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過去了,路友兒在皇宮中忐忑不安地過著,度日如年。
如果人家是數著天過,路友兒就是數著時辰過,每一個時辰來一個倒計時,只因在這皇宮中實在是太別扭了,上午固定是陪太後,早早起來強打精神,而後便在皇後的陪伴下來到太後的慈寧宮,之後便是友兒與皇後輪著逗太後開心,話家常。
下午是皇後的時間,而眾多嬪妃肯定到場,自然不是天天送禮物了,變成了獻才藝,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樣樣輪班著來,表演完了皇後就問友兒覺得怎樣,友兒就要絞盡腦汁找好听詞語贊揚他們,可憐了友兒這個理科生,這一輩子都沒說過這麼多帶著花樣的話。
夜晚,寧靜,友兒那隨身的十名宮女留下四名為友兒值夜,而友兒只好趁她們不注意從窗子爬出去逃走透透氣。
運起輕功在屋頂飛奔,在一個不大卻很精致的宅院停下,在屋脊上坐下,雙手只腮,遙望星空。
「哎……」
看著皎潔的月亮,想到自己境遇,忍不住地一再嘆氣。
「哎……」
一道黑影無聲飛躍上來,令友兒吃了一驚差點沒掉下房梁。腰間一緊,被來者向懷中一攬,本來很浪漫的氣息卻因後者接下來行為支離破碎。只見那人一個回手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扔回房梁。
「啊……」友兒大叫,趕忙抓住身邊的屋脊,即便是有輕功摔不死也害怕啊,這人真是無良!憤怒地轉眼一看,竟然是雪姿?
雪姿一個漂亮的轉身安穩落在屋脊上坐下,雙手支腮,學著友兒一般仰望天空。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雪姿,我會被你嚇死的!」友兒大怒抱怨,她最怕的就是鬼了,這突然間竄起一人真是嚇掉她半條命。
雪姿柳葉眉上挑,「你也知道嚇人?大半夜的跑別人屋頂上唉聲嘆氣,我還以為來了個什麼鬼呢。」
友兒一愣,一個縱身跳了下去,「這是你房間?」好奇地推門而入。「怎麼沒有宮女呢?」
「殺了。」雪姿也翻身下房,身子輕巧落地毫無聲響,「路友兒你怎麼如此美禮貌,就這麼進了我的閨房?」
「噗,閨房?」友兒哈哈大笑。
雪姿面色陰沉,「怎麼?有那麼好笑?」聲音越來越低沉,有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其實她是故意嚇唬友兒的。
友兒趕忙閉了嘴,雪姿武功高,如果真想揍她,她跑都來不及,她還記得剛剛在屋頂這雪姿絲毫不憐香惜玉,哦對了,雪姿也是女子,應該不會憐香惜玉的。
「知道了,我這就出去。」說完低著頭就打算鑽出去,沒想到直接撞進雪姿懷中,原來是她瞬間擋在了門口。
輕笑聲被雪姿那清冷的嗓音演繹得異常嫵媚妖嬈,「路友兒,現在才想逃是不是晚了一些?」
話剛出口,雪姿自己一愣,不小心的一句話竟讓她心中升起許多曖昧。
「咳咳,我的意思是說,就是說,我不會揍你,恩就是這個意思。」雪姿突然很尷尬,臉上有了一絲可疑的紅,暗暗自惱,沒事瞎說什麼話,瞎開什麼玩笑?果然說話不經過大腦就要出問題。
友兒皺起眉頭,這室內絕對有股詭異的氣氛,而且這雪姿有些不對勁,不會是……友兒抬眼認真地看了雪姿一眼,見她有些忐忑。友兒心中暗叫不好,這雪姿定然是做賊心虛,絕對要揍她!
