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者父母,知我者謝大娘也。
知己啊!
李清坐在大帳里咧著嘴一個勁的樂,我說那東西要弄得香香的才好吧,那會還非認為我是調戲小妹妹,雲三娘都戳咱一指頭,還是咱玉兒貼心,知道咱不是下作人,只是從某方面來說,「下流」些罷了,這一點雲三娘就和謝大娘有差距了,不虧咱昨兒使勁想她來著。
想謝大娘很正常了,因為李清覺得雲三娘、施二娘編排的那些動作還是不太盡人意,總得來說是不夠花哨;雖說雲、施二人已經算是行家,可論專業還是有些不對口,謝大娘才是國部委員級的,可這話還不能說,否則三個女人家一生氣的,就該他李清去獻丑了。
這其實是李清委屈人家三個了,雖說花式操槍的動作無須捏個蘭花指的,可那些廂軍能和水雲莊的小姑娘比?還要姿勢優美、協調,還需要配合,眼明手快,已經非常難為這些實際上的農家子弟了,莫非他李清以為咱大宋個個人沒事都泡花船?
所以本來李清還有些個擔心的,能叫他今天樂成這個樣子,是玄武湖的軍營來了不速之客,而且還是女的,甘十三娘和泯月姑娘闖營報號來了。
這可不是陳彪起意就忘了自己的職責,這樣招眼的兩個美貌女子哪能攔不住呢?何況甘十三娘和泯月姑娘還是坐大車來的,早在五里外就被陳彪帶人截住了。可一听說甘十三娘有急事要找李清,陳彪反而叫人護送著直入大營了。
說是這操演廂軍連知府大人都不能看,其實是李清和晏殊開的一個玩笑,想到時候給個震撼效果給晏殊瞧瞧,省得老是愁眉苦臉地心疼李清亂花衙門的錢,不過陳彪明白,那個李公子要防的,絕對不會是漂亮姑娘。因為不論啥時候。他李公子永遠是和漂亮妹妹一個陣營的。妹妹們哪能出賣他呢?
其實甘十三娘和泯月已經找李清好多次了,先是在李清住的小院外吃了閉門羹,這一次也還算了,可能李公子帶著小嬌娘出去逛街去了,可連著三天院子里都是空無一人,甘十三娘就有些急了,她知道李清雖說原籍是江寧。其實本地卻無一個親人,訪友的可能性都不大,哪有帶著幾個婦道人家上門的道理?
詢問左鄰右舍還都是一問三不知,本來李清和邊上的人家就幾乎不往來地,要接若英、雲三娘她們進兵營又是件隱秘地事情,還是趁天黑偷偷用車接走地,哪有人知道這一家子去哪了?甘十三娘慌了神,連忙到知府衙門去打听。難道朝廷又把李公子遣送到外地去了?
知府衙門里的人看見甘十三娘都是沒好氣的很!當然。李清逼著知府大人免了半年的花捐,減少了那麼多的**機會啊,誰心里會痛快?找李三郎?怎麼跑到衙門里來了找?咱們這沒人認識他!要找到玄武湖邊找去!
就這麼著甘十三娘打听到玄武湖邊新立了個軍營。誰人在里邊就不清楚了,反正那地方怪的,打那經過都有人問半天,還老有人賊眉鼠眼的亂看,別說小媳婦,連老爺們都不放過,你們這些標致點地姑娘還是離哪遠一些,沒準啊,啥事都能發生!
怪?怪就對了,肯定是李公子在那!換別人肯定沒這麼怪,至于拿眼瞅小媳婦就更加證明這一點,上梁不正下梁歪麼;果不其然,陳彪帶人截住了甘十三娘和泯月的大車,甘十三娘直說就是來找李清的,還就沒當閑雜人等給轟走。
來找李清果然是有急事,京城謝大娘來信了。
謝大娘的消息傳到甘十三娘手上就很正常了,並不是因為李清家里沒人,那會雲三娘也勸著李清別和衛生巾這東西攪在一起,畢竟這說不出口的玩意和一個大男人家相關會招人笑話的,所以上次將做好的三十萬塊衛生巾送往京城,由甘十三娘派人隨船和謝大娘交接的,只是雲三娘修書一封寫明了前因後果。
而這衛生巾地受歡迎程度,超過了李清地預想。
在後世拉下臉問下妹妹們就知道,要沒這玩意有多不方便;而且李清在做算術作業的時候還算錯了一點,他只算京城有多少人口了,因此覺得三十萬塊已經很多了,卻忘了這玩意妹妹們一月可不只用一塊,講究些的就更不用說了。
在大宋地汴京光煙花女子就有上萬名之多,再加上服飾的丫鬟呢?而且謝大娘不是個小性子的人,當然知道這東西要怎麼才好推廣開來,就按李清的設想,先往禁宮里白送,這禁宮里有多少妹妹?宮娥彩女加上內教坊司的就有一萬多啊!難道那些娘娘、貴妃就不是女人了?她們不一樣也得用。
而且現在逢大喪之期,這宮里的推廣還更容易了些,里面可是三年不听樂,內教坊的女孩子本就嘴甜心乖,各
