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床,嫁個“狼” 第175章 該還的終究要還

作者 ︰ 冬枚兒

天真的很冷,雪沒有在溫室里看到的那麼柔軟,雪落無聲,落在在溫暖的皮膚上涼涼的,清然看小易被自己快包成一個紅棕子了,不由一笑。她身上也是紅色的羽絨服和紅色的帽子,在白雪地上像兩朵盛開的花兒一樣。

在住處不遠有一個公園,對公眾免費開放的,清然才知道人都到那里去了,雖然不是周末,公園里的人卻比往日還要多,很久沒有下這麼厚的雪了,人們不顧嚴寒,頂著風雪在雪地里拍照,玩耍。

小易拿著相機著迷的對著四周的璀璨,「真美!」他是發自內心的贊嘆,清然站在旁邊,心里想,這麼熱愛生活的人,怎麼會放棄呢?

「我來給你拍幾張吧?」清然走過去,從他手上拿過相機。

從鏡頭里看去,小易修長的身形穿著火紅的羽絨服也不顯臃腫,艷艷的紅,白白的景竟然相映成趣,美不勝收。

有女孩子從旁邊走過,不僅頻頻回視。小易上前,邀請她給他和清然拍個合影。女孩兒站住,回看清然,眼中帶著羨慕,拿過相機,拍過後面帶嬌羞的交給小易,轉身跑了。

「看吧,我的魅力還是無法阻擋的。」小易悄悄在清然耳邊說。

「是啊,我都快被那個女孩兒的眼神殺死了,和你同路還真的不太安全呢。」清然抬頭,看他的臉色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凍得,紅紅的。

「冷嗎?」她擔心。

「不冷,咱們打雪仗吧?」小易把相機收起來,蹲子從地上抓起一把雪,作勢要放進清然的領口里。

正中午的時候,天空突然放晴了,風也漸漸的停了,暖暖的太陽照在雪地上,仿佛里面有無數的小鑽石一樣,閃閃爍爍,公園里的人也多了起來。

兩個人玩得累了,清然抬頭看小易,額頭竟然有微微的汗,提著的心不由放下,原來,心情愉悅了,也可以抵抗病魔的。

「餓了嗎?」小易看她痴痴的看著自己,心里一片冰也成了汪洋。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多久呢?他不知道,這短暫的幸福讓他有些舍不得放手。

「嗯,咱們回家吃飯吧?」清然馬上答應,說的那麼自然,仿佛夫妻之間說,咱們回家。她其實是覺得小易應該累了,早點兒回家休息,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察了,不由偷偷的看小易。

「咱們在外面吃。」小易拉過她的手,臉上彌漫著隱隱的笑意,不讓自己表現的太明顯,這種感覺他覺得那樣的新奇,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起回家。

上帝在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同時為你打開了一扇窗,是不是就是指這個呢?門外的風景和窗外的還真不一樣呢。

「還是回去吧,你休息,我做飯。」清然一心想著他的身體。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小易在被關心的同時,卻有種酸酸的感覺,原來,她也可以這樣的體貼入微,以前,她多凶啊。

清然無語,這人是怎麼了,對他好也不行,不對他好也不行,好像,從來都是別人對自己好,自己還沒有這麼對一個人上心過呢,小易的病,讓她有一種揪心的難受,讓她只想對他好。她把這叫做同情,應該是同情吧,但,卻不能讓小易知道。

小易見清然不說話,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份關心來的太晚,讓他不敢接受,如果自己真的是健健康康的話,什麼都不怕,可現在這樣,他擔心自己沒有未來,又怎麼能給她未來呢?昨天他已經很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一時沖動,被孤獨和無助左右了,讓她留下來,這貪戀來的短暫幸福,對自己,可以用來回憶,對她呢?

「已經太晚了,回去還得做,就在外面吃吧,咱們多長時間沒出來吃飯了?」還是落水那次吧?兩個人都落到了水里,然後清然陪了他一夜。

不知是外面的飯不和口味,還是他累了,小易吃的很少,吃的清然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再吃點兒。」她勸他,可他卻一直的給她夾,就是不吃。

回去的時候,小易的步履就有些沉重,手扶著清然的肩膀,「清然。清然。」他不停的叫著她。

「嗯?」清然扭頭看他,「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他說,「我就是想叫你,你知道嗎?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我從來不知道,我還能笑的如此開心,我臉上的肌肉都僵了,是笑的。」

「那是你從來不笑的緣故,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臉上的肌肉也要經常鍛煉的啊。」清然解釋。

「這些天已經笑的很多了。」小易臉上依然笑著,在不知不覺中,他千年不變的冷酷表情已經變得柔和的不能在柔和了。

「是呀,笑一笑十年少嘛。」

「我不要太年輕了,我要和你一樣大,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咱們能投生到一個媽媽的肚子里,一起出生,一起長大,然後,一起慢慢變老。」