「天色不早了……我……我要回去了。」說完便低著頭欲沖出房間,沒想到雪姿再次擋在門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讓友兒走,就是不想,之前她殺了幾個前來監視她的宮女,她一直覺得這房間冷冷清清的很逍遙,但是友兒的出現卻讓她知道了逍遙的背後的就是孤單寂寞,因為寂寞她就不再想要逍遙了。「睡在這吧。」
「啊?」友兒驚訝地抬頭,面色瞬間變白。
「別廢話,睡在這,又不是沒睡過。」被友兒的目光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從何時期,這友兒的目光開始犀利起來,弄得她不敢再看友兒一眼。
其實路友兒的目光從沒犀利過,只是雪姿在做賊心虛罷了。
「這個……雪姿……你知道我是偷跑出來的,如若明早之前宮女們沒看到我,肯定會有麻煩的,讓我回去吧……啊……」一聲尖叫她已經被雪姿甩上床了。
心中大叫不好,糟糕了,雪姿肯定生氣了,今天就不該出來,出來就出來就不該隨便找個房頂嘆氣,嘆氣就嘆氣就不該隨便進人家閨房,真真是倒霉透了!
雪姿看著自己的手,她剛剛做了什麼?她敢肯定剛剛的動作絕對未經過大腦,她頭腦里只想著要友兒留下,而她的手竟然對友兒做了如此粗魯的事。再次抬眼,看到友兒白著一張小臉在床上瑟瑟發抖。雪姿想道歉,但是那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兩人異口同聲,皆一愣。
「你先說。」又是異口同聲。
「好吧我先說。」友兒低下頭,「對不起雪姿,今天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大半夜跑出來透氣,更不該該死不死地來到你屋頂嘆氣,最不該就是進你閨房毀你清譽,我說完了,你原諒我吧。」而後便抱著必死的決心。
雪姿薄唇勾起,既然有人承認了錯誤,擔了責任,她就順水推舟讓她安心好了,「既然知道錯了就要補償。」
「補償?」友兒一抬頭,「你怎麼知道那些嬪妃給了我不少寶貝?」怪不得這室內滿是詭異,原來這雪姿想要敲詐。
一翻白眼,「路友兒你能再笨一點嗎,我雪姿能缺錢?我說的補償是從今天開始你每日都要來我這和我一起睡,听到了嗎?」
「……如果我拒絕呢?」小心翼翼地問。
「很簡單,」雪姿欺向她,粉色的薄唇微啟露出雪白的牙齒。「揍你。」
「……」她還有說不的權利嗎?
抬起手拍了拍友兒的面頰,雪姿的臉上多了一絲嘲弄,「乖,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應該懂吧?」
「懂……」路友兒點點頭,來到這古代別的沒學會,這句話絕對學得淋灕盡致,她已經學會了時刻向困難彎腰了。
「恩,這樣才是聰明的路友兒,別廢話了,睡覺,就當這是在驛站。」說完,雪姿便狀似自然地在友兒身邊躺下,當然,真正自不自然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你……你確定不揍我?」友兒小心地問。
「看你表現。」雪姿含糊地回答,盡量調整自己的呼吸,卻發現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那呼吸一次比一次沉重,媽的。
听到了雪姿喘著粗氣,友兒更加提心吊膽,暗暗猜測這是雪姿隱含怒氣呢。友兒躺在床上開始思考,怎麼就得罪了雪姿?自己到底從什麼時候得罪雪姿的?她們認識了,而後驛站一起睡,後來兩人破了死石陣,而後便分開了,她想起來了,就是那時候她們兩人的感情有了隔閡,但是她還是不記得自己到底何時得罪了她啊,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路友兒思考的同時,雪姿也在反思,雪姿也把之前兩人從認識到現在的經過從頭腦中過濾了一遍,仔細思考自己從何時開始對這路友兒有著非分之想的,沒錯,就是非分之想,因為她現在總是忍不住將自己的胳膊伸出來摟住這該死的路友兒。
雪姿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強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胳膊,因為這種掙扎,讓她渾身顫抖,甚至緊咬的牙關也開始嘎吱作響。
友兒想了許久,看著雪姿這「強忍怒氣」的樣子,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地方錯了。
雪姿終于忍受不住了,一把將路友兒拉到自己懷中,令後者嚇了一跳,後來發現只是摟著自己沒動手開打,慢慢放下心來,雖然姿勢有些曖昧,不過兩人都是女子,這……應該沒什麼吧?
