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便需說個清楚,這些時日都在忙甚的勾當,莫當我不帶眼看人,若說無旁人指點,眾兄弟斷不成威風如此的。」李清才沒管別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慕容一禎呢,上去就一腳,今天比較爽,王德顯還是一瘸一拐,挨了一腳想還手也追不上咱。
爽的可不止這個,混不上領導,做個黑道老大出門也得前呼後擁,春風得意馬蹄疾啊,一行人從校場揚鞭催馬直奔豐樂摟,誰說京城不給跑馬來著?也不看咱都是什麼人!
一群公子哥算是**了,那些個小指揮使算兵痞罷,楊家兄弟算黑道打手,王德顯還兼著殿前司的差使,實實在在的算警察加城管了,甭管在哪朝哪代,這麼一群烏合之眾會遵守交通規則麼?甭說現在沒有紅燈,就是有,也得擰下來當燈籠提著。
咱汴京百姓就是實在,沒什麼刺頭兒跑出來嚷嚷民主自由人權的,一听見急促的馬蹄聲,大小人等早閃到一邊去了,還探頭探腦的看熱鬧, ,這是誰家的人出行,還清一色騎馬的,只是怪了,怎麼騎矮馬的比騎高頭大馬的要神氣?
李斯當年風光的時候,出行隨從千員,連秦始皇都要閃在一邊羨慕,今日李清也算是體驗一番滋味了,人雖然沒那麼多,可他李斯的隨從里有國公爺麼?李廣與匈奴七十二戰不得封侯,可侯又算啥?鎮西侯錢蔚跑前跑後的,簡直就個店小二麼,至于王德顯這號小侯爺,咱高興了就踢他**一腳,更不用說再後面跟著那些個武官了,還是掌實兵權的!好說啊,下次楚雲館打架,算你一份好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咱沒啥身份。前面開道沒個打旗的,否則這威風不見得比李元昊差上幾分,只是旗上寫什麼好呢?咱也不是官啊,有了,就這個︰普天下郎君領袖,蓋世界浪子班頭;這句咱喜歡,假如還注定以後會有個元朝的話,那關漢卿也甭拿這話去表揚柳七了。咱李三郎的名號叫起來也一樣響亮的。
這人啊,有時候想不暈頭都難。
校場之上,龍翔軍取勝可不僅僅*那些花招,他們攻擊的時候盡可以佔進先機,牽著人家鼻子跑,可防守地時候,花巧就沒用了,人家往上撲,你只能咬著牙頂上去,可別把咬牙想得簡單了。死神有時候也怕咬緊牙關的。何況現在最多是負傷不會死,何況負傷也不過斷幾根肋骨而已。
兄弟們好樣的,給太子長臉。也給咱李清長了臉,而且還是在號稱天下精銳的禁軍面前,並且還是精銳中精銳的上四軍,並且還是上四軍中精選出來的士兵面前,這怎麼說來著?在天下英雄們面前揚了眉、吐了氣。
誰說咱自我感覺過分?禁軍教頭,在咱大宋軍中可算是沒什麼地位的角色,可林沖不就是禁軍教頭麼?你敢說林沖不是好漢?你敢說現在場中就沒有象林沖這樣的人?
六比四,龍翔軍贏了,雖然不是一邊倒,可畢竟是贏了。不容易啊,別看王德顯受傷上不了場,可替換他地是比他還魁梧的漢子,這龍衛軍明顯就是平時偷吃了馬料的,否則怎麼都比人家高一頭呢?人高馬大麼,怎麼能跟馬料沒關系?
