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色犬馬之風情大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太子不爽

作者 ︰ 狐雲

李清不爽,還有人比他更不爽。

現在房間里也沒啥外人了,小太子的委屈盡情發泄出來了,「李三郎為何不叫人來通稟一聲,如今娘娘都準我隨意來水雲莊上,莫非三郎不願本太子過府麼?」

李清有苦也說不出來,太子初進門那可是開心的很,一見面抓著李清的手嚷著要看得勝球,還要看跳舞,不管玩啥玩意都得要人啊,今天可不是逍遙會聚會的日子,現在莊上除了幾個莊丁和劉叔等幾個人再沒旁人了,太子說來便來,也不事先通知一聲,這會上哪找人去?

跳舞倒好辦,雖然經過上一次的盛會,莊上的小丫頭又被人邀請走了不少,連王德顯臨走的時候都帶上二人,還美其名曰說是家里老爺子也該學學,不是說能延年益壽麼,這孝心一片李清可不能不成全。

不過莊里現在隨便個丫鬟都會跳,這女伴絕對沒問題,只是這男伴有些困難,李清自己使勁蹦達都不行,小家伙還就要看王德顯、高遵裕這些人跳起來是啥樣子,怎麼哄都不行,鬧到最後李清才明白,太子這是找碴呢,怪他李清上次盛會怎麼不特地邀請他。

還盛會呢,一提起來李清心里還憋火的很,交誼舞在咱大宋算是個另類,有人罵也是早預著的了,幾百號人參與的事情本就沒指望要保密的,咱大宋這麼多正人君子,對這有傷風化的事情指指點點一番也很正常,否則哲學書上怎麼說新生事物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卻是曲折的呢。

只是這一次的焦點並沒有直接對準交誼舞,而是集中在李清身上,更準確的說,是集中在若英身上了;姑娘們本就出身歡場,和男人摟摟抱抱跳個舞算什麼,這平日男女之間再不堪的事情都是平常的很,莫非你去煙花巷找姑娘也都目不斜視、正襟危坐不成?人家正人君子可沒那麼傻,攻擊這點不是斷了自己以後找樂子德路麼?

至于那些公子哥就更沒事了,本身這麼多人出身就是豪門,加之互相姻親,關系網復雜,沒準罵來罵去就罵到自己身上了;可罵李清就不一樣了,反正這小子平時名聲就不好。

而且最惡毒的是說若英了,既然嫁了人,就得守規矩。人前拋頭露面都不合女訓,哪有嫁出去的女人,當著那麼多人和自己老公摟摟抱抱的?這叫不知羞恥!還有人故做大度的說道︰也是自然的,李清他的娘子出身何地啊?這般行為也是自然,不需苛責了,煙花柳巷的女子麼……

更有人說太子仁厚,準予他李清娘子月兌了樂籍,就該嚴守《女訓》,遵從婦德,事事需小心謹慎為上。不如此何以報太子之德?既然如此行徑。本就不該給他娘子月兌了樂籍地!

這話傳到李清耳朵已經修飾了許多,可李清還是從中听出了味道,說來說去,只是體現了一個「賤」字而已,罵咱可以,罵咱老婆可是不行,李清一肚子邪火也不知道找誰撒去,石小公爺偏特地叫人傳信過來,叫李清近日無事就不要進城了,流言就是流言,一段時間自然就敗了。

進城倒是不想,李清現在瞧著文縐縐的人心里就不爽,總覺得這些人肯定都是背後說若英壞話的。咱上宏毅寺行不?也別約誰,反正上那都是打架的,咱逮著打誰。

當然這話也只能自己發狠說說,還得在沒人的時候,這事可不能傳到若英的耳朵里,小丫頭這幾天好像猜到什麼似的,總悶在房里做女紅,李清要叫她一起上園子里走走也不願意,雖然當著李清的面還是笑語吟吟,可心思卻顯得很重。

李清這幾日也真沒空出去,石、高二位公爺上次走的時候就細細囑咐了,那個可以到處飛的逍遙游還是趕緊做出來,也得給咱逍遙會正名不是?特別是王德顯,臨走的時候給李清鄭重地行了好多個揖,說是千萬拜托了。

做多少個大風箏都容易,可要做出正經的固定三角翼滑翔傘可就沒那麼簡單了,無動力狀態,這需要的材料可就太講究了,如何保持兩翼平衡也是個大問題,這幾天李清光畫圖都愁死自己了,咱以前只不過玩過幾次而已,這空氣動力學咱也不明白啊。

是用竹子還是白臘桿還沒想明自,太子就來了,這次的出行也算是簡便的很了,因為說是來水雲莊練習騎射的,身邊就帶了慕容一禎等十余人,連平時圍在身邊的一大堆老師都只剩太傅一人,這老人家一進莊就瑞坐在那閉目養神,由著太子找李清撒嬌,似乎根本沒打算搭理李清。

既然太子來了,總不能讓他掃興的,要看球咱就讓他看吧。

連劉叔都上了場,都還湊不夠人數,這玩啥都得要個人氣的,諾大的校場上就這麼稀稀拉拉的二十來人,再激烈的比賽也顯得無趣了,要不是慕容一禎帶著那班兄弟們興致高,早覺得索然無味了,甭管把他自己怎麼分派,場上兩邊都沒誰敢真的來沖撞他,這玩的還有什麼勁,敢情讓咱一個人把球練跑步呢。

干月兌把自己罰下場吧,等李清得了閑,才注意到看台上居然不見太子的身影,只兩個宦官立在上面,心道咱在場上跑出一身臭汗來,敢情原來沒人領情呢,這要是看的沒勁也得打個招呼啊,留兩宦官在這算什麼回事,咱給他們表演專場?