「雪姿,」枕著雪姿縴細修長的胳膊,路友兒終還是忍不住了,「我到底哪得罪你了,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之前我們從死石陣回來不還是好好的?為什麼從那開始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怪怪的,我總覺得你對我心懷怒意,你能不能告訴我原因?」
雪姿長嘆一口氣,「我什麼時候說你得罪我了?而且我什麼時候對你心懷怒意了?」
「沒有嗎?我怎麼總覺得你想揍我呢?」友兒打算長痛不如短痛,還是一次問個清楚吧。
雪姿一愣,揍她?剛剛她確實是說要揍友兒了,但是那些只是隨口說說,哪舍得動手,「路友兒,你真認為我會動手打你?」
路友兒想了一下,「你想听實話還是虛話?」
「自然是實話。」雪姿被弄得一頭霧水。
「我覺得你一直想揍我,只不過我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淡淡的小眉皺起,友兒揚起頭用晶瑩的大眼認真看著雪姿。
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紙射進屋內,令這精致的小屋明亮幾分。
雪姿本就視力敏銳,她清楚地看到仰著頭的友兒,看到她如水晶般晶瑩的大眼,還有她泛著健康光澤的雙唇。
唇……
雪姿的呼吸更加粗重,她竟然……竟然想吻路友兒,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第二次了吧!?
看到雪姿臉上「憤怒」的表情,听到她為了「忍住」憤怒而加重的粗喘,友兒不自覺向後退了一些。老天爺啊,誰來救救她,她到底哪得罪了這雪姿,竟讓雪姿對她有如此大的憤怒。
雪姿痛苦地閉上眼,她也不知該怎麼辦,之前她只是以為自己寂寞,需要個人陪伴自己,就如同當年心煩了殺老虎無聊了抓巨蟒一樣,她以為自己只是想要個人單純的陪伴,沒想到如今這路友兒來了,她卻想保住她,如今抱也抱了,她又想吻她……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她到底怎樣才會滿足。
雪姿想著,掙扎著,渾身肌肉緊繃微微顫抖。
狠狠咽了口水,路友兒向後又退了一些,這卻引起了雪姿的不快。
一把將她又重新扯進懷中緊緊抱住。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令友兒根本措不及手,可憐的小臉兒就這麼撞上了雪姿的胸膛。「疼……」
只覺得一股酸,鼻子被撞得生疼,伸出白女敕地小手模模自己的鼻子,恩,很干爽應該沒流血,而後又伸手模了模雪姿的胸……真硬。
硬!?
路友兒突然大驚失色,這雪姿的胸是平的!
思路飛速退回到兩人在死石陣的時候,當時雪姿將她抱在懷中,沒錯,當時她也感覺到了雪姿胸部異常硬,當時卻因為情況危急沒考慮太多,隨後她日日夜夜和宇文怒濤在一起也將此事忘得一干二淨,如今……
友兒大腦一片空白,雪姿是平胸。
猛地向後退到牆角,友兒腦子立刻清醒,表情嚴肅,「雪姿,你到底是男是女?」
雪姿一愣,難道她的秘密就要這麼被無情地拆穿了嗎?
無奈地咧嘴一笑,「我是個怪物吧?明明是個女人卻張長成這樣。」面孔上有著傷痕,有著掙扎,其實她也不想如此,但是為何明明是男兒身,但頭腦中就是有個聲音告訴她,她是女子?