這麼些個大塊頭象部坦克一樣壓過來,對了,這年頭沒坦克,那就象頭牛一樣的沖過來。你能怎麼辦?又不是PK,拳腳都不能用,只能死頂,象土根那樣的個子,都已經趴到人家背上了,可人家照樣背著他往前沖。
想干淨利落的收拾人家行不通,那就熬時間吧,十六眾一心也好,十六志成城也罷,反正等到一柱香完了,龍衛軍只越過底線四次。
勝負已分、塵埃落定。
敢情這高背椅還有這作用的,小太子站在椅子踏腳上,雙手握拳高過頭頂,一個勁的「啊,啊」叫,宋祁在後面扶著他的腰,一邊沖李清做鬼臉,周御史畢竟久為聖人門徒,行止端方的,不過是將身上地皮甲解開又系上,然後再解開再系上。
李清看著太子興奮地模樣直叫可惜,要是教會太子這時候來上一句︰(我是世界之王),別說什麼古代現代後現代的,就是跑到非主流里面,也是全身上下一個酷字。
曹利用多少算個武將出身,可人家是*嘴皮子建功的,第一個起身向太子恭身行禮,口中好听話那是不段翻新著來,什麼太子訓練有方了,文韜武略雙全啊,咱大宋日後必出一聖明天子了;反正他說完,別人基本上論不到說什麼了,假如要讓李清接著說,李清只能說現代話了;何況曹利用恭維完太子,又轉頭恭維起他來,好家伙,連天資聰慧都出來了,敢情當咱也是小孩?咱可听明白了,說我耍小聰明是不是?媽媽地最好告訴你佷兒,下次出門別讓我踫上,反正既然打開了就不在乎多打一次,管他有沒有理由!
這球賽也贏了,剩下就該慶功宴了,咱幾千年來好像都是這規矩的,李清還正想找機會和太子和下聊聊,那才是今天的正事,否則帶兩個乞顏人來干嗎?誰知道太子跳下椅子就嚷著要回宮,李清忙抱拳叫道︰「太子請留步,李清倒有話要說。」
太子一邊跑一邊沖李清揮手︰「三郎明兒水雲莊說罷,我要去見娘娘,她輸了我一個彩頭呢。」
喝喝,原來咱的皇後娘娘喜歡賭球,早說啊,咱也買個外圍,下次比賽一定得記著,咱還是喜歡弄點黑哨的,皇上的錢不多贏點,那是一種不厚道。
今天球看得開心,正事辦不成也拉倒吧,這次不行就下次好了,太子不說要上水雲莊來麼,到時候再說也行,這世上的事就是要慢慢做的,否則老天爺讓人活那麼多年干嗎?
「三郎,如今會中多了不少人員,只是多半未曾識得三郎。何不趁便認識一番,順則慶賀今日之勝如何?」石小公爺笑道。
李清見正事辦不成,正打算回水雲莊呢,听石小公爺這麼一說,心情正好著呢,行,見見就見見。
心情好才見的,見了心情就更加好了。主看台上的官兒見太子跑了,一溜煙也撤了,人家本來就是陪太子地,可下面的那些禁軍士兵還在呢,猛听有人高聲報號︰「小弟秦起,見過李公子。」誰不知道這得勝球就是李三郎鼓搗出來的啊,傳說中的人物怎能不瞧瞧?嘩地全圍上來,還指指點點的議論︰「瞧見沒兄弟,人家可是坐在太子身邊的,與咱曹樞密使同列。你還說人家是白身。這白身夠資格坐上去麼!」
缺了點閃光燈,話筒也沒有一個,更沒有紅地毯。當然要是全有的話,李清一定以為自己走在奧斯卡頒獎晚會的路上,沒瞧著都是一群演員麼?戲服都沒月兌,夠敬業地,這會可要保持微笑,顯得平易近人,當然又不能太平易了,還得從內心里散發出一些威嚴來,要是能象周潤發那麼走個招牌似得慢動作,這一切就更完美了。
點頭、微笑、抱拳行禮。這個要記住了,不能握手,剛才就是不小心握了人家的手,結果害得人家胡子拉碴的還臉紅了一下,神情都有些扭捏,向大家招手得注意,手不能抬得過低了,顯得女人氣,但也不能抬得太高。會有被老師提問地嫌疑。
如果這個亮相過程要打分的話,李清會給自己打九點五分,因為李清剛才在向大家招手的時候,分明看到一片敬仰的神情,不過也有可能是詫異,好像咱大宋沒招手這個禮節的,管他呢,就當是敬仰吧,扣分的原因一是沒走出慢動作,二是沒有穿黑風衣,不過李清對自己的微笑很滿意,因為就是照周潤發那模樣笑的。
成就感那可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否管什麼官兒,到李清面前唱名報號都是自稱小弟,而且還不是誰都有資格的,比如那些戴帽子地官兒就只能在邊上羨慕地看著,敢情束冠是咱逍遙會的招牌。
人群里娜仁托婭半張著嘴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她可給震撼住了,這李公子算是個什麼人啊,不過李清覺得還是這樣好,別以為唱了幾首草原歌曲就成你哥了,咱還會來幾句《聖母頌》呢,莫非跟耶穌就是親戚?
