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張先手快,一把便抓住了李清的手,房中眾人皆是大笑,個個取笑這新郎官兒也太是猴急了些,李清也是很尷尬,敢情不是掀蓋頭呢,張先笑道,想看新娘子不妨沒人的時候再好好看如何?現在可不到時候兒。
柳七忍住笑,把李清手上的紅綢接過,一端系在玉板上,另一端和月娘一起,與若英手上的紅綢,結了一個同心,然後叫李清拿著玉板牽著若英下了小樓,往前行去。
別扭啊,居然李清得要倒著走,雖然一路都鋪了草席的,可李清還是趔趄了幾下,仗著反應快些,才沒有摔到;園子里現在可是擺滿了酒席的,坐滿了人,加上***通明,樓上的人看著也是很清楚的,李清每趔趄一下,樓上樓下皆是一片哄笑聲,等他勉強站穩了,一遍的遺憾嘆息聲;想是大家都想看他的笑話啊,一路走來,都沒一個人扶他一下,連安小哥都是壞笑著,很不地道的樣子。
好不容易上得樓來,廳中早已虛設了主位,李清引著若英到了正中,柳七高聲唱到︰「新人祭拜天地。」李清與若英並排正待拜下去,听得一聲怪腔叫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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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人這時候打橫炮,李清心里一驚,若英更是嚇了一跳,雖然紅綢遮住看不見臉上的驚慌,可李清感到邊上人身子一震,腿一軟象是要倒下,幫伸手扶住,輕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呢。」閃目瞧下剛才出聲的人。
來的是兩個人,想是已經到了一會了,從偏房出來的,一臉的嚴肅,穿著打扮李清分不出品級,但肯定是官服;今天到場的人不少,可沒一個是穿官服的,正經有差遣的官可是不敢來的,其他公子哥掛得是虛餃,也沒人穿官服,所以這兩人在人群中甚是礙眼。
只見來人中年長的一個大聲說道︰「奉命前來問話,李清可要據實回答。」
娘的,我要結婚你來搗蛋,你算哪根蔥啊,老子結婚犯哪家的王法了,李清正想發飆呢,張先在邊上輕輕扯了他的袖子,人群里王六公子對他做個手勢,用眼神示意他恭敬點,李清一下冷靜下來,在怪腔怪調的聲音莫不是太監的口氣?
「問那李清,素聞爾心思敏捷,薄有才名,豈不欲為國盡力,為君分憂,今娶一賤籍女子為妻,自壞前塵,莫非不知大宋律法麼?特命爾再慎思熟慮,懸崖勒馬未為晚矣。」那人又說道。
既然王六公子示意了,李清也不是個魯莽人,雖然來人的話刺耳,李清還是想了想,方慎重的回答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小民曾聞位卑未敢忘憂國,豈分賤與不賤,況且今上天恩仁厚,澤及萬民,我等夫婦豈獨外乎?小民無需再慮。」
那兩人中年輕娟秀點的問道︰「問那李清,憐爾才學一身,想必亦曾寒窗苦讀,今娶賤籍為妻,當終身不復入仕途,之前數載寒暑俱付東流,爾仍可願意?」
李清大聲答道︰「我願意!」
听得李清這話,那兩人一下收起了之前的嚴肅模樣,相視一笑,只听那年長者高聲說道︰「奉開封府牧諭︰茲有柳氏若英,本官宦之女,因父罪入籍,然品貌端方,行止合度,兼有義舉,向善之心,循我朝仁心宅厚之例,獎掖賢良,著柳氏即刻月兌籍從良。」
李清還沒來得及反應呢,整個廳里都炸了,個個都說今上仁慈,太子賢良,那若英已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低聲的哭了起來,李清也不知道先去安慰若英呢,還是先謝恩好,再說,行什麼禮他也不知道啊。
王六公子對張先一使眼色,張先也甚是機敏,上前對那兩位說道︰「兩位公公今日特來頒下恩諭,玉成此佳話,在下等不甚感激,莫如便請兩位公公做那主婚之人,也顯今上皇恩浩蕩,全太子賢良之名。」
想是這兩太監也是早就打點好了的,也沒怎麼推辭便應承了下來,接過若英的月兌籍文書後,李清不管拜天地也好,謝君恩也好,頭也磕得甚是痛快,當然,心里就更痛快了。