友兒皺眉,「雪姿,你確定你是女子?」
雪姿笑笑,「我自己告訴我自己是女子,卻長成這樣,真是個怪物。」
友兒又憶起了之前兩人在驛站的對話,之前從未多想,但是如今想來卻一切透著詭異,「你今年二十歲了吧,還未來葵水?」
雪姿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該如何開口?自己生了男兒身如何來葵水?
友兒恍然大悟,一拍手,「我知道了!」
雪姿一愣,「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麼了?」
而後友兒的雙眼又出現了一種聖母瑪利亞的光芒,身邊又奏響了那支著名的歌曲,阿里路亞。「我知道你為什麼是平胸了,問題一定是出在這,之前你不是說你從未用熱水洗澡而一直用冷水洗澡嗎,定是將身子刺激壞了,也因此一直未來葵水,沒來葵水就沒進入青春發育期,自然胸部就不發育了。」
「什麼是青春發育期?」雪姿迷糊了。
路友兒長嘆口氣,突然想起了那句話,養不教父之過,雪姿師父真是個十足的大壞蛋,既然養了雪姿,為什麼讓她天天在山里呆著,最起碼也有個老媽子照顧她啊,從小什麼都不懂最後把自己身子弄壞了,如今這身材不男不女的,該死的死老頭。
「恩,我給你講哈,青春發育期就是女孩子成長歷程必經的一個過程,大概是在11歲到16歲吧,額……應該是這樣,我也記不清了,反正就是在這一期間女孩子有了第一次發育,大概就是長了胸部,還有慢慢有了曲線,還有……哦哦,對了,還有就是來了大姨媽……哦不對,是來了葵水,有了葵水就證明排卵可以當媽媽了。」友兒一邊絞盡腦汁地總結語言,一邊耐心地給可憐的雪姿講解。
雪姿更一頭霧水,「排卵?」這又是什麼?
路友兒滿頭黑線,為什麼她覺得越解釋越多了,「我給你講哈,可憐的孩子。」伸出小手模了模雪姿的頭,不過馬上意識到自己這是在模老虎,趕忙用閃電的速度將手抽了回來,「你知道人是怎麼孕育的嗎?」
雪姿皺眉,醫術她懂,不過這怎麼孕育的還真不懂。「不知道。」
「當女子的卵子與男子的精子踫在一起後就會生成卵細胞,那個卵細胞慢慢經過細胞裂變就會發育成嬰孩。」
雪姿更加一頭霧水,「什麼叫卵細胞,什麼又是裂變?」
友兒雙手捂面,老天爺啊,她這事在做什麼蠢事,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對一個古人講細胞,她真是個2貨!
雪姿看到友兒的舉動後,更加奇怪,「友兒,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些能解釋她身體之謎?為什麼她有著男性的身子卻有一顆女性的心?
友兒下定決心後將手拿來下來,一臉嚴肅,「我來檢查一下。」
雪姿一愣,「檢查?」
「恩。」路友兒決定用自己現代化方法解決雪姿的問題。「你把衣服月兌光。」
「月兌……月兌光?」雪姿覺得自己的下巴掉了下來。「不行!」斬釘截鐵,她受不了自己這丑陋的身體讓人看,尤其是路友兒!