滿耳都是人家對自己或者對得勝球地高度評價,居然就沒人提議要李清做個總結性報告的,比較遺憾,李清今天揮手揮得很有感覺,還打算要是發言的話,一定要用上**他老人家那具有前瞻性的動作,當然,最後肯定要加上幾句震撼人心的話,《列寧在一九一八》里的那個揮手動作就不錯,揮下去一定要猛!希特勒的就算了,李清倒不是覺得雙手握拳亂叫有什麼不好,主要是沒有小胡子配合,怕是效果出不來。
現在最討厭的人就是秦起了,一個勁的叫著去豐樂摟喝酒,甭管是不是他買單,那黃湯有什麼好喝的?沒見這麼多敬仰地目光麼?李清可有點舍不得離開,敬仰啊,懂不?這可不是經常能看見的。
還好,能夠打馬在京城里狂奔多少有些發泄了不滿,畢竟咱後世開車的都象小媳婦,看見警察就成怨婦了,一不小心這個月煙錢就沒了,只是縱馬京師,路上既沒有踫上無賴調戲小始娘,也沒有小始娘可以調戲,有些浪費了做惡霸的機會。
難怪秦起使勁嚷嚷的,原來豐樂摟中早就安排妥當了,李三郎來了懂不?李三郎來了就是大家端著杯酒亂晃悠,人家老板還陪著小心的問這位秦大人︰各位客官可要姑娘陪酒唱曲?被秦起一揮哄得老遠,李三郎在了,還有誰敢唱曲?知道不?嘌呤兼色施二娘在李公子面前都不敢張口的。
「石公子,莫非你早料定龍翔今日必勝的?其中定有緣由,可否為我釋疑一二?」李清笑著問石小公爺,今天這安排絕對不是什麼秦起能搞定的,多半他是幫石小公爺跑腿地角色,不見張先和劉胖都被請來了。
「其中詳情,我也不知,莫如三郎稍待自問一禎兄弟可好?只是石某料定龍翔必勝的,若不如此,怎顯出三郎手段?」石小公爺也是笑道。
雖然剛才狠狠的被人敬仰了一下,可把什麼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扯也不行。龍翔軍今天的表現絕對不是他李清教出來的,自忖怕是沒這個能耐,當然,準吹黑哨就難說了,可石小公爺說不知道,李清也沒法細問。
張先被大家鄙視了,個個斜著眼楮看他,這戴帽子的人怎麼也混進來了。弄得張先只好把帽子月兌了,這一月兌就好了,立馬有人上前稱兄道弟;劉胖的情形尷尬一點,不僅僅因為他腦袋大束冠不太好看,自從大家知道風流俊俏地施二娘怕是要從了他,他就一直不招人待見。
劉胖也很委屈,湊過來問李清中秋那天為什麼不請他?就是不請他也應該請施二娘啊,要是連施二娘都不請,那就不應該唱什麼新曲子,現在可好。施二娘可磨不開面子主動找李清要新曲子。因為叫劉胖過來學。
叫劉胖來學唱曲?那咱不如趕鴨子上架還容易些,你劉胖唱我的曲子那不是糟踐我麼?李清生死不答應,傻子才攬這檔子事呢。叫二娘自己找謝大娘吧,要不雲三娘也行;見李清不答應,想必二娘給他下了死命令的,劉胖嘆了口氣,臉上顯出堅毅的神情出來,「也罷,我就再為三郎寫一宿的詩罷。」
*,心情好不想打人的,可你要考慮人家受不受得了啊,李清一摔杯子劈頭蓋臉就打過去。還詩,就你那破玩意,先是換走了嗚玉琴,後來又牽走兩匹蒙古馬,就那幾張紙現在還存在賬房里呢,張管家都不知道該入玉器珍玩賬里呢,還是該入古董字畫帳里,連價都不知道怎麼沽,現在居然你還給我寫詩!
