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候總無聊的。
那大玩具體質非常的好,外人看著好象李清他們忙忙碌碌的,儼然一副救病治人的樣子,其實李清自己心里明白,消炎療傷藥都沒有,就是個清理傷口了下,人家現在自己醒來,可不關自己多大的事情,那是人家自己熬過來的。
審了一次,李清覺得有了希望,這一有了希望,心里的想法便抑制不住了,這開封府升大堂該是什麼模樣呢?會怎麼問話,自己又該怎麼回答,如何解釋才能說清楚自己手上拿著飛抓,接下來的一天,李清腦袋都大了,他也想提醒自己不能這樣,處于這種狀態怕是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了。
可是沒辦法,連那大玩具自己都能半坐起來了,只是眼楮一睜開,閃出的卻是警覺的目光,話也極少的,劉七還上前想套個近乎,人家一聲不吭,弄得劉七罵罵咧咧的退回去坐著,很有些不平的樣子。
李清這一沉默,前幾天還很熱鬧的牢房突然一下子沒一個人說話了。
這會子李清正背*著柵欄想著上堂怎麼應對呢,一個牢差過來,把門打開,小聲對李清說道︰「李公子,咱們管事的請你過去說話。」
過去?過哪去?李清疑惑的看看安小哥,看到的也是不解的目光,只是來人的神色不象有什麼歹意,話說得也客氣,那就過去吧。
上了台階,官差要領他進偏房,李清卻停下來看著那道鐵門,就那麼一牆之隔的,外面就是自由了,李清現在才覺得即便能在山溝里隨便走走,那也是一種幸福,可人家沒讓他想,催著快點跟上來。
偏房就一人在那坐著,見李清來,一抬手示意李清也坐下,帶路來的差人倒是自覺的退出去把門帶好。
「李公子這麼些天受委屈了,小的看顧不周,還請多多包涵則個。」人家見他坐好,拱手一禮還很客氣的說道。李清沒吱聲,這人他認識,不就是那晚拎著衣領把他提溜進來的麼?且听他有何話說。
那人見李清沒反應,也不太介意,繼續說道︰「現兒公子這單案子京城鬧得已是沸沸揚揚,上頭傳下話來,說是公子隨從不軌,為公子所阻,不慎為巡城禁衛一同抓來,如何?」
啥意思?我隨從不軌……我隨從當然就是安小哥,把罪責全栽他一個人頭上?
「如果公子對此無異議,小的回復上去,公子馬上便可離開此地了。」那人見李清不作聲,以為李清心里也認可了,笑了笑,起身要走。
「慢,我的隨從頂下這個罪?」李清問道。
「公子也莫擔心,流徙亦不會太遠,過得幾年,遇大赦便可回了。」那人解釋到。
扯淡!
「不知官爺所說的上面是何許人也,請轉告上去,我李清不曾偷盜,我隨從亦不曾偷盜,此事並非不可查得清楚,多謝費心了。」李清很決絕的說道。
人家安小哥家里還有兩小孩呢,小戶人家女人又不能出頭露面,全*小哥每日弄點錢回去維持生計的;雖說李清出去後也可以照顧下,可沒有一個男人撐著,孤兒寡母的怎麼過?如果是既成現實,李清還可以接受,再想辦法就是,如果要李清答應這樣做,那絕對不行,虧不虧心啊?
「既如此,便讓我等關著好了,謝官爺費心了。」李清說道,也沒法,話已經說到這了,既然充漢子,便硬到底吧。
回到牢里,他一句話也沒說,安小哥幾次想問,看看他臉色也是欲言又止。李清不是傻瓜,也會分析的,想來是案子風聲傳出去了,外面也有人幫我,要收拾我的也覺得騎虎難下了,便想了這個折中的辦法;如果說是李清兩人就這麼輕松的走了,豈不是說他們抓錯了人,辦錯了案?娘的,就不能把責任推給不相干的人麼,牢里的盜賊還怕少了?隨便找個人,加上這點罪也算不得什麼的,比如……這個大玩具?
開飯的時候,整個監獄都興奮了,都一樣兩窩頭,可是為李清單獨的提了一個食盒,開了門一碟碟的擺上,肥雞醬鴨的一堆,末了還放上一壺酒,安小哥見了這陣勢,面如死灰;牢房里的犯人都嗡嗡聲一遍,送斷頭酒了,看不出這倆文氣的人居然犯得是天大的案子,居然不等得秋後便要問斬。
李清心里倒是很淡定,想是誰的門子托到了,特意關照罷了,絕不會是斷頭酒,即便是得罪宰相又如何?攏共就這麼大點的事!安小哥,過來,吃啊,放心,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天就四個窩頭的,誰能吃飽?可牢里的幾個人見了這豐盛酒菜都不動,干嗎?李清招呼他們,平日半個窩頭你們都要爭,這會看見雞鴨的,反倒沒了胃口?安小哥,且放寬心,這可不是斷頭酒。
安小哥悶頭過來,也不多話,倒了杯酒給自己,一口便干了,然後抓起個雞腿就啃,李清在邊上笑道︰「這才是了,怕他個廝鳥,吃,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的疤。」這句話李清可是熟悉的,小說里電影里都見過,好漢們上刑場可都這麼說的,如今他心里輕松啊,說說笑又何妨?
「好!恕兄弟眼拙,沒能看出哥哥原來也是一條好漢,兄弟便與哥哥飲上幾杯,哥哥先走一步,日後兄弟便追上與哥哥同行。」李清閃眼一看,居然是一直沒出過聲的大玩具,這句話說得好,老子早就想做好漢了,只是一直沒機會啊,劉七,幫手把這玩……這條好漢扶過來,好好的喝上幾杯,你們也一樣,都過來陪老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