友兒皺眉,「我說雪姿,我們都是女的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當初我也是全身**讓你給我擦藥,你忘了?」
不提這個還好,之前雪姿已經把這事差不多忘了干淨,如今這一提,友兒那白女敕女敕的身子仿佛又出現在雪姿的面前,雪姿調開眼楮不去看向友兒,喉頭部自然地吞咽了一下。「你臉皮厚,我做不到。」
「你……」友兒怒,剛想罵回去,卻突然想到這雪姿剛剛還要揍自己,便把那粗話又活活咽了回去。「好吧,那你把上衣月兌了。」
「不月兌。」雪姿咬牙,面色緋紅,轉過視線不去看友兒,只要她看到友兒便不自覺回憶她的身體……
友兒無奈,真是個別扭的小孩,嘆一口氣。
阿里路亞~
如果以為路友兒會放棄這想法那就大錯特錯了,路友兒一向是個迎難而上的好孩子,如今這面對如此大的難關,自然激起了友兒鑽研的決心,「乖,說不定我能找到問題的所在。」
「我說不月兌就不月兌!」雪姿狂吼。
友兒此時只恨自己武藝不精,如若她武功高強還輪到這雪姿在這吼,早就幾下把她月兌光了,「乖……」
「路友兒我告訴你,我雪姿說一不二,說不月兌就不月兌,你死了心吧!」
路友兒也怒了,一下子蹦了起來,「雪姿你就這麼浪費別人的好心,好,你繼續這樣吧,沒人管你,我走了。」
雪姿一愣,頓時慌張,不得不說她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有人關心她的感覺,這種有人為她著急的感覺,但是……
友兒說著便跳下床準備穿鞋走人。
雪姿一咬牙,「我……我月兌!」
不就是月兌衣服嗎,最多上半身,她為了留住路友兒,她……認了!
路友兒轉過身來,其實她並不是真要走,剛剛也不是真生氣,都是為了讓這別扭的孩子早些服軟,伸出手模了模雪姿頭頂柔軟的發絲,「這樣才乖。」
雪姿一個閃身躲過友兒的魔爪,但是準備解腰帶的手抖了一抖,難道……真要月兌嗎?
他是真的不想讓友兒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但是如若不月兌友兒定然生氣。
長嘆一口氣,她該怎麼辦。
路友兒看出了她的無奈,也暗暗檢討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這畢竟是人家的**而自己就這樣**果地解開別人的傷疤,算了,即使月兌了又如何,她也不是醫生,根本看不出什麼問題的,「算了,別月兌了。」
雪姿听完大喜,「真的不用月兌了?」雖然嘴里問著,但是手上趕忙將剛剛有些松垮的腰帶緊了一緊。
友兒點點頭,「不用月兌了,讓我模模就行。」
「……」
「喂,雪姿,你臉紅什麼紅,你放心我對女人沒興趣,我只是想模模你到底發育的如何了,脂肪含量怎樣。」友兒無奈。
「什麼是脂肪含量?」雪姿又發現了她不懂的名字。
「讓我模還是你月兌衣服,自己選一個。」友兒威脅。
「……」
「那我走了,晚安。」
「你模吧。」雪姿趕忙道,她真的不想讓她走。
友兒心中暗笑,她終于找到了雪姿的弱點。「這才怪,你躺好。」
雪姿無奈在床上躺下,面色卻更加忐忑,她怎麼有種躺上墊板的感覺?
友兒到了雪姿身邊,伸出小手放在雪姿的胸上,很平很硬,看來絲毫沒發育,這情況真是……糟糕透了。
雪姿渾身肌肉緊繃,忍不住抖了一抖,喉頭動了一動。
友兒的小手漸漸向下,模到了雪姿的月復部,眉頭一皺。
這是女人的月復部嗎,怎麼還有月復肌,還是分塊的?友兒再次在心中狠狠怒罵了天機老人那個變態老頭。
隨著友兒小手的游走,此時雪姿出了肌肉緊繃外,一種奇異的感覺升起,那種陌生的感覺催動了她渾身的血液,血液急速流轉,向身下用去,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把推開路友兒,雪姿慌張地閃身跳下床,而後飛也似的奪門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友兒。
雪姿運氣內力用最快的速度飛奔,方向便是她常去的小河。
而友兒則是聳聳肩站起身來,既然雪姿都跑了,她如果再留在這就是自作孽了,迅速溜之大吉吧。
友兒沖了回去,看到四個宮女還在戰戰兢兢地值夜,她迅速跳進窗子跑回床上呼呼大睡。
這真是一個難忘之夜,不過路友兒萬萬想不到的是,宇文怒濤就在這一夜接到邊關十萬火急的消息連夜趕回阿達城,並不是他不來接友兒,而是皇宮內院夜晚禁閉任何人不得出入,而邊關戰事刻不容緩,宇文怒濤最後衡量了一下,為了整個阿達城的百姓,還是上了回望阿達城的路。
只不過臨走之時留下一封信,希望收信之人能照顧友兒,由他的親信親自送出,送往的目的地是京城,段府。
……
宇文怒濤回到阿達城的消息自然是對路友兒保密的,皇後韓奕瑄自作聰明到皇上宮羽翰那進諫主意卻被宮羽翰破口大罵。
宮羽翰自然是知道韓奕瑄想的是什麼,她怕他納了友兒後會威脅她的地位,想將自己弟弟貢獻出來娶了路友兒,但韓奕瑄不知道的是這路友兒的存在到底意味著什麼,得到她就如同得到了征服天下最強有力的武器,難道皇上會讓她流入外人之手?
