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廟 27章 黑貓,是正是邪?

作者 ︰ 短刀

事實勝于雄辯,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劉賓一家子坐著拖拉機回來了。我看_書齋

我正一個人無聊的歪在炕頭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呢,听見前巷子里拖拉機突突的響聲,馬上想到是劉賓娘回來了,趕緊穿上鞋子跑了出去。

劉賓娘真的好了,好的如此之快。上午往醫院送的時候,還重病不起,奄奄一息,可這才下午四點多鐘,下拖拉機的時候已經可以讓人攙扶著自己跳下來了,雖然面色看起來依然蒼白,依然憔悴,可眼神里已經放著精神的光芒了。

真的如同胡老四所說嗎?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禍害等于保護?

對于這個問題,說起來真的話很長,所以在這里暫時不嘮叨了,繼續講我的故事,我似乎在講這些的時候總是喜歡說上幾句廢話,嗯,心里感慨啊。

話說當時劉賓攙著他娘從拖拉機上下來之後,他娘穿著棉大衣,戴著棉帽子,裹得嚴嚴實實,自己個兒往家里走去。劉賓站在門口看著我,臉上滿是喜色的說道︰「銀樂,俺娘好多了,哎呀,可把俺嚇的不輕。」

「嗯,瞧得出來,在哪家醫院瞧得病?醫生本事可真大。」我點頭說著些家長里短的廢話,這才顯得親切不是?

劉賓高興的說︰「嗨,有啥好不好的,在碼頭醫院看的,到那兒醫生簡單看了看,就先給輸上了液,說的夠嚇人,肺癆病,怕是會要命,得趕緊辦理住院手續。」

他說到這里止了聲,看樣子是故意不說,吊著我等我問呢,我心里暗想,老子對這些可不感興趣,不過我表面上還是迎合著他的心意,問道︰「呀,這可病的不輕,那咋就又好了呢?」

劉賓這才故作吃驚的說道︰「可不是嘛,當時俺爹和我都嚇壞了,誰知道那瓶子藥輸進去還沒一半呢,俺娘就清醒過來了,說這是干嘛呀,她身體感覺好多了,把醫生叫來一看,你猜怎麼著?根本就沒病,只是感冒而已,那醫院的主任還把俺們訓斥了一頓,說俺們家沒事兒犯神經,來醫院鬧著玩兒呢,哎你說我們吃飽撐的,上醫院鬧這玩兒干嘛呀?」

「嗯嗯,是你娘福氣大。」我奉承了一句,心里暗暗的佩服加感激劉賓家的邪物,果然厲害啊,暫且就定它為那只黑貓,那天晚上也打傷了女乃女乃廟的黑蛇,將其趕跑了,可見這東西比女乃女乃廟里那整天接受香火供奉的物事還要強悍。我看書^齋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又想起來那團圍繞在拖拉機上方的青煙,有些心悸的抬頭看了一下,不禁大吃一驚,劉賓家院門門頭上赫然蹲著那只黑色的大貓,足有半大的狗一般大小,正在沖著我吹胡子瞪眼楮,尾巴筆直的在身後豎立著,像是一根兒旗桿。

劉賓瞧我仰著頭目不轉楮的看他們家門頭,推了推我問道︰「銀樂,你看啥呢?」

「貓,黑貓。」我有些呆呆的回答著劉賓的問題,那只黑貓的雙眼如同碧綠色的寶石一般,閃著綠瑩瑩的光芒,我被那冰冷詭異的貓眼看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可雙眼確像是被貓眼吸住了一般,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雙碧眼,恍惚中,似乎直覺透入貓的心靈中,抑或是貓的意念進入了我的腦海中一般。

我似乎听到了黑貓在惡狠狠的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不要接近它的地盤,不要將它激怒……一種讓我欲罷不能,無論如何掙扎都擺月兌不得的吸引力將我的心神牽扯住,牢牢的吸附住,捆縛在了對方的意念當中。這一刻,我並沒有害怕恐懼,只是有種極其難以言表的痛苦感覺,無助,彷徨,孤獨……

「什麼黑貓?」劉賓立刻緊張起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顫巍巍的說道︰「銀樂,你可別嚇唬我啊。」

嗯,在這里不得不再廢話一段︰說真的,後來這些年看恐怖的電影電視和小說看得多了,我每次想起這件事兒來,就忍不住後怕,如果當時……劉賓沒有在我旁邊,劉賓沒有問我話,拉我肩膀一下,我會不會就此沉浸在那只黑貓夢幻般詭異的眼神中無法自拔出來?後怕中……

是的,劉賓因為害怕緊張而拉住我胳膊的這一下,讓我從怪異的精神恍惚當中清醒過來,那只黑貓弓起腰沖我齜了齜牙,尾巴一甩,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回過神兒來,有點兒手足無措的看著劉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劉賓看我瞅著他不說話,眼神也有些呆滯似的,他心里就更發毛了,緊張的抓緊我的胳膊,小聲說道︰「銀樂,你這是咋了?是不是看到俺家門頭上有啥東西了?」