「哼。」清然不以為然,「如果真的是那樣,你就又跑去找別的女孩兒和她一起變老了。」

「也是,我們經過奈何橋的時候,是要喝孟婆湯的啊,我倒要好好想想,看怎麼才能躲過去呢。」

清然看前面路上行人漸多,環衛工人已經開始了除雪行動,人生忙忙碌碌的,快意的事情那麼少,何不忘記呢,記著徒增煩惱,也許,當我們生命走到盡頭,踏上奈何橋的時候,根本就是我們自己要求喝的那碗孟婆湯,把前塵往事統統忘卻,不管是愛還是恨,都是那麼的讓人肝腸寸斷。不如忘卻。

回到家里,小易就靠在沙發上,臉上顯出了疲憊的神色,清然給他到了杯水,然後去給他拿藥,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沉沉睡去。

上樓拿了一塊兒薄被,輕輕的給他蓋上,靜靜的站在哪兒看了一會兒,想到他剛才也沒怎麼吃,轉身進了廚房,給他炖點兒湯。

感覺自己怎麼這麼想一個家庭主婦了,清然搖搖頭。

姚穎因為大雪,上午沒過來,雪停了就趕忙過來了,手里提著買來的菜和肉,看清然在廚房里,臉上是感激的神色,「怎麼睡客廳了?」

「剛從外面來,估計累了。」清然回頭。

「外面很冷,怎麼就出去了?」姚穎擔心的問。

「他非要出去。」清然只能這麼說,到不是推卸責任。

姚穎看她熟練的把食材放進砂鍋里,打開火,「還沒吃飯嗎?」

「吃過了,他吃的很少,我給他熬些湯喝。」清然擦擦手,和姚穎一起走到客廳。

兩個人坐在哪兒,看小易安靜的閉著眼楮,一時無話。

「那個,你父母還好嗎?」姚穎開口。

「嗯,挺好的。」清然恍悟,是呀,他們應該認識的。

姚穎眼望向外面,仿佛回憶一樣,慢慢的說,「他們都是好人。」

是呀,不是好人怎麼能讓你安安靜靜這麼久呢,說不定……清然心里想著,卻沒說出來,何必徒增她的煩惱呢。

「您去醫院了嗎?骨髓有消息了嗎?」清然問。

姚穎搖搖頭,茫茫人海,連至親的親人都不行,別人的幾率就更低了,她看著清然,「我想找他……」

「啊?」清然長大了嘴,耳邊想起了韓躍那一聲,你敢!「哦,這個,是啊,」如果韓躍不願意的話,那只能這樣了,總不能讓小易……

「你知道他在哪兒是不是?」姚穎看著清然,現在清然成了他們唯一的依靠。

「不要!」

清然和姚穎嚇了一跳,側頭看時,小易已經醒了,坐起來,冷冷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我不要他的。」

姚穎已經一臉的淚水,這幾天,她受的折磨比前半生都來的多,她何嘗想去找他呢。在現在這個時候,家里的那位還沒有消停。

「你賭什麼氣,這也是賭氣的嗎?」清然不滿的看他,「你健健康康的,我們就不要。」

如果讓韓躍的爸爸知道了,他會不會第一時間趕到呢?韓躍的媽媽要是知道了,恐怕天都要翻了!清然有點兒不敢想象。

熱熱的雞湯發出誘人的香味,小易也沒吃幾口,也不說話,懨懨的回到臥室躺下就睡了。

清然夜里不放心,悄悄的走進去,在暈黃的燈光下,小易的臉紅紅的,清然伸手一模,滾燙!

她的心一驚,來不及叫醒他,就給醫院打了電話。

路上雪滑,但救護車還是很快就到了,清然幫他穿上厚厚的衣服,和護士一起陪他到了醫院,醫生忙著檢查化驗,姚穎隨後匆匆趕到,讓清然意外的是,上官旭,小易的首長爸爸也來了。

老首長,面容憔悴,雖然清然從未見過,但一眼就知道他是誰了。

他,終究是放不下,疼愛了這麼多年,沒有血緣又能怎麼樣呢?該擔心的還是擔心,不想愛了也不行。

他走過去,坐在小易的床邊,看著以前生龍活虎的兒子此時懨懨的躺在床上,被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折騰,恨不得把那些護士統統丟到一邊兒,從來都是錚錚鐵骨的硬漢,流過的血比淚還多的硬漢,此時……

「爸!」小易猶豫的,低低的喊了一聲。

「嗯。」老首長答應一聲,老淚眾橫了,他哭,為自己的被欺瞞了二十多年,為這聲好久都听不見的「爸爸」。

有多久了,小易開始不听他的話,不願意當兵,要去唱歌,就開始和他做對,小家伙頭一甩一甩的,仿佛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似的,然後就自己跑了出去,被抓回來,再買通他的妹妹跑了。

「我的兒子怎麼就不隨我呢?」他有時候氣的直嘀咕,兒子長的眉清目秀,和老婆有些相像,沒一點兒像他的,可是他不在意,因為他愛呀,自從在那次演出看到老婆跳的那一支舞後,他就痴痴的愛上了她,不管不顧的把她娶了來,一愛就是二十多年,從來沒變過。