韓奕瑄被大罵後暗暗生恨,恨的自然不是宮羽翰,而是路友兒,她恨不得將路友兒碎尸萬段,但是此時,她還不敢。
只有,等待時機!
夜,又是如此平靜。
又是喧鬧的一天過去,陪太後說笑,和皇後周旋,一直到夜里她們才肯真正放過她。
路友兒還是想透透氣,只不過今日未走遠,只是在自己的屋頂上坐坐,輕輕嘆了幾口氣。
已經過了十五,月亮一天比一天彎,友兒捧著頭看著天空中皎潔的明月,計算著離開皇宮的時日,暗暗衡量著皇上皇後會不會放她走。
一道黑影閃上屋頂,友兒再一次無奈地嘆一口氣,但從始自終也未曾將視線拉回,一直遙望天際。
「我說,今天我可沒在你屋頂上嘆氣,我在我自己屋頂上嘆氣呢,今天你挑不出我理吧?」友兒輕輕的說,不敢大聲,只因屋頂下面還有四個值夜的大宮女。
磁性的聲音輕笑,不是雪姿。
友兒趕忙回頭一看,那在月光下越發璀璨的藍,便入了她的雙眼。
「質子?」友兒開口,自然是用的達納蘇國語。
納蘭沖面色一黑,難道再這女人眼中他就是那窩囊的質子?「哼。」
「……」友兒看到他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試探性地問,「今天……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納蘭沖聞言差點從房頂摔了下去,面色又黑了一些,卻不知如何反駁,難道要告訴她,他就是她的手下敗家,三國聯軍的總指揮,蒼穹國的國君納蘭沖?「不是。」
他早晚會告訴她身份,只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將她抓到蒼穹國,他穿上龍袍以後。
友兒不再多話,兩只手撐著腮,繼續看月亮。
「你在看什麼?」納蘭沖不覺開口詢問。
「月是故鄉的圓,是嗎?」友兒看著月亮,卻不知道自己的故鄉在哪,是現代?是魔教?是揚州?還是阿達城……
納蘭沖沒看月亮,而是看著友兒,唇角勾笑,「你想家了?」
「不知道。」友兒茫然地回答。
輕笑出聲,「不想告訴我?」
友兒收回了視線,看向身邊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那麼你呢,想家嗎?背井離鄉來到這他國當質子,真是可憐。」
本來听了前半句還很動容的納蘭沖,在听到後半句就有了一種殺人的心。「你對蒼穹國有什麼看法?」
友兒不再看他,又重新看向月亮,她覺得這是一國質子找自己攀談。質子的聊天內容除了國家大事還有什麼,難道還有風花雪月?
