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刻不容緩!
穿著宮女服的路友兒一出皇宮外牆,便趕忙將外面披著的衣服撕開,里面是她自己的衣服。在宮中,宮女服不起眼,但如若是在這皇宮牆根底下,一襲宮女服便能要了她命。
趁著巡邏士兵還未過來,友兒撿起身邊一塊還算堅硬的石塊,用內力迅速在冰凍的地上挖了個坑,將淡綠色宮女服深深埋了下去,隨後又急忙填上土,將周圍覆雪重新掩飾好。而後便裝作若無其事地向城內走去。
「站住,你是什麼人。」果然,沒走多遠便被巡邏的士兵抓到。這皇宮牆根底下自然不能讓普通老百姓輕易靠近,因有刺客的嫌疑。
友兒裝柔弱是手到擒來,只要將兩只小手揉搓衣襟,一雙大眼楮水汪汪含淚,怕是要怕眾多巡邏士兵疼死,何況她那巴掌大的小臉紫色本就惹人憐惜。「對……對不起,我不小心走到這里的……我……」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那眼中瑩淚欲滴。
士兵們看的心都軟了,趕忙讓路友兒速速離去,臨走還一再強調叮囑下回萬萬不能離皇宮近了。
友兒對眾人千恩萬謝便順著士兵們手指的方向匆匆走去,那腳步快得恨不得直接用輕功飛奔,但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她只能這樣快步走,因為不知何時那納蘭沖能醒來,如若那樣,自己就死定了!
果然,皇宮就要從友兒視線中消失時,皇宮大門慌張大開,眾多御林軍騎著戰馬直接沖了出來,兵分幾路向京都幾個方向駛去,看樣子像是追某人。
友兒一驚,趕忙回頭看了眼身後,見一驚遠遠逃離普通人視線,隨即便立刻運起輕功跳上房頂,向人跡稀少的居住區跑去。
上京的建築風格與阿達城有些類似,東西方元素混雜,既有中式亭台樓閣,又有西式建築物高高聳立,遠遠可見遙遠前方有一鐘樓。友兒在凡宮便讀了一些蒼穹國的地理志,包括這京城上京的描寫,雖沒有地圖那般細致,不過卻也能從文字中了解一二,如若她沒記錯,那最高的鐘樓便是蒼穹國最高建築物,下面兵荒馬亂應該沒人向上看,此時別說沒人,就算是有人向上看,友兒也顧不得了。
幾個縱躍,如敏捷的貓一般在房檐上飛檐走壁,腳步甚輕,盡量不去驚動房內居民。從始自終不敢向下看,友兒掩耳盜鈴地告訴自己這樣便無人可發現她。
她是幸運的,這蒼穹國建築物如阿達城那樣高聳,一般都為四層樓,又因地面因為御林軍的挨家挨戶的搜捕盤查混亂一片,這一路上竟真的沒人發現她。如若這是在南秦國,那種低矮房屋下,怕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友兒一提起,躍上那高高的鐘樓,因為在這里,便能鳥瞰整個蒼穹國國都——上京。
她來此是有原因的,因為她想看看城門是否關閉,如若沒關,她就是冒著危險也要勇闖一下。不過令她失望,城門已經關閉,因為緊急關閉城門,城門口積聚了一群準備出城的人,烏壓壓的一片甚是雜亂,友兒也死了從城門順利出城的心。
暗暗咬牙,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她就應該殺了那納蘭沖,那廝怎麼就能這麼快清醒!
她記得當時將宮羽落打暈,他便要昏睡整整一晚。暗惱自己真是大意了,怎麼能用武功還算高強的納蘭沖與毫無武功的宮羽落比?