悶悶不樂的走上看台,李清才發現原來太子沒走,好家伙,趴在地上和若風下棋呢,晴兒和狗兒現在被若風領著在水雲莊神出鬼沒的,莊子大了也有大的麻煩,不知道怎麼著這三小孩還就上了主看台。

範太傅不知道去了哪里,兩宦官也不敢在水雲莊講那麼多規矩,小孩子自有小孩子的交際方式,三言兩語之下,年紀相仿的若風就和太子投契了,若風這一向斗獸棋所向無故,甭管什麼將軍、候爺都是手下敗將,今日見著衣著華麗富貴的小太子,自然要在新朋去面前賣弄賣弄。一問之下太子居然不會,不會好辦,我教你,剛開始太子還是端坐在椅子上听若風講解,這老虎獅子一上來,太子就有些坐不住了,看台上可沒有案,若風只能把紙畫的棋盤放在地上。等到說起老鼠吃大象了,太子就像李清現在看到的一般,手撐在地上,小**撅的老高。

李清點頭沖兩宦官笑笑,然後走在太子身邊,晴兒眼尖的很,一見李清過來,叫聲「莊主哥哥」就撲在李清懷里,太子和若風兩人頭都沒抬,李清把腦袋湊過去瞧瞧。都下成這樣了。還玩什麼玩,太子只剩一老鼠,躲在河里面不出來。若風早可以走入獸穴贏了這一盤,可他偏不,一定要吃掉太子僅存的這只老鼠,只是己方棋子也不多了,封不住棋路,來來回回折騰了好一陣,只听若風說道︰「沒奈何了,這盤算你不輸罷。」

敢情若風每次都是趕盡殺絕!這游戲獲勝規則也不是這樣啊,這可不好,有空得說說他。總得給人家留點面子,何況人家是太子;可惜太子並不賣李清的帳,一听若風說這盤算他不輸,已經樂得一蹦老高,活像贏了棋一樣,這時候李清才發覺小太子滿手都是灰。

原來咱在下面賣力氣,太子怕是都沒瞧上幾眼,既然喜歡下棋多些,那就別在看台上趴著了。咱莊里都處不可以坐著下?趴著也累啊。李清趕緊叫若風收了棋盤,再要兩宦官幫太子淨了手,也不管慕容一禎、劉叔他們依舊在玩得勝球了,領著幾個小孩便自去了。

這斗獸棋怎麼說也是咱李清弄出來的,太子對李清卻是冷淡的很,言語中還有埋怨的意思,這麼好玩的東西為什麼一早不拿出來?莫非真是對本王有意見?相反對若風就客氣的很,言行中還透著討好的意思了。

李清這麼乖可是有原因的,話說大宋這些官兒他見的也不少了,就沒幾個讓他怕過,寇準雖然威嚴,但是在李清眼里還透著和氣,王欽若自不必說,李清每次見這一代「奸臣」還老抱著好奇的眼光看,丁謂就更加不必說了,李清覺得就一慈祥的老頭,甭管對人家怎麼彎彎繞,反正李清就覺得應該不會害他的。

可唯獨這太傅範純就不一樣了,李清攪盡腦汁也沒想出歷史上北宋有過什麼叫範純的名臣來,詩人詞人更是沒影,這太傅一職雖然級別地位很高,但是卻沒實權,在宋朝純粹就是個名譽官兒︰李清前後宰相都見了那麼多位,都能談笑風生,只是一見範純,就覺得從脊梁骨往外冒寒氣。

要說和李清不對脾性,還真鬧不明白是為什麼,這範太傅也不像某些聖人子弟,時常露著正氣凜然的樣子,要這樣倒好對付了,一個要堅持地維護什麼東西,那就是他的弱點;陰險更談不上,絕沒有王欽若那種猛然眼露寒光的時候,始終臉上平淡的很,他和你說話你也鬧不明白,你回答的是好還是不好,反正就是沒表情。

就像太子之前抱怨李清為什麼上次的熱鬧沒請他,小孩子不明白,這太傅總該明白李清的苦衷吧,那樣的場合能適合太子到場麼?再說李清把一大群秦樓楚館的姑娘們請到水雲莊來,一般人都覺得是胡鬧,可人家老太傅壓根一句話沒有,照說他的年紀身份教訓李清幾句,李清也只能听著。

太子和若風一氣下了好久的棋,晴兒都在李清懷里睡著了,也不見太傅的影子,李清心想如今水雲莊地方也大了,別是老太傅拐來拐去找不著路了?想到這忙叫丫鬟四下找去,現在才覺得水雲莊還真是缺人手,就那麼八個丫鬟,把水雲莊每個地方都瞅上一眼,怕不得一個時辰?