要走了不少,既然在貴人身邊了,手上從謝大娘處得爽心暢意的東西哪能不獻上去討個賞呢?何況這還是謝大娘叮囑過的。
消息一傳開,都听說宮里現在用開了這新鮮東西,那些消息靈通點的夫人、誥命們馬上就知道了,紛紛派人上秦時樓來討要,就這麼,三十萬片不到半個月就完了,好些個遲得了消息的官眷沒要著,還因此恨上了謝大娘。
這東西好不好用,貼不貼心,和男人家那是白說,反正說了也不明白,惟有用過的人自己知道,咱大宋可是個講究禮儀的社會,不會佔了便宜還賣乖,謝大娘一是送到宮里,二是送給京城里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女眷,雖說是白送,可不但沒吃虧。反比拿出來賣還收獲更多。
有身份的人辦事就這樣,光沾便宜不吃虧,那可是商人地做派,既然用了開心,自然心情好,你送咱就賞!何況下個月還要用不是?宮里的賞賜出手自是不凡,那些公、侯家數目也是不菲,謝大娘將那些綾羅綢緞折算了錢。通通叫甘十三娘的人帶回江寧來了。另外還多付了兩萬貫。
三郎不是說給天下煙花女子尋個出路麼?這東西活計也簡單。咱京城的姑娘們自然也能做,只是中間的填料沒處尋,因此這兩萬貫就是買原料的,而且謝大娘什麼人啊?玲瓏剔透,考慮的比李清還周全些,這東西現在還是個時興玩意,咱京城有錢的人還多。賣它個一百文一片不成問題,不過要想長久做下去,便可分成不同地檔次,這樣也沒人和咱們搶活路了。
不關是在經銷手段上,對產品地本身,謝大娘也提出了意見,第一條啊,就是讓李清笑不攏嘴地那項。女人家用的東西。哪能不講究呢?特別是送進宮里的,不僅材料要上乘,最好還就是要香的。
第二條。卻是指名道姓罵李清的,你當咱大宋人都象你三郎樣的不顧臉面?這個東西哪能個遮掩都沒有,你自己滿街拎著這玩意走一圈試試!要知道秦時樓為了將這些東西送出去,庫房里的綢緞全做成布袋子了!
這話責備地是,還真沒考慮到這問題,雖說咱大宋目前講究實在的,不象後世賣月餅那樣純粹是賣包裝,可畢竟要考慮到衛生巾的特殊性啊,就是後世里好歹也有個塑料袋遮一下,否則一個女孩子抓著幾片在路上走,一樣要被笑話的。
不過听了甘十三娘委婉的將謝大娘的責怪說出來,李清一點沒往心里去,咱可是被雲三娘剝奪了發言權的,改不改進,怎麼改進都和咱沒關系了,只要知道東西好,能賺錢就行,這事情甘十三娘自己做去好了,有甚急得來闖營的必要?
大帳沒閑人,雲三娘、若英、施二娘知道泯月和甘十三娘來了,自然要過來相見,跟著李清一快過來地,就只有杜先生了,這哥們是好奇,這一向見識了李清弄出不少新鮮玩意,以為現在又有什麼新東西可以開眼界了,誰知道原來是說這個,又不好立馬跑出去,弄得一代大俠大氣不吭一聲,象個小學生似地乖乖坐在一邊,頭都不敢抬。
「如此不甚好麼?甘姑娘自行去安排就是了,如今李清可不得閑了,這可是軍營,要讓弟兄們知道我在這說這物事,怕是也要笑話我的,這兵可就不好帶了。」李清滿臉堆笑,瞧見杜先生局促的樣子有些不忍了,便想交代兩句就和杜先生離帳,女人地事情還是女人們自己去商量好了。
可甘十三娘卻不讓,「公子,雖則不應當再來煩擾,只是此物原本出于公子之手,還望公子賜個名來,老說這物事這物事的,似乎不妥,就是日後做這營生,沒個名目也不好听。」
名字太簡單了,護舒寶、安爾樂、月月舒,咱可記得不少廣告名稱呢,誰叫後世電視里這東西的廣告滿天飛呢,這些名稱都不好?那麼嬌爽好听些不!總不能叫女兒樂吧。
李清急著要走,起身擺擺手沖甘十三娘笑道︰「便叫若英、雲三娘和你商議好不?此事當與李清無干了。」
甘十三娘見李清和杜先生要走,急得起身攔在大帳的門口,「公子,還有一事,需得先說個明白,若是公子不依,我等姐妹寧願不做這營生!」
什麼事這麼緊張?見甘十三娘這個做派,還嚇了李清一跳。
「原道公子在京城護花,為的是這幾位姐姐,誰料來了江南,竟是對我等姐妹一應照護,甘十三打听清楚了的,公子如今在軍營辛苦,原竟又為再免十里秦淮三個月的花捐,我等姐妹雖為下賤出身,亦知無功不受祿!本想著公子如傳言一般,喜入煙花之地廝混,屆時姐妹們曲意奉承就是,今番看來,有幾位姐姐在,十里秦淮再好,只怕難得公子一顧,如此叫姐妹們心下
今日想請公子應承一句,獲利兩家平分才好。」甘說道。