禮成便就開宴了,謝大娘一說開宴,安小哥走到欄桿邊,也不知道如何個傳訊法,便見兩、三千盞天燈斷了束縛,直飛上天,一時五顏六色、晶瑩透亮的天燈隨風滿布天空,把個群星都映得黯淡無光了。樓下的眾人一見天燈飛起,也是知道上面禮成了,數千人在下面齊聲喝彩叫好。
李清還待向兩個公公賣賣好呢,這年長的姓高,呵呵笑道︰「新郎官尚有新人未曾送入房中,何須在此跟我等羅 。」
年輕的周公公也打趣道︰「**一刻千金,新郎官兒自去快活便好,咱家且飲酒听歌,不與你新婦添怨的。」
風俗兒怪的,這次送若英回房,卻是若英在前面倒行,李清被扯在後面了,不過有謝大娘和雲三娘在一旁扶著,倒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行得慢了許多,樓下也是擺滿了酒席,人頭攘攘,想是安小哥叫來的幫閑和王少將軍帶的禁衛,不過人雖多,卻都安排的井然有序,新人經過時,不免一陣喧嘩,李清也是笑著點頭示意。
上得來小樓,眾人笑鬧著看李清和若英喝交杯酒,這兩只酒杯還是用紅綢連在一起的,喝完酒又叫李清和若英把杯子扔到床下去,李清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叫扔就扔吧,一會人家鬧洞房了可怎麼個應付呢?
杯子往床下一扔,李清也不知道怎麼個規矩法,反正扔到床底下就成,安小哥掘著**趴下去看的,還沒爬出來呢,叫在床底下叫著「大吉、大吉,好合、好合。」听得這話,謝大娘和雲三娘臉上都有些紅紅的,讓李清見了很是奇怪,莫非這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還好,這風俗原來還不興鬧洞房的,喝完了酒,謝大娘和雲三娘便往外轟人了,張先去陪那幫公子哥兒,柳七去陪其他樓館來的風流姐兒,小哥叫上王少將軍,安撫下那些幫閑和兵丁去!不錯,李清覺得安排的很合理,這風俗好,後世里都是拼命折騰個新郎官,晚上怎麼辦正經事呢?
若英一直都靜靜的坐在床邊,眾人都已經離去,听見雲三娘和謝大娘也要走,才出聲叫道︰「大娘、三娘,且等上一等。」
雲三娘笑道︰「有何話說,待明日也不遲的,此刻可不是我與小妹好多勾留的,沒得讓三郎心里怨恨。」
只見若英自己一掀蓋頭,走上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李清邊上一見,若英的小臉早被淚水沖成個花臉貓了,眼楮都有些腫了,只听若英說道︰「若英自打父親獲罪下獄,又判充軍邊塞,念及絕無幸理,也曾想一死了之;卻蒙得大娘出錢將我買了來,一直視若姐妹,教我琴棋書畫,若英一直勤懇努力,唯願有朝一日能出錢將幼弟贖了回來,與老父見上一面,即便身入風塵,若英也是甘心情願的,本是以為要強顏歡笑苦熬余生了,天可見憐的來了三郎,若英覺得這花也香了,柳也綠了,連下雨都不覺得哀傷了,整日價覺得想把快樂象唱歌一般的唱出來;三郎下獄,若英自是心內煎熬,兩位姐姐何曾不是食不甘味,夜不成眠的,亦是日日奔走,憂心重重,卻因若英莽撞一鼓博得三郎垂青,今日又得月兌苦海,若英實是負兩位姐姐恩情太重,無以為報。」說到這,若英哽咽的語不成聲。
雲三娘上前扶起若英,輕聲安慰道︰「各人自有因緣福報的,豈能強求?今日妹妹能有此佳運,正該高興些才是,且三郎應是姐妹夙願的良人,奈何哭得如此傷心。」
謝大娘走到窗前,輕輕推開了窗,松脂果然耐久,那數千盞天燈依舊在夜風中搖曳,紅紅綠綠的絲綢燈體,在夜空晶瑩透亮的,散發出夢幻般的光彩,謝大娘看著,輕聲囈語道︰「我等姐妹,亦與這天燈一般,看則如夢似幻,實則命系一線,線一斷,隨風而去,不知飄到何處才是安身立命之地,油盡燈滅,即便再明亮過,也要委身塵土了。」
女孩子終究是女孩子,連紫霞仙子都要幻想她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會駕著七彩祥雲來接她,她都忘了自己是神仙了,難怪周星星會說她做神仙都做得不專業的;
謝大娘與雲三娘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若是隨便從個良嫁了去,想來也是不太難的,只是又有幾個能入她們眼呢?她們的蓋世英雄又要等到何時才能將她們救出苦海呢?