這二十年,他是生活在幸福中的,事業成功,老婆漂亮,兒女雙全,誰不羨慕,只是這兒子不听話,最後也就隨他了,只要他高興。

誰知晴天霹靂,原來自己一切的幸福都是借來的,妻子是別人的,兒子也是別人的,自己被騙了二十多年。

他的惱怒是可想而知的,第一次,他揮手打了自己愛如性命的妻子,至今她眼含淚水的汪汪雙眼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也是那一天,自己從來不苟言笑的妻子,跪在自己身邊,絮絮叨叨的把對自己隱瞞了多年的秘密全部講了出來,她說,她嫁給他是為了逃避那段錯誤的感情,當初她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有妻子的,而嫁給他以後才知道,有了那個人的孩子。

開始或許是逃避,但慢慢的,她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看著自己的兒女長大,除去每次看到小易而產生的對老公的愧疚之外,她覺得很滿足,她就是不敢說出小易的身世,怕破壞了這個幸福的家庭。

如果小易不病的話,也許他們一生就這麼慢慢的度過了,可是,她說,她生就就是命苦的人,老天爺也不願讓她安寧,所以,最後還是讓他知道了。

她不求他原諒,這些年他對她的好,她全都記在心里,無以為報,她可以走,但是,希望他不要怪小易,這不是他的錯,而且,他知道了這些事情後,自己就從醫院走了,不再接受治療了,因為,他不願再接受他的恩惠了。

今晚,她還告訴他,小易拒絕接受自己親生父親和哥哥的骨髓,不讓她去找他們。

而就在上官旭糾結的時候,醫院趙領軍打來電話,「你兒子住院了。」

上官旭再也坐不住了,風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小易,這個他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現在依然疼愛的兒子,他突然發現,一切其實根本沒有變,他還是愛他如命,包括身邊的他的媽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其實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情,只不過知道的有些晚了,就是當年自己知道了,或者也會是這樣的。

他上前抓住小易的手,「你小子不是能跑嗎?怎麼不跑了?躺在這兒干什麼?」他渾濁的淚水彌漫了雙眼,他心疼啊!

「爸爸,對不起。」小易說,今天他才知道,在心里的最深處,這個他經常忤逆的父親一直是他內心最大的驕傲。

「你小子現在知道錯了,早听老子的話你會得這個病?」上官旭說話還是那麼不留情面,毫不講理。

「我拜托你一件事,」小易看了看上官旭身後的姚穎,「照顧好我媽。」上官旭沒答應他,卻猛的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勤務兵喝到,「去,把他那個狗屁老子給我帶來,抽骨髓給我兒子!」

勤務兵嚇得一哆嗦,趕忙跑了出去,出去後卻不知該去哪兒?他老子不是老首長嗎?

上官旭做事一直是雷厲風行,他說道做到,沒幾天,就把韓躍的爸爸給找到了,帶到了醫院。

韓躍的爸爸配合醫生做了化驗,站在醫院的走廊里,久久不能移動。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心里一直都沒放下,卻怎麼也不知道,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卻沒讓自己知道。

上官旭警告他不許去看他們母子,而且,小易的病房外面已經重兵把守了,就算他想去也去不了,可是,他就是那麼強烈的想看看他。

自己的小兒子!此時卻正在受病痛的折磨,難道不是因為自己嗎?如果當初沒有自己的懦弱無能,猶豫不定,也許,他會健健康康的在媽媽的肚子里,也許,這個病就是在那時種下的。

渴望和悔恨同時糾纏著他。

「首長給你安排了住處,你在哪兒等消息吧。」上官旭的勤務兵對他說,態度不怎麼好。

韓宏雪朝走廊盡頭的病房看了看,他不知道是那個病房,只是覺得遠,遠的仿佛自己永遠也走不到,他對勤務兵說,「麻煩對你們首長說一聲,我去找一個,他或許也能提供配型。」

他心里有一個強烈的願望,那就是救他,哪怕用自己的生命也行。

小勤務兵跑去了,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走吧,首長說讓我陪你去。」

韓宏雪苦笑,什麼時候自己成了犯人了,走路還得被押解著,他搖搖頭邁步走出了醫院,那個小勤務兵還真的跟來了。他轉頭,「你知道韓氏集團的總部在什麼地方嗎?」

小勤務兵搖頭,「不知道。」

「那你跟著有什麼用?」韓宏雪想著,還是找一輛出租車好點兒。

「司機知道。」小勤務兵指了指不遠處一輛部隊的專用軍車,「上去。」

就這樣,韓宏雪在小勤務兵的押解下,坐著部隊的專用車,為了自己的小兒子去找自己的大兒子去了。也許,這就是懲罰,對他二十年前不負責任的沖動,和對兩個女人,和兩個家庭犯下的錯誤。

他坐在車里,看著窗外兩旁飛速後退的人行和車輛,想,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該結束了,該還的終究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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