平分錢?這個買賣要是做開了,獲利可不是一點點了。只是要是早幾個月,李清興許還就答應了,那會正愁沒錢呢,連買個小菜雲三娘都要算計,可現在不同了,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只要日常生活夠用了,多余地就是個數目。這可不是說李清不愛錢裝清高。只是越千年而來大宋。還象後世那樣為錢算計,那可算是白來了一次,而且也辜負了大宋;何況衛生巾這東西李清是為謝大娘想的著,甘十三娘她們不過是順帶的罷了,再說人家是什麼人?苦命人啊,端不能端討飯碗,坑不能坑婊子錢。他李清動動嘴就分一半,不是坑又什麼?再說這個錢李清的確不能收,要收了他想做的事情可就做不了了。
見李清死活不答應,而若英、雲三娘都在勸自己不要計較這個問題,甘十三娘眼圈都有些紅了,低聲哽咽道︰「漫說此物本就公子所制,後亦未辭勞,奈何一味不想沾邊。莫非姐妹們一樣辛苦換錢。公子覺得髒麼?若如此,便讓京城的姐妹操持便好,十里秦淮的姑娘。不敢受公子之恩。」
見甘十三娘的反應這麼大,都嚇得李清不敢隨便開口了,應承收錢肯定不行,這根本不是討價還價地問題,哪怕收百分之一,那也和收一半是一回事,難道說咱最喜歡地是字畫文物?人家花錢買來和要錢又有什麼區別,李清在椅子上呆坐半晌,甘十三娘一直低頭站在李清面前不出聲,大有李清不答應就一拍兩散地味道。
忽而李清開口說道︰「若是姑娘一味堅持,李清也不好拂人意。」甘十三娘見李清要答應,臉上立時現了笑容,正要給李清行個禮呢,李清一擺手止住,「甘姑娘還請坐下說話才好,姑娘美意,李清心領了,錢是不收,但李清有一事,想煩勞姑娘,不,煩勞十里秦淮的姑娘。」
甘十三娘一听李清還是不肯收錢,臉色又是一變,見李清說有事要辦,而且還是要煩勞十里秦淮的姑娘,不由有些疑惑的問道︰「公子但有吩咐,只要力所能及,自不會辭,只是那錢……
話沒說完,李清就打斷了,「甘姑娘還請坐下說話,此事非同小可,真要做好了,只恐不僅是力能不能及,便將你要分給李清的一半錢盡使了去,也未必就做好了。」
甘十三娘忙說道︰「公子但請說來,姐妹們定盡心竭力。」
李清拿眼看了看杜先生,有些猶豫,不知道將這事情壓在姑娘們身上合不合適,別本來是為煙花女子做件好事的,最後倒壓得人家喘不過氣來,不過要是不找個別的由頭,甘十三娘今天又不肯罷休,算了,還是說了吧,最後知難而退地話,也就怪不得我李清了。
見甘十三娘遲疑的回椅子上坐好,李清說道︰「甘姑娘久在江南,亦熟知本地風俗,可知民間溺嬰之事麼?」
甘十三娘和泯月姑娘交換了個眼色,點點頭,正要說話呢,李清手一擺道︰「不錯,正是此意,因姑娘們是婦道人家,如何照拂初生嬰兒肯定比我在行的,我亦知官府亦設有慈幼局,奈何是官樣文章,不能解十一之困,如是姑娘願意,便將那些錢拿來辦慈幼局如何?亦算為我了了這心願,再者想必姐妹們終有個,有個……時,莫如到這慈幼局來,亦算是個營生,若是錢不夠時,李清再想法子弄。」
這話一出,甘十三娘才坐下去,騰得站起身來,邊上的泯月也跟著一起站起來,在李清面前深施一禮,「公子眷顧之情,姐妹們無以為報,但請公子放心,我等定會辦好這事。」
李清忙起身還禮,見施二娘和雲三娘沖自己笑是笑的,怎麼眼圈都紅了呢?敢情咱表現了一下崇高都感動壞她們了?只有若英還好,眼楮亮晶晶的望著自己,還歪著腦袋笑,原因現在還不好問的,不過見甘十三娘和泯月答應的這麼爽快,李清還有疑問了,「此事可是不好辦地,你等可知道官府地慈幼局奈何不見功麼?如今溺嬰民間亦不張揚,便是使錢也未必及時得知的,你等有何計策?」
李清問這個還是有原因,就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是沒想到辦法來解決,人家溺嬰大多是偷偷模模的,莫非你上門說買麼?這可不能開這個頭,否則要出現另一個社會問題那可了不得了。
甘十三娘和泯月都是乍聞此事,倉促間哪能想到什麼辦法,卻听大帳里一直沒做過地聲的杜先生哈哈大笑道︰「三郎,我倒有個法子,莫非三郎忘了故人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