他這一開打。石小公爺他們可是早就見慣了,連張先站邊上對劉胖的慘狀都視若不見,王德顯還在邊上支招呢,「別打臉,別打臉,本來就有些配不上二娘的。」
可這摟里還有別地人呢,好些個新入會的指揮還是第一次見李清,見一言不合李清暴起就打,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暗暗乍舌,敢情這就是上過沙場的人?果然英雄。
等到慕容一禎進來,李清一腳踢在他**上時,邊上的那些指揮們神情都變得肅穆了,做好隨時**上挨一腳的準備,李清這樣的腳勁,慕容一禎笑嘻嘻的跟沒感覺一樣,「公子,非是一禎不告詳情,實乃太子吩咐過,要叫三郎吃一驚的,今日太子可是得償所願了。」
李清突然想起一件事,也忘了估計邊上有別人了,開口便問道︰「聞說娘娘今日還與太子賭了彩頭的,一禎可知這彩頭是甚物事?」
慕容一禎抬頭往四周看了看,笑道︰「這個一禎不知。」
李清扯過一把椅子坐下,問道︰「一禎快些說說,今日對陣之法究竟是誰人出的主意?我料必不是周御史,想必小宋也未曾有這能耐,卻是哪方高人?」
一听李清問起龍翔軍得勝地奧秘了,這人就全圍了上來,現在可不就時興玩得勝球麼,有絕招還不過來听听?
慕容一禎淡淡地笑道︰「其實並無甚奧秘可言,全是公子教的那些,只是御龍骨朵子直點撥了一二,其人公子也曾見過的。」
我見過?想不起來了,這御龍骨朵子直是什麼?莫非就是平時跟在太子身邊地那些班直麼?記得也沒覺得誰是高手啊?
一見說起御龍骨朵子直來,圍上來的人都怏怏散開了,李清覺得奇怪了,班直麼,也就是以後的大內侍衛了,內中藏有高手不奇怪,可也不用避之若蛇蠍吧;見李清對這班直感了興趣,高小公爺一指王德顯,「三郎欲知班直究竟,何不問德顯兄,自老將軍卸任侍衛馬步軍都虞候後,再無人任此職了。」
對了,王德顯還不也兼著殿前司的職務麼?這麼說也是班直了?王德顯搖搖頭道︰「三郎不知,一禎兄弟說的乃是近衛班直,這侍衛司與殿前司各有所屬,德顯可不算是班直,這內班直,家父亦不曾告知詳情的。「其他人一听這個就跑開,慕容一禎想必不是不願意說,估計是忌諱人多嘴雜,而王德顯自己老爹是近衛班直的頭,居然自己都不知道詳情,明白了,事關皇家機密,估計都是皇帝身邊最信賴的人,而且還是高手。
不問就不問罷,希罕麼?反正也沒听說他們干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
「石公子,德顯兄,近來你等不知道在玩些什麼?也不見上水雲莊,為何不邀我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