若英和雲三娘也走到窗邊痴痴的望著,過的一會,若英說道︰「這每盞燈都代表著我等姐妹的心願,不管飄向何方,總之能離了這苦海便好,姐姐一會把這些燈全給放了去,讓上天也知道我等的心願,成全我等姐妹吧。」
雲三娘輕笑的在若英臉上捏了一下,你這妮子,自己得了金龜婿,便替人家操起心來,不知道前兒三郎未到時,是誰在那坐立不安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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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英也羞笑道,姐姐若是覺得三郎是佳婿,莫若也嫁與三郎可好?也無須為自身際遇在那長吁短嘆了。
雲三娘羞得滿臉通紅,連上罵著要擰若英的嘴,才得了佳婿這嘴變刁了,謝大娘也在邊上打趣雲三娘,一起嫁了三郎就是,姐姐妹妹叫得這麼親熱,那就娥皇女英再續傳說便好了。
李清听得她們打鬧調笑的,也在靜靜的望著夜空里的天燈,確實很美,不過眼前的幾個佳人身影更美,放個燈就有如此視覺享受,以後真的應該常放,多放,天天放,下雨都放!
畢竟是扯到女孩子私密問題了,雲三娘一會就羞得待不下去,扯著謝大娘要走,臨關門前,謝大娘回身曖昧一笑︰「三郎可要憐惜些啊,嬌花女敕蕊的,可不堪風雨著呢。」
關了門,再閉上窗,也就把外面的所有喧囂都關在二人世界之外了,李清將柔若無骨的若英抱在燭光下細細看著,若英害羞的閉上了眼,燭光映照下,長長的睫毛輕輕翕動,越發顯得嫵媚動人,加上懷中的女兒體香涌來,李清如何不心動的,抱起若英便向床榻走去。
這年頭的妹妹就是教育的好,即便再是嬌羞,若英還是堅持要服侍李清寬衣,只是時不時觸到些敏感部位,羞得又住了手,李清干脆就自己來好了,若英想閉眼李清都不準。
夫君為娘子寬衣如何?不要那是不行滴,就要!吹熄燭光,就不,偏不!你家三郎還就要好好看看的!
干嗎不敢模啊,不模你怎麼知道你家夫君英明神武呢,聖人說過要十八模的,你家夫君還記得詞呢,日後自會教了給你,你也讓夫君好好模模。
憐香惜玉李清可一直都會的,何況身下的小佳人柔情似水的,李清只把個小人兒弄的眼波里是水,心里是水,全身上下都是了,一聲喉嚨里嘆出長長的、勾人心魂的申吟響起,房中大紅燭的光也搖了起來,李清的心更是飄搖不定,不知身在何方了。
(話說半夜,某個齷齪人心滿意足,心想事成、心身俱歡之後,好奇心一起,亦曾赤身露體光屁屁的爬到了床下,持燭一瞧,那兩只喝合歡酒的杯子想是特制的,不知道為何卻一正一仰的合在了一起,齷齪人在那床底下再扔一次,居然還是合在一起,一笑,難怪謝大娘和雲三娘要臉紅,原來古人也是喜歡曖昧東東的,興頭一起,把那杯子拋到一邊,爬回床上,再次一俯一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