他的意思來?」
「你說過要嫁給他嗎?」
「沒有呀,還用說?」
「不說他怎麼知道?」
「他是傻子還是腦癱?」
小于嘆了口氣說,「其實咱是傻子和腦癱,怪人家做什麼?」
「咱是傻子和腦癱?」
「對,咱就是。」
「憑什麼呀?」
「為什麼不問問他結沒結婚?這麼簡單的問題!」
小何不再說話了,是呀,這麼簡單的問題怎麼就忽視了?根本就沒有想過問這個問題呀,只想一定嫁給他,只想怎麼討好靠近他,完全被情所困,情令智昏,整個一個傻子!還說人家是傻子?還說人家是腦癱?越想越氣,她把腳從沙堆中拔出來,騰地站起來,口里念叨著︰「真傻,真癱。真傻真癱!」就一陣啼哭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
小于嚇壞了,小何怕不是瘋了吧?怎麼這樣?是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還是受了刺激?想想也是,心中的白馬王子突然消失了,這個打擊太大也太突然了,一下子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不能為此瘋了呀?小何太愛羅一鳴了,陷入得太深了,不能自拔了,但也不要瘋了呀!可是被愛情逼瘋了的人不是少數啊?小于感到很緊張,很緊張,自己這工作怎麼做成這樣?這不是害了小何又害了羅哥嗎?她錘了一下自己的胸,恨恨地地自語道︰對不起羅哥呀!小于想,小何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怎麼會瘋呢,她會想得開的,她不放心地追了上去。小何已經站住了,用手擦拭著眼淚,稍有抽泣。小于放心了。小何冷靜了,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了。
小于對小何說︰「想哭就大聲哭,把委屈哭出來吧,憋在心里會做病,那天我听了後也哭了,哭完了就好了,再不牽掛,輕松舒服了。哭吧哭吧……」小于勸著。唯恐小何出事。
「哭什麼哭?我才不哭!」小何不像剛開始時那麼郁悶了,望著小于,眼楮立睖著,「結婚了又能怎麼樣?」一跺腳大步走了,很堅決很果斷,沒有半絲猶豫。
小于倒愣住了,小何後面的話什麼意思?看她那神態那語氣,好像有所醒悟,更好像想開了什麼似的。她醒悟什麼了?又想開了什麼?
小于望著小何邁著矯健步伐遠去的背影,凝眉思索著,她心里一團迷惑,她不會從這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吧,她雙手合十祈禱上蒼︰保佑小何平安,千萬別出事!
小于心里對羅一鳴說︰羅哥,小何已經知道了真實情況,就差柳岩那里了,怎麼對柳岩說呢?讓我再好好琢磨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