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這條裙子挺適合你的。」小狸拿起一條純白色的裙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嗯,是挺好的。」我模了模這條裙子,手感質地都很好。
「我買下來,送給你。」小狸說著要拿去付賬。
「不要啦。」我攔住她,我幾乎是不穿裙子的,只穿過一次。
「什麼不要,我看你就沒有裙子,一定要買,買完就穿。」小狸不理會我,拿起這條裙子就付賬了。
「還有這雙鞋子也要了。」小狸指著架子上的那雙水晶鞋,對服務員說。
「好的,小姐,請稍等。」服務員很是禮貌。
「七夕,一會兒你就把這些全部換上,肯定迷死一大幫人。」小狸一臉的陶醉,真不知道她的腦袋瓜里在想些什麼。
「小姐,現在要試穿嗎?」服務員很禮貌地問。
「試,當然試,七夕,快點試。」小狸接過衣服和鞋子塞到我的手里。
「不要啦。」我是真的不想試。
「快去,快去。」小狸把我推進更衣室。
更衣室里,我看著手里的東西,放下,然後換上。小狸拿的尺寸都很合身,就連鞋子的尺碼也正合腳。
剛一出來,小狸就圍著我嘖嘖稱贊,她替我把長發的一撮挽起來,用一根細絲帶系上,整個人看上去月兌俗了很多。
「七夕,你快看看,好美哦。」小狸把我拉到鏡子前。
鏡中的人一襲白色的長裙,垂至腳踝,秀發齊腰,柳眉彎彎,尖尖的小臉,肌膚如白玉一般剔透,而她淡靜的眼楮里有著海洋般深不見底的光,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像落入凡塵的精靈。
「七夕,你真美!」小狸繞著我又看了一遍。
「你不也很漂亮嗎!」小狸確實長得很漂亮。
「我只是漂亮,而你卻是美。」小狸說。
「好了,我換下來了。」我準備回更衣室把衣服換掉。
「別,就這樣,一會兒再逛會街就回去了。」小狸死活不讓我換回去。
「服務員,把這些衣包起來。」小狸指著我的那些舊衣服。
包好衣服,我們出來就接著逛街,路上有不少的行人朝我們看,被這麼多的目光洗禮著,我很不習慣。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肯定迷死一大幫人。」小狸挽著我的胳膊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我沒說話,只是微微地笑了,這丫頭就是鬼點子多。
逛完一家又一家,手上拎了很多東西,終于很累了。我抬起手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了,該回去了。
「小狸,東西先放這,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肚子有些難受,我示意一下想去洗手間。
「好,那你去,我先去這家店逛一逛,你回來,我們就回去,好不好?」小狸指著不遠處的那家時裝店。
「嗯,那我去了。」我匆匆地離開。
洗手間出來後,我就照小狸的意思去那家時裝店找她,剛推門進去就撞了一個人,我連忙說︰「對不起先生,對不起!」我不經意的抬頭,一愣,卻發現這人竟是君海。
對方也看見我了,顯示一驚,然後攥著我的手說︰「秦續雪,是你,真的是你。」
「先生,你弄錯了,我並不是你所說的什麼秦續雪,快放手。」我不會承認自己是秦續雪,我現在的名字是七夕,無論是秦續雪還是七夕,都只是個虛假的人,根本不存在在這個世上。
「不,你是,你一定是。」君海的手抓得我好疼。
「你是什麼人,快讓開。」小狸試完裝出來踫巧看見門口發生的一切,過來就推開了君海。
「七夕,疼嗎?」小狸轉過身看著我的手腕對我說。
「疼。」我點點頭。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對我們家七夕動手動腳的。」小狸叉著腰,一副要干架的樣子,看我被欺負,她當然不樂意了。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君海。」君海直接越過小狸,跟我說話。
「不認識。」手被剛才弄疼了,我的眉頭一直緊皺著。
「你怎麼可能不認識,你說謊。」君海不相信正要過來,卻被小狸攔住。
「我們家七夕都說不認識你了,你這人怎麼這樣,走,七夕,別跟這種人見識。」小狸拉起我就走。
「你真不認識我?」君海拉住要走的我。
「不認識。」我還是那句話。
「把手拿開,七夕,我們走。」小狸打掉君海拉我的那只手,拽著我就走。
我們一直走了一段路,我回頭看看君海還站在原地,看著我們,我加緊了腳步離開。沒想到,在這里能與你遇見,是緣分嗎?我看,應該是孽緣。