「我很喜歡蒼穹國,很欣賞蒼穹國的君王。」友兒實話實說,反正是閑聊,沒有任何目的性。
納蘭沖一愣,她的回答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我消息沒錯,你路友兒剛剛才指揮了阿達城的火炮隊將蒼穹國大軍打得一敗涂地吧?」
路友兒也一愣,連質子都知道了她指揮火炮隊,看來這事都在京城傳開了,難怪皇上皇後對她如此,怕是下定決心要將她留在皇宮了。
「確實,雖然蒼穹國國君無故侵犯阿達城確有不對,而且也以失敗告終,不過不得不贊嘆他的雄才偉略,他眼光的前瞻性。我覺得蒼穹國建國僅僅數年便有如此大的成績,全是納蘭沖的功勞。」
納蘭沖眉頭一挑,璀璨的藍眸顏色淡了一淡,沒錯,此時他很高興。「但聞其詳。」
將小手重新選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支起面頰,「其實如若那場戰場沒有打響,也許我此時應該是在蒼穹國吧。」
納蘭沖一驚,「你說什麼?」
友兒自嘲地笑笑,「其實當時我與蒼穹國的商隊已經打好招呼了,就在啟程的前幾天卻突然傳來三國聯軍攻城的消息,才被困城中,而後來也是為了自保才弄那個火炮,其實我不想殺人。」
友兒轉頭平靜地看著他,她覺得他湛藍色的眼楮可以帶給她無比的平靜,就如同看到平靜的海面,「不只那時,即便是現在,我也不想去回憶那場戰爭,雖然勝利了,其實我並無多少快樂,因為我想到的是蒼穹國三十五萬人不會回家,有三十五萬個家庭等不到親人,有三十五萬個母親等不到兒子,有三十五萬個女人等不到丈夫,我……應該開心嗎?」
晶瑩的淚從眼中流下,無聲地滑落面頰,猶如流星一般,一閃而逝,讓人捕捉不到,卻讓人有著一絲失落。
她時時刻刻都在接受這內心良心的譴責,因為她路友兒,這個冷兵器時代提前步入了可怕的火炮戰爭,有多少人死于無辜。如果非要怪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納蘭沖,是納蘭沖發動的這場戰爭,如果不是納蘭沖的私心,這些人也不會枉死。
看見友兒咬緊牙關,目光發出一絲怨恨,他月兌口而出,「你恨納蘭沖?」說完後便深深自責,他這不是找罵呢嗎。
果然,听到他的話後,友兒聲音不自覺地提高,「當然恨,就為了能稱霸便無故發起這場戰爭,無論誰勝誰敗最後傷的是誰?傷的是那納蘭沖還是南秦國皇帝宮羽翰?不,最後受傷的都是無辜的百姓,這些百姓熱愛國家,擁護皇帝,將皇帝當做自己父母一般尊重,他們日夜辛苦勞作還要納稅納涼供養皇帝,但是結果呢,這些無良的皇帝為了自己的私心一次次將他們推向死亡!」
納蘭沖沉默了,他與其他皇帝不同,與那些世襲的皇帝不同,他是從最底層爬上去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底層人民的辛苦,也更能體會到友兒所說的話。
他閉上雙眼,想到他剛剛建立蒼穹國之時所發的誓言,他曾暗暗發誓定要讓全國百姓富足,讓他們活得有尊嚴,但是結果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將這些忘卻……
他正想著,友兒的聲音又幽幽傳出。
「我的話說得偏激了,其實從某一角度來看,納蘭沖沒有錯,他其實是在對命運對抗。」
納蘭沖瞬間睜大了雙眼,回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友兒,這場戰爭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背負了多少恩怨,只有他自己知道,而發動戰爭的原因他也知道,他不用其他人理解,其他人也根本無法理解他所想的一切。
