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仁看到何慶在那邊發瘋,他不聲不響的進了屋子,微遠一些的位置,搬了把凳子坐在那里。
何慶將屋子里能砸的東西,基本都砸爛了,最後可能是累的不行,他將手中的椅子扔了出去,站在屋子中間大口大口的喘氣,呼哧呼哧的聲音和拉風箱一樣。
慶長嚎一聲,一坐在地,癱在那里。
何惠仁看到何慶這幅樣子,其實很想去扇他一嘴巴,打的他清醒一點,不過他忍住了。何慶這個家伙發起瘋來六親不認,按輩分來說,何惠仁是何慶的堂叔,可要是惹到何慶,少不了會面對何慶的臉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惠仁本來就煩的夠嗆,現在干脆不去招惹何慶。
何惠仁心里挺感慨的,且不說這次何慶吃了多大的虧,就拿這件事情本身來說,何慶此時這種表現,多數原因是他這麼多年一直順風順水的習慣了,冷不丁吃了一次虧,被人家拍了,心里接受不了。
別看何慶凶名赫赫,其實他的名頭還是有不少水份的。何慶做事不留余地,得罪了無數的人,有人是怕他那種凶名,怕得罪他。更多的是因為何家這個名號,吃了何慶虧的,因為得罪不起何家,就只能忍了。他的那個名頭更多的是建立在何家的基礎,可一旦遇到不吃他那一套,比家世,比手段都不弱于他的人,那他就只能吃啞巴虧了。
如果對方比他更加不擇手段,不講規矩,那他將要面對什麼還不得而知。
何慶現在被關在這里。在以前看來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一旦公安方面知道何慶的身份,那局長還不趕緊跑過來解釋是誤會?可這次被人家堂而皇之地弄了進來,誰打招呼都不好使,這不說明了很多問題?
當你比影響力比不過對方的時候。就只能放低姿態委曲求全,最後還要看你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
不知道何慶此時有沒有這個覺悟。何惠仁瞄了何慶一眼,心中嘆息著。
「你來干什麼?」何慶從地爬了起來,低沉的問道,聲音十分沙啞,不同于以往他那種天生的調子,這次是真地啞了。
「去收拾收拾。你這樣子,成何體統?」何惠仁怒其不爭。還是有點沒忍住,說話生硬了些。
「哼,我現在是在拘留,有什麼好收拾的。」何慶哼了一聲,反詰道。
何惠仁發現了自己情緒地問題。他穩了穩,平靜了一下。他沒有接何慶了話,過了一會兒說道︰「你這次惹到的人來頭不小。想必你自己也發現了,你有什麼想法?」
何慶當然發現了,能把他逼成這種樣子,讓他處處受挫,吃的排頭比前些年吃的總和都多,來頭怎麼會小了。但是他還是無法接受,無論對方是什麼來頭,得罪了他就是不死不休,他從來都不是懂得忍讓的人,要不然怎麼會有瘋子的名頭。
「不管他是什麼人,我都一定要整死他,我何某人還沒有吃過這麼大地虧,從來都沒有。」何慶咬牙切齒的說道,最後還嘶吼起來。
何惠仁嘆了口起,怎麼何慶總跟頭 驢子似地,形勢不比人強,說狠話有什麼用,別沒把人家整死,自己反倒被先整死了。昨晚刁興華的死,現在還沒個說法,這其中代表什麼,何慶能不知道麼?