「七夕,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人,就直接報警,讓警察抓人,看上去長得倒是挺英俊的,卻是這樣的人,人面獸心的家伙。」小狸一路走一路憤恨不平。
「車來了,我要回去了。」我打了一輛車。
「嗯,我也要回去了,明天店面里還要開門,都這麼晚了,七夕,今天謝謝你陪我出來逛街,這是辛苦你了。」說完,小狸打另一輛車就先走了。
看著小狸遠去的車子,我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車門卻被一只手按住,又是他,君海,他怎麼跟來了。
君海示意我上車,我看著他,然後上車,君海也上了車。
「小姐,去哪里?」司機問。
「LeRoyalmonceau酒店」君海回答。
「我不去,我要回家。我抗議。
「司機,這是我妻子,跟我鬧別扭呢,听我的去LeRoyalmonceau酒店。」君海亂編一通。
「呵呵,夫妻間哪有什麼隔夜仇,小伙子,好好哄哄就好了。」司機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說,開車就朝那個地方駛去。
LeRoyalmonceau酒店是巴黎最尊貴的聚焦點,這家酒店的設計師—philippestarck,這個擁有鬼才之稱的天才設計師,大膽地將古典和現代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讓酒店猶如破繭重出一般煥發出異樣光彩。我和西涼來過一次這里,都曾為這里的奢華而感到驚嘆。
「誰是你妻子,反正我不要去。」我生氣地說,這人怎麼這樣,討厭。
「你說什麼?」君海一點一點地靠近我,眼神中帶點邪惡。
「我……你走開。」君海一靠近我,我突然感覺有些緊張,馬上推開他。
車子很快就到了LeRoyalmonceau酒店。下了車,君海拽著我的手進去,門衛很禮貌地開門,看樣子君海是這里的熟客。
「我不要跟你進去,我不認識你。」我想掙開他的手。
「安靜點,不然,我抱著你進去。」君海威脅著我說。
「你我」我忍,我一定要忍。
君海拉著我徑直往前走,打開的門,把我拉了進去。
「坐,站著干嘛?」君海看我一直站著不動。
我不理,正打算如何擺月兌他,然後離開。
「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要。」
「你……」君海想說什麼。
「我要回家。」我嘟著嘴,一臉的委屈。
「跟我在一起真的讓你那麼討厭嗎?還是你父親的死讓你恨我?」君海突然這麼問我。
「我不認識你。」君海,從我離開的那一天,我就發誓不會再和你有任何的交集,以前的恩恩怨怨我已不想再提,我只想過好我現在的生活就好,我們就裝作從來沒遇見過。至于我父親的死,一切都是命運造成的,我不會去怪誰,也不會去怨誰,更不會去恨誰。只是我們之間永遠沒可能,從一開始就注定是這樣的結局。
「可我認識你。」君海的眼神很堅定,他站起來問︰「為什麼你要裝作不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你真的弄錯了,真的……」我剛想再說話,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響起。
「喂,西涼,你回家了。」我接起電話,聲音變得很輕柔。
「你在哪兒?都幾點了?我去接你」電話那頭傳來西涼焦急的聲音,第一次我這麼晚還沒有回家。
「我在LeRoyalmonceau酒店,你快過來。」我說,也許西涼來了,我就可以走了。
我想君海應該沒有見過西涼,因為西涼一直屬于不在組織里的那一類人,而且西涼一直喜歡喬裝打扮,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就連以前老大也沒見過,只有我一個人見過他,現在西涼就是用他的真面目生活,君海一定沒見過他,也就不會懷疑。
「嗯,我馬上到,你在那等著,別亂跑,我就到。」西涼囑咐著我。
「好,我等著你。」我掛上電話,看著君海,他也在看著我,剛才打電話,他一直都在看著我。
「我未婚夫就要過來了,麻煩你讓我離開,我真的不是你所說的那個人,你弄錯了。」我繼續說。
君海不說話,一直盯著我,然後打開門。我像是得到釋放,快步走到門前離開,君海拽著我,又問我︰「你真的不是她?」
「不是。」我說。
君海的手慢慢松開,頭慢慢地低下去,趁這個時間我離開了。君海希望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