友兒站在高高的塔樓上,兩丈以下便集滿了御林軍,熙熙攘攘,她也只能盡量將自己身體貼近那高聳的樓體。
但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此時下面兵荒馬亂無人看見她,但一旦有人抬頭,只肖仔細看上那麼一眼,絕對能發現她,她必須要找機會下去。
也許是老天爺听到她心中的祈禱,本就陰沉壓抑的天氣突然狂風大作,這冬日里的狂風比平日里更加讓人難以抗拒,人們不僅要抓緊帽子抵抗狂風,還要抱緊襖子,盡量不讓這刺骨的寒風將自己身上僅有的一點熱乎氣帶走,這畢竟是古代,人們傳的棉衣也與現代不同,何況這極北之地,就便人們勉強能出來活動,其實也是很冷的。
別說百姓,連御林軍也忍不住要低下頭鎖緊脖腔抵抗寒冷,而友兒便趁此機會一個縱身向之前那人跡稀少的住宅區飛躍而去,在狂風停息的那一刻飛快躍下房頂,而那狂風停止咆哮的一瞬間,周邊又恢復了之前的吵雜,御林軍根本不敢耽擱一刻地繼續搜查。
友兒裝作若無其事地行走,心中已經換亂無比。
這京城中搜捕一年輕女子的消息早已傳來,入住客棧定然已沒戲,連去不同人家借宿也成問題,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她出來的匆忙,連能稍微易容的胭脂膏體都未帶出來一點,現在這張臉實在扎眼的很。自然還有一個特別重大的問題,她暫時不敢去酒樓飯館吃飯,而這蒼穹國夜里溫度低的嚇人,她該去哪留宿?現在用內力苦苦支撐,而修煉玉女神功之人恢復內力的速度比常人慢上整整三倍,也就是說這內力用一點少一點,早晚有用盡的時候,那晚上她用什麼來抵抗寒冷?
越走越快,因為她心中越來越焦急,心中早已痛罵自己的婦人之仁,早知道就應該殺了納蘭沖,寧曄那麼聰明及時沒了哥哥也能想到辦法自求多福,而蒼穹國亂就亂,讓其他國家有機可乘就可乘,關她路友兒什麼事!?
她總以為自己是聖母瑪利亞可以救世,但殘酷的事實告訴她,現在她連自救都做不到了。
怕什麼來什麼,就在路友兒一邊苦苦思索自己的退路,一邊深深懊惱為何婦人之仁,一邊又譴責自己為人處世的方式時,她前方路口突然轉過一堆人馬,那衣著盔甲不是御林軍還是什麼人?
原來兵分幾路的御林軍其中一支已經轉到了這條路上,挨家挨戶仔細搜查,絕不放過一絲一毫。
友兒趕忙裝作若無其事一般轉身向回走,後背一層冷汗。
這一區是富人區,就是當初繳納戶籍費最高昂的之地,而御林軍也不好在這里向在之前那鬧市區那般粗魯,還算收斂。于是挨家挨戶搜查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友兒的眉頭越皺越緊,她就是從剛剛那條路上來的,再向前走便又是一隊搜查的人馬,身後也是搜查的人馬,左右都是……她逐漸如同被圍堵在一個死胡同一般,能逃月兌的範圍越來越小。
身旁一扇大門打開,用余光隱隱感覺到有一窈窕身影從門內而出,友兒已經抓狂地幾乎失去理智,她一個轉身便沖入門內,橫飛一腳欲將那準備出門之人踢倒,而那人步法一邊,身子一輕瞬時向後飛躍數尺,如同一葉無重量的鵝毛一般。友兒在心中叫好,好精湛的步法!
但現在她管不了這麼多了,隨手便將那大門關上帶上門閂,提起內力便欲控制那人,友兒滿眼充血,早就將聖母丟于腦後,此時只要能讓她月兌離困境,她不在乎殺人與否,別說現在,剛剛在出宮之時為了不留後患也解決了整整一隊巡邏侍衛以及隱于城牆底的暗衛。
這些非她所願,是他逼的!是納蘭沖那個魔鬼逼的!
她眼前已經通紅,她此時只想有地方藏身,僅此而已,如若面前之人幫助她,她定然十倍百倍回報,否則……她不介意殺了他,甚至殺了這整個院子中人!
那人的武功不弱,與友兒一時間難舍難分,而友兒已經用了太過內力,此時又急又燥,一時不查竟被那人生擒。
……天要亡我……
友兒心中感嘆,緩緩閉上眼楮,已經準備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之前她還幻想著如若制服了這人,她便有立場講條件,而如今自己已敗,被人抓住,她還有什麼好說的。算了……死就死吧,有什麼可怕!?