這還是說少了,別說一個時辰,李清陪著太子吃完了中飯,這位範太傅也不見影,幸好有若風在。太子也不希罕李清在他面前听招呼了,李清告了罪,又囑咐兩個宦官好生侍候著,方出的樓來。

一出門,有丫鬟迎上前來稟道︰四下都尋遍了,沒見公子吩咐要找的人,李清心里可真急了,不會是覺得咱不夠熱情。一怒之下不辭而別吧,咱還有心熱情下的,可瞧人家那副神態也不敢往前湊啊。

听得西邊游廊那有些喧嘩,李清循聲過去,原來是慕容一禎領著自己龍翔軍的那幫士卒正在吃飯呢,劉叔和安小哥在一旁做陪,今天慕容一禎帶來的可不都是延州兄弟,不過既然是龍翔軍中的,哪有不認識李清的道理,遠遠的見李清過來,幾個士卒慌忙站起,居然還是立正姿勢。

瞧著個個都是滿頭大汗,敢情是剛從校場上下來,想是自己玩球玩得開心了,都沒注意太子和李清早不在場觀看了,李清笑著示意那幾個士兵坐下繼續吃,沖著劉叔問道︰「劉叔,可有見著太傅?」

「公子,這得勝球可否帶去龍翔軍中?咱們可是公子親手帶出來的,怎地都要優容些的。」慕容一禎一臉興奮地說道。

李清一邊急急的走,一邊隨意的揮揮手,這得勝球既需要頑強拼搏,又講究團隊精神,對軍事訓練可是有極大幫助。特別是在冷兵器時代,因此在後世,很多西方國家有「軍球」的美謄;李清弄這玩意出來,本來就是希望能在大宋耗費無數錢財的軍隊里,增加那麼一點尚武精神,就是慕容一禎不提,李清怕是要強行在龍翔軍中推廣呢。

不過現在李清可沒興致和慕容一禎討論這個,一邊走一邊問道︰「一禎,你在太子身邊時日也不短了,這太傅平素為人你怎麼看?」

一提到太傅,慕容一禎也沉吟了一會,然後慎重的說道︰「陪太子出行,一禎也是不少,官吏也是見得許多,唯獨這太傅叫人琢磨不透。」

李清停住腳步,回頭問道︰「如何琢磨不透?一禎快細細道來。」

「範太伸話語極少,人前不露聲色,就是偶有差池抑或太子行事出格些,太傅亦如視而不見,不敢瞞公子,一禎就是在娘娘跟前,也不如在太傅面前拘謹。」慕容一禎說道。

一禎還見了皇後娘娘了?怎麼樣?長得好看不?李清差點就問出口了,一轉念覺得不妥,顯得輕浮了點,再說那劉妹妹現在怕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怎麼說也不可能是大姑娘的容貌。

沒想到的是居然慕容一禎也是對這範太傅心有余悸,看來咱哥倆是英雄所見略同,這會也不忙急著先找太傅了,這麼厲害的人物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在說水雲莊內,確實也出了不什麼大事,倒是這範太傅的情況,還是問明白點好。

「太傅與太子相處的時候多麼?」李清問道。

「出外太傅並不常跟隨,只是宮里卻是常在的。」慕容一禎答道。

李清又問︰「太子可曾听從太傅訓導?」

慕容一禎點點頭,「話雖不多,然言出太子必循。」

李清一驚,又問道︰「一禎可曾見過皇後娘娘如何對待這位太傅。」

「恭敬有加!」

李清吸了口涼氣,這才是真正的幕後人物、厲害角色,難怪咱每次見了都要心寒的,劉皇後那麼精明的人對他都是恭敬有加,那咱李清可是絕對不能得罪的,這太傅究竟想在水雲莊里看什麼呢?李清沒來由地心虛起來,快!快!一禎,咱們要趕緊找到太傅。

起樓的時候恨不得多一點,這要找人了又恨樓太多,怎麼說還是夏末,天氣依舊炎熱,誰知道這老人家不是躲在哪間房打盹避太陽呢,還非得一間間都看過了才行。

兩人正沒頭沒腦的正忙乎著呢,見一個莊丁急急忙忙的跑來稟道︰「公子,劉叔叫我前來告之,公子要找的人找著了,卻是在妙玄仙長的道觀內,請公子速速過去。」

在道觀里干什麼?莫非和妙玄打機鋒?

莊丁搖搖頭說道︰「只在門口見著二人對著無語,小的可不敢進去驚擾。」

搞的什麼名堂?還是別多想,趕緊過去看個明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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