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拐過一條街,我就下車,自己走回去,想著一個月後的行動,我的心就跟著沉重起來。
「誰?」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已經到家了,突然感覺有人接近。
「是我。」黑暗中走走出一人。
「你怎麼在這?」看清來人是六,我放松了警惕。
「你喜歡君海?」六的表情很復雜。
「我沒時間回答你這無聊的問題。」我轉身就走。
「不然,你怎麼會和他一起吃飯,一起逛游樂場。」六大聲地說。
「你跟蹤我?」我眼里一冷。
「我只是想看看你,正好看見你和他在一起。」六解釋。
「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管。」我冷冷地說。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六的聲音很低。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不管是真是假,你都不能喜歡他,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不需要你來教我。」我走進屋里,把門關上。
透過窗戶,我看見門外有個陰影,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我知道那是六。他的影子在黑暗中顯得更加孤單,我拉上窗簾,不去看他,他自會走的。
我沒有開燈,整個房間一片黑暗,我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孤獨,在長長的一段時間里一直彷徨。從很久以前我就把那顆心拋到舊時光里。每次獨自面對黑夜的時候,我的十指絞在一起,直到渾身顫抖的縮成一團,無比清醒卻淡漠無語。
我又想起來母親,那個可憐的女人。一個她很愛的,一個自稱很愛她的男人把她的一切都毀了,至死她都沒有說過一句怨言,她以為用她的死可以換回那個男人的心,所以放了一把火把自己關在房間,她在等那個那人來救她,可惜的是,她沒等到,等來的確實一場絕望。我躲在櫃子里,看著她被燒死的模樣,瑟瑟發抖。當年車子駛出孤兒院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將無法月兌身,我把自己困死在這里面。誰一眼就能看清未來的變數?以前的我,現在的我,以後的我。
早晨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地板上,保持著一個蜷縮的姿勢。我有些痛,我沒有理會,梳洗過後,往學校趕去。
「秦續雪。」剛進教室,就听到君海喊我,今天他這麼早就到了。
「你好啊,冰美人。」金沐北也在。
我走過去,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過兩天的假面舞會,你去嗎?」金沐北湊過來問。
我沒說話,在考慮。
「會去嗎?」君海接著問。
「不知道。」我拿出課本,準備上課。
他們兩人對視一下,只好作罷。
以後的兩天一直沒有什麼事。上課,吃飯,回家,三點一線,直到舞會的前一天。
這一天,同學們都在討論明晚的舞會。剛放學,我在收拾東西,等同學都走完,君海走過來,遞給我一個盒子。
「什麼?」我沒有接。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君海放在我面前。
我拆開它,里面是一套潔白的裙子,上面繡著精致的花紋,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上面星星點點,整個工藝流程全部都是手縫。
「這是?」
「明天舞會的裙子,我看到覺得挺適合你的就買了。」君海撓了撓頭。
「謝,我不能收。」我推過去。
「東西已經在這了,收不收是你的事。」君海轉身就走了。
「你」我無話可說。
第二天,沒有上課。學校說是給我們時間準備晚上的舞會。
我看著面前的盒子,里面還放著君海送的那條裙子,我帶了回來。我揉著發痛的頭,這兩天一直在痛。
到底去不去?我在心里問自己,第一次猶豫不決,已經下午五點了,七點就開始,如果再不去就遲到了。我想起君海的那張期盼的臉,想了一下,換好衣服出門。
到達的時候,已經快開始了,門口的負責人員給了我一張面具,我戴上,走進會場。這時的會場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我站在角落里,沒有上前。
「現在舞會開始,請大家自由舞蹈,祝你們都有一個難忘的夜晚。」主持人的話剛落,台下就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音樂響起,已經有人結伴在舞池里跳舞,我端起一杯紅酒在旁邊看著。
「小姐,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一位男生很紳士的伸出手。
「十一,是你。」我听得出聲音。
「這樣都被你發現,還有,在這里叫我逸楓。」真的是十一。
「逸楓,你怎在這。」我問。
「你忘了,我現在也是這里的學生。」十一也端起一杯紅酒。
「今晚穿得很漂亮。」十一笑著說。
「謝謝,你也很不錯。」我也笑,十一比我進組織晚,可他對我一直像大哥哥一樣。
「那」話還沒說完,十一就被人打斷。
「小姐,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又有人走過來對我說。
我轉過頭,是君海。此時,他也戴著面具,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他。