「……路友兒?」清冷悅耳的聲音再她耳邊響起,這讓友兒一驚,這聲音很陌生,卻又隱隱有著熟悉感,友兒睜開眼,趕忙回頭去查看那人是誰。之前友兒已經急躁得紅了眼,只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出門,心中猜到是名女子,才輕易動手,直到現在被人生擒才意識到她根本都未曾看清那人到底是男是女,到底相貌如何。
回頭,一愣,熟悉感再次席卷上心頭,那眉那眼,那如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柳如心?」
別說路友兒驚訝地看著面前的柳如心,就連柳如心也是帶著驚訝看著路友兒,他哪能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路友兒。
「柳如心,你怎麼會在蒼穹國?」友兒逃離了柳如心的鉗制,好奇地問。
柳如心微微一笑,眉眼之間滿是柔和如春風,仿佛能將這凜冽的寒風化解開來一般。「門外的御林軍到處盤查,找的是你?」
友兒無力點了點頭,「是啊,我打暈了納蘭沖套了出來,再抓到我,準沒好。」
柳如心一愣,打暈那個暴君?
「怎麼了?」友兒好奇。
柳如心搖了搖頭,收起驚訝的目光,再次看向友兒的眼神中滿是寵溺,這讓路友兒身子一抖。雪姿當初就是這麼看她,結果就發生了……好吧,雪姿是男人,是被他的變態師父催眠的可憐男人,但這柳如心不會是男的吧?難道這世間變態師父那麼多?難道這里沒有所謂的師德?
「友兒,隨我來。」抓起她冰涼的小手,柳如心的手甚至比雪姿的還要大,但好在骨骼縴細修長,還不至于覺得有失女子氣質。
友兒跟隨柳如心進入房子才發現,這宅子雖大卻沒幾個人,而其中幾人見到她時並未多問,從他們眼中的機警可以看出,這些人怕不是普通宅人僕人那般簡單,難道這柳如心也與有隱藏身份?就如同藍翎與雪姿一般。
院落干淨整潔,是南秦風格,到處充滿了中式古風,而友兒跟隨柳如心來到的房間,無論是門窗還是房內拍攝都為紅木而制,低調不失雅致,房內整潔簡單,雕木床上的褥子及疊得整齊的被子皆是藍色。應該是客房吧,友兒心中暗暗猜到,覺得應該是要安置她。
柳如心回頭看著正在打量的友兒,笑了一笑,「我的房間有什麼不妥嗎?」
友兒一愣,尷尬,「沒有,沒什麼不妥,干淨整潔,看著就讓人舒服。」不過心中卻奇怪,這哪是女子的房間啊,無論是色系還是給人的感覺,絕無女子房間那般溫馨,道是像……男子的房間。一旁不算大的梳妝台映入眼簾,友兒終于肯承認這是女子房間了,也許是柳如心習武所致喜歡簡潔罷了……不對,柳如心會武?
之前發生之事太多,她沒細想,此時才意識到柳如心怎麼能會武,她不是阿達城縣令的千金嗎?在阿達城中以賢良淑德聞名,從未听說她會武。「柳如心,你會武?」
柳如心笑笑,看她已經打量完自己房間,便微微點了點頭,走向他碩大的衣櫃。
友兒這才發現,柳如心的衣櫃很大,沒有任何印花雕花,就這麼簡樸如一面牆般立于一側。想必柳如心也是愛美之人吧,女子的衣櫃大些是正常。
衣櫃分八個門,柳如心走到右側第二個門,蹲子,手伸到底部一個空隙,手腕移動,那碩大衣櫃的中間便如一道門一般緩緩敞開。友兒驚訝,原來這里還有一條密道。
雙門向兩邊敞開,借著房內光鮮可見到面前有一條樓梯延伸到黑暗中。
「走吧。」柳如心率先走了過去。
友兒有一絲遲疑,如今的柳如心突然如謎一般,讓她怎麼能相信?她處處涉險,如今已經開始有些神經質了。
外面吵雜聲驟起,巨大的敲門聲告訴路友兒,此時不是懷疑的時候了,前有狼後有虎,她必須選擇一條。最後一咬牙,友兒便跟著柳如心下到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