「蒼穹國雖然建國幾年,並發現了礦產,其實還是岌岌可危的。它是這片大陸四國中領土最小的國家,最年輕的國家,根基最淺的國家。整個國家大部分在山區,雖然礦產自然豐富,卻鮮少有農作物生產,更別說畜牧業,唯一的方法便是用礦產換這些糧食。金子,確實是好東西,不過在其他國家高興之時這金子是金子,如若他國想惡意封鎖蒼穹國,那這金子連土都不如,所以納蘭沖必須要未雨綢繆,這才是一個國君應該做的。」
納蘭沖刀刻的嘴角以一種肉眼看到的程度彎了幾許,即便別人看不出,他自己卻知道,他笑了。
「如今主動出擊還有一線希望,如若等到被動之時,怕是舉國上下都要成為亡國奴了,那時候的蒼穹國,定是連當初的穹地都不如,這也是為什麼納蘭沖冒險出擊的原因,也是蒼穹國子民支持其的原因,想必整個蒼穹國人都知道自己的命運便是如此吧。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句話,確確實實是真理啊。」
納蘭沖看向友兒的目光更加深邃,那片蔚藍發出愉悅的光芒,原來她知道。
月光姣姣,夜風徐徐。
房頂上的兩個人就這麼慢慢聊著,一直聊著蒼穹國,一直聊著納蘭沖。
從蒼穹國的國策到蒼穹國的移民政策,從蒼穹國如今的情況一直聊到蒼穹國的未來前景,從納蘭沖的成名戰一直聊到納蘭沖的人格特點,兩人就這麼聊著,各抒己見,必須越加欣賞。
友兒驚訝于這個質子竟然看問題如此透徹,而納蘭沖則是驚訝這個女人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避開友兒的視線,納蘭沖用他淡藍的眼楮看著她,目光越來越深邃、玩味。
……
路友兒此時在慈寧宮無精打采,同時又強打精神,與太後說著,侃著,聊著,其實不知所雲。
別說這天天聊天沒什麼可聊的,即便是第一天也是強找話題,何況她……很困。
沒錯,她十分困,只因昨夜她在屋頂與達納蘇國質子聊了整整一夜,當她跳下屋檐才發現,四名大宮女皆被納蘭沖點了睡穴,怪不得他們那麼笑著笑著這些宮女竟然毫無察覺。
太後自然是發現路友兒的異常,想必是未休息好,其實她也很累,但是為了演這處「姑佷情長」的戲碼,她也是強打精神,強找話題。
太後的貼身宮女入內,看向太後的眼神猶豫。太後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友兒,對這宮女一個眼神,那宮女便來到太後耳邊小聲說了些話,而太後的神色卻越來越凝重。
路友兒已經成功睡著了,就是坐著睡覺,她實在太累了,前一夜和雪姿折騰到半夜,白天又飽受太後皇後的折磨,昨夜又一夜未睡,如今真的是撐不住了。
太後看著睡著了的路友兒,眼光冰冷,「皇上決定親自動手?」
「回太後的話,皇上是這麼吩咐的。」宮女恭敬的回答。
太後唇角一絲詭異的勾笑,「將路友兒送進我的寢室,燃綿摯香加麝香。」
宮女看向友兒的眼神也帶了詭異,「是。」走到友兒身後,一個手刀劈向友兒後腦,而友兒立刻身子一軟,宮女順勢接住友兒。
一個眼神,幾個宮女前來便將友兒抬進了太後的寢室。
熱,渾身的熱,酥麻,異常的酥麻。
這是友兒唯一的感覺,那種**一次次繚繞于心的感覺讓她饑渴難耐,神智還未清醒,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奇怪的感覺,那答案就在她嘴邊,呼之欲出,卻總是捕捉不到。
男人,是一個男人。
友兒掙扎著睜開雙眼,雖然只是一道小小的縫隙,卻看到了那個男人。
明黃色的衣服,黑白分明的大眼,烏黑的長發,與白玉般完美無瑕的肌膚……他是誰?為何如此眼熟卻想不出他到底是誰?
男人的手冰涼,他手所到之處異常舒服,他的唇也是如此,冰涼沁人,在她身上游走,她……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