「不好意思,她已經有約了,失陪。」正好一曲剛結束,這一曲華爾茲剛剛響起,十一拉起我的手,留下站在原地的君海。
「那個人,你認識。」十一問我。
「嗯。」轉過身,下腰,起來,再轉身。
「看來,他對我有敵意啊。」一個側身,十一朝君海的方向看去。
我沒有說話。
一曲結束,我們走下舞池,君海迎面走過來,拉著我的手朝舞池走去,我掙扎,這時的音樂已經響起,是快節奏的倫巴。
君海一個漂亮的回旋將我拉近,我推開他,君海順著這個動作再次把我拉近,腳下的高跟鞋有些不听話,身子一滑,往後倒,君海及時的接住我。
「跟別的男生聊得很開心的嘛!」君海的火氣很大,原來他一進場就尋找我,看到我站在角落里,沒去打擾,後來看到我和十一說笑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就過來,誰知我竟和別人跳舞了。
「你,放開。」我起身。
君海沒有理會我,只是順著我的動作完成一個又一個帥氣的動作,場下的人沒有發現台上這兩人的異樣,當然除了一個人外,這個人就是十一,從始至終他都在看。
音樂結束,我感覺頭更痛了,悻悻地甩開君海的手,徑直走下舞池。
「喂,生氣了?」君海拉著我的手,說︰「對不起。」
我沒有說話,掙開手,走到十一旁邊。
「走吧?」我說。
十一點點頭,看了君海一眼,笑了。
君海也跟了起來,一左一右被他們拉住。
「你們干什麼」是在受不了這種氣氛,我也有些火氣,突然發現這段時間很喜歡上火。
他們都放開了手,我拿下面具,他們也拿下面具,兩張同樣英俊的臉對視著。
十一笑了,轉過頭對我說︰「我先回去了。」說完就走了,經過君海的時候,說了一句︰「小子,眼光不錯,我看好你。」
「逸楓,你」十一背對著我們,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
君海在听到這句話時,臉上露出了笑意,剛才還一臉的怒意。
「怎麼不說話?」君海看到我一直不說話。
「阿嚏。」我的頭還在痛。
「怎麼了,感冒了?」君海月兌下外套,給我披上。
「阿姨。」我努力地吸了吸鼻子,眉頭皺了幾下。
「頭怎麼這麼燙?」君海模了模我的額頭。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君海也坐下,「冷不冷?」
我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別說話。」君海抱緊我。
我靠在君海的懷里,感受著他的氣息,沒有動。
君海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黎叔,派輛車過來,我現在在翠雲路,馬上過來。」
「是少爺。」對方掛上電話。
君海看著懷中的我,替我拂了一下額頭的留海,你怎麼老是讓我擔心,君海在心底想。
車子來了,君海把我抱進車里。
「去哪?」我迷迷糊糊的。
「你先休息,一會到了就告訴你。」君海替我把衣服蓋好。
車子駛進了君氏別墅。
「去找個醫生來看看,快點。」君海把我抱到樓上,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用冷水濕了毛巾放在我的頭上。
管家很快找來私人醫生,張醫生。路過大廳的時候,正巧,君傲軒也在。
「黎叔,小海病了?」君傲軒看到張醫生,以為是君海病了。
「不是,少爺帶回來一個女生,那女生病了。」黎叔解釋著。
「醫生怎麼還沒到?」看到床上的人緊皺著眉頭,君海不免很擔心,就出去看看,剛走到樓梯處就看見張醫生已經在了。
「怎麼還不上來?」君海脾氣很不好。
「是,來了,張先生,這邊請?」黎叔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小海。」君傲軒叫了一聲。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君海轉身回到房間。
張醫生已經在看病了。
「怎麼樣了?」君海有點著急。
「哦,發高燒,我給她吊幾瓶水,再吃點藥,燒能退下去了,少爺不用擔心。」張醫生熟練地打開醫藥箱,取出吊液,三五除二就搞定了。
「這得有人守著她,這瓶吊完了,還有幾瓶,我明天再過來。」張醫生說完就收拾好藥箱,就準備離開。
「黎叔,替我送客。」君海招呼一下。
「是,張醫生這邊請。」黎叔領著人就出去了。
再說樓下的君傲軒。
小海,這孩子帶回來女生,是女朋友嗎?沒听說過。」君傲軒說。
「要不我們一起上去看看。」這個女人是君海的二媽,不是親生母親,但卻很關心君海。
「走看看去。」這夫婦二人就上了樓。
門沒關,就看到君海正細心地為一個女孩子擦手,照顧著她。
「看樣子,小海很喜歡這個女孩。」君傲軒說。
「進來吧,有什麼事說,不要吵到她。」看到門外站著兩人君海,君海頭也不抬地說。
「小海,這女孩是誰呀?」君傲軒問,總感覺這女孩有點熟悉,卻又不知道在那里見過。
「秦續雪。」
「家住哪里?」君傲軒接著問。
「不知道。」君海想了一下,發現並不知道她的住處。
「不知道,怎麼還」君傲軒想往下說。
「夠了。」君海的眉頭皺了一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你」一看到兒子這個樣子,君傲軒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老爺,應該很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也不遲。」君海的二媽在旁邊使眼色。
君傲軒只好點頭,臨出門前又看了君海一眼,把門帶上。
夜色從窗外透進來,灑在睡夢中人得臉上,君海伸手模了模床上人的額頭,听著她均勻的呼吸,會心的笑了。伸過頭在她的額頭烙下一吻,今晚月光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