「你有沒有想過,再這樣下去,你可能會吃更多的虧,先退一步,緩一緩,以後還有機會。」何惠仁沒有用言語再刺激何慶。
「不行。」何慶怒吼一聲,隨即前胸劇烈的起伏起來,喘了一會兒之後,似乎感覺到,光說很話是沒用的,有些頹然地癱了癱,可眼中依舊通紅。
「而且,昨晚刁興華從樓摔下去,其中的原因,值得探究」何惠仁覺得有必要提醒何慶一下,別像刁興華一樣,也從樓摔下去。現在看來,發生這樣的事,不是不可能地。
「我要殺了他惠仁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何慶又發起瘋來。
「小崽子,昨晚怎麼就沒把你整死,廢物,廢物,都是廢物」何慶雙手在桌子輪著,瘋狂的發泄,可惜已經沒有東西讓他扔了。
何惠仁眉頭皺了起來,昨晚?昨晚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昨晚怎麼了?你又做了什麼事?」何惠仁的語氣有些嚴肅,他直覺這可能和江南俱樂部方面拒絕和談有關。
「刁興華這個廢物,死的好,死的好,他不死我也要整死他。」何慶的眼楮瞪的溜圓,就跟要吃人一樣,「林明旭也是個廢物,都去死,全死了才好」
何
眉頭皺的緊緊的,此時的何慶真是難以溝通,簡直有了。他看從何慶這里問不出什麼,干脆離開了。
不過從何慶的嘴中隱約透露出的信息,給了何惠仁提示,稍微有針對性的一了解,就從市局那邊得到一個幾乎讓他破口大罵的消息。
昨晚,江南俱樂部總經理和一年輕男子在豫園小區遇襲,襲擊者有10多個人,不光動了刀,還動了槍,甚至還有沖鋒槍。
「混蛋。」何惠仁養氣的功夫不比王贊廷這種級別的人差,可此時此刻他除了用這句話表示憤怒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表達方法。
「混蛋,混蛋。」何惠仁連續摔了兩個杯子,在屋子里不停的劃著圈,他實在是被氣糊涂了。他現在真想跟何家老爺子說一聲,干脆離開海,這事沒法辦了。他在千方百計的想辦法把何慶撈出來,在這種關鍵時刻何慶還搞了這一手。別人不知道,甚至只是懷疑跟何慶有關,可按照他對何慶的了解,做出這種事的,除了何慶還能有誰?這麼多年了,他看到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大發了,事情大發了。」何惠仁的心里很是焦急,撂挑子的事他是不能做的,氣過之後還得想辦法。
對方不同于一般的人,何慶之前對俱樂部動的手腳還可以說是撈過界了,是商業的不合規矩的競爭。可你叫了一伙人,明顯是要人家命去的,這事怎麼協調?先不說對方那位公子是否能夠忍的下來,人家家里老爺子會怎麼想?
你這是在給何家樹敵啊,現在道理全在人家那一邊,人家怎麼做都不算過分,這事到底該怎麼辦?何惠仁也抓瞎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了解一下對方現在到底怎麼樣,這將決定是否能夠談下去。何惠仁立刻動用一切關系去了解情況
陳父陳文軒遠在G省,但是在他想要了解海這邊的情況+並沒有太多的事可以瞞過他的眼楮。
在他剛剛得知陳郁在海與何家那個名聲在外的公子起了沖突的時候,他是以一種審視,探究的目光來看的。
觀察一下自己兒子的處事手段,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比較難得的機會。兒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那一件事,可以讓他系統的去了解兒子的想法,手段。
陳郁的事,是拐彎抹角傳到陳文軒的耳中的。陳父平時不會關心小輩們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但是陳母葉心蘭所處的,跟陳郁的是相同性質的,葉心蘭有自己的生意,在南方也是鼎鼎大名,她最先得到的消息。當然那時只是里很多人在猜測江南俱樂部背後人的身份,有人懷疑是陳家的哪個小輩。
確認一下對葉心蘭來說並不是難事,她沒有直接打電話給陳郁,而是問了跟陳郁關系密切的丁謂,韓秋。這兩個人平時是眼楮長在腦門的貨色,但是面對陳母,那也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後來葉心蘭在跟京城通電話的時候,又從陳女乃女乃那里得到一些消息,然後找陳子卿確認了一下,算是對真相有個初步的了解。
陳父就是在此時知道,自己的兒子在海並沒有像呆子一樣在學校,而是搞出個不大不小的生意來。
對于陳郁此時做生意,陳父是無所謂的。陳郁現在的一個身份是學生,學生麼,主要是把學習搞好。當然,學習搞好之後,再搞點別的也無傷大雅。如果搞的像模像樣,陳父說不定還會夸獎幾句。自己的兒子,總是希望他很優秀,什麼樣的老子都會有這種心理。
隨著他的關注,海那邊被陳郁掀起個不大不小的風浪。他一邊回味著陳郁在省那邊的所作所為,一邊觀察陳郁在海的動作。
是以勢壓人,還是以理壓人?陳父在一點點的觀察,也在一點點的分析著自己兒子的思維軌跡,探究著陳郁的價值觀念。
不過正在他津津有味的觀察的時候,一份內參送到了他的案頭,海松河區富都會所大火,死40人。
隨後葉心蘭又從她那個中得到陳郁遇襲的消息,告訴了陳文軒。
陳文軒稍一排模就發現了其中的聯系,別人不了解陳郁在某方面的手段,他怎麼會不了解,他手中還有陳郁一份厚厚的檔案呢。
陳父抓著手中的內參,不禁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