「啊?沒,沒有。」我猶豫著說道︰「剛才我在想事兒呢」

「那……那你想啥了?」劉賓忍不住四處張望著。

看著劉賓緊張恐懼的表情,我心里更加的內疚了,同時也為今天答應胡老四的話而感到自己很英明,是啊,普通人,終究是無法和邪物相抗衡的,逞一時之能,導致的後果將會非常嚴重,人家胡老四雖然手段不夠高明,可依然是有兩下子的人物,就這樣,他都不肯或者是不敢與邪物為敵,我們又憑什麼呢?即便是我真的有仙氣護體,即便是陳金膽大包天,神鬼不侵,可還有其他人啊,這要是大家伙再有個三長兩短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賓子,你不用害怕,今兒中午的時候,胡老四去俺家跟我了,你們家那東西其實是護著你們家呢,要不然你娘今天病的這麼重,她能好的了?還這麼快?」

「真的?」劉賓似乎有些難以置信,詫異的看著我。

「這事兒我能騙你麼?你自己個兒想想,是這個理兒不?」我強撐起笑臉。

劉賓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對啊,俺娘今天這病好的是有點兒太快了,連醫生都給弄糊涂了呢,可也不對呀,胡老四當時還來俺家驅邪了呢,後來也是被嚇的跑掉了呢,那……那我們家那個髒東西,啊不,就是那啥,它怎麼就成了保護俺家了呢?」

劉賓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謹慎的四下里看了看,又有些緊張的往我跟前湊了湊。

我牽強的笑了笑,說道︰「你娘那身子骨本來就弱,要不是家里有東西護著,恐怕早就不行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人家胡老四,這事兒我還能騙你不成?」

「這倒也是,那個銀樂,走吧,家里坐會兒去。」劉賓點了點頭,剛才畏懼的表情也恢復如初時回來的愉悅。

「不了,你回去照看下你娘,也休息會兒,我回去還有事兒,走了。」我擺了擺手,也不再和劉賓客氣,徑直向巷子外走去。

冷風撲面,偶有樹上牆上的積雪飄落,沾在臉上,化作冰水,寒意讓人精神了許多,原本糊涂又有些雜亂的腦海里,也就清醒了許多。

世上本無事,只是庸人自擾之,這兩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年少輕狂啊!

我獨自站在東渠邊上,享受著冷風帶來的一種刺骨冰寒,似乎感覺到自己在這短暫的兩天時間里長大了許多,老人講「吃一塹、長一智」大概就是這麼個理兒吧?仔細想來,就像是胡老四所說,這件事從頭到尾,原本就是我們有錯在先,哦不,是我自己有錯在先,誰讓我就提出那麼一個可惡無恥的法子弄肉吃呢?

沒有遭到邪物的侵害,或者是我運氣好,或者是我祖宗留下的仙氣使然,可是我比劉賓還有姚京、郭超他們更加難受,咱心里愧疚啊。

胡老四今天一席話,讓我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這樣好說好商量,應該是最好的結果吧。雖然說我心里也有稍許的自大想法,覺得這事兒說不好還是那邪物怕了俺們,可即便真就是邪物怕了咱,咱還能怎麼樣?殺了邪物,徹底消滅敵人?那又該如何殺如何消滅?我又不像我那祖宗一般,有那通天徹地的本領,再說了,傷敵一萬,自損八千,何苦?

所以我覺得,還是好事好說好解決為最佳的上上策,就算是承認自己膽小怕事,那又怎樣?總比出了無法改變後悔都來不及的大事兒強吧?

說真的,當時我心里真就這麼想了,假如說胡老四去陳金家里面說這些說不通,那我寧肯自己親自去說,拉下臉來,丟一次面兒,也得說服陳金,不要再鬧下去。

我真的不想發生邪事兒了,邪物的存在,也不是就這一天兩天的事兒,早了去了,先前不也照樣是與咱井水不犯河水,和諧相處麼?

這個平衡是我打破的,我負主要責任,所以我認為自己有必要付出一些犧牲,來換回原先的平和生活。

不容易吧?當時咱年紀輕輕,正是輕狂剽悍而且猖獗不需理由的時候,竟然想通了這麼多道理,阿門,感謝我的祖宗。問我為什麼感謝我的祖宗?這是咱們故事的後話了,別誤會,我到現在都不敢肯定,身上有著老祖宗留下的仙氣兒。

本以為事情也就該這麼結束了,或者說與女乃女乃廟之間的恩怨就該結束了,人家邪物享受著人家的供奉,我們玩兒我們的,誰也礙不著誰。

可誰曾想到,半路上竟然殺出了個該死的程咬金,嗯,我承認,這個殺出來的程咬金,也是由女乃女乃廟偷肉事件間接的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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