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干燥確實讓人有些欲罷不能,且不說嘴唇干癟的像是月兌落的老樹皮,就算遇到了一盆清水,也因為北方的冰涼直接放棄了飲用。因為這個時候,誰也不想浪費本就不多的干淨柴火去專門燒火溫一壺水,這真是一種奢侈和浪費。尤其是對納爾瓦爾這些國民來說,生活並非是想象中的那樣寬裕和富庶,他們能夠咬牙打這一場仗,無非就是想要贏得國運,而不是在過去的幾百年中,一直被愛沙尼亞壓著打。
某些堅韌的精神,並非是骨子里的那種優秀品質,而是一種逼不得已的無奈。很容易得出的結果就是,如果納爾瓦爾和愛沙尼亞一樣的強大,那麼,他們這些家伙就沒有必要還咬牙切齒勒緊了褲腰帶,和這些看上去富態十足的家伙們打生打死。于是成就的偉業,也成為了一種笑話,徒勞地發現,原來最強大的家伙,可以兵不血刃,就能夠獲得極大的利益。
塔姆薩盧城的收獲遠比想象的還要豐碩,可以說,這真是一種諷刺。整個黑老虎佣兵團甚至沒有死掉個把人,就獲得了極大的利益,最後不惜一切代價逃回來的兩三千士兵,唯一可以講述的,無非就是泰格.豪斯如何如何的狡猾,敵人是如何如何的強大,這不僅沒有讓菲尼克斯感到有一絲慰藉,反而越發地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
是的,這一切都太安靜了。
望著夜里平靜的生活,他覺得這種安寧除了增添詭異和黑暗,絲毫沒有增加任何東西。
他不會像他的女兒凱瑟琳.納爾那樣天真,他不會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在吃了一口連骨頭肉之後,還會放過一只肥雞就這樣從他的眼前走過!不死老鳥自己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他認為泰格.豪斯也不是那樣的人。
他真的很老辣,也很正確,但是不管怎麼說,當一場大火燃燒起來的時候,菲尼克斯心頭的疑惑終于解開,但是,等待他的,只是熊熊的烈火,整個約赫維,都在一片火海和叫喊聲中。
「救火啊!快點兒救火啊!著火啦——」
「父親,快走!屋子要塌啦!」
「媽媽……我要媽媽……」
……
有些人遇到這種慘狀,不知道內心的柔軟會不會讓他感到愧疚。但是即便如此,馬老大還是表現出了極為深沉的鐵石心腸,盡管他的旁邊,他的副軍團長低下了頭,滿臉的羞愧。是的,他羞愧了。這位西西里島上的男人,因為做了一件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憎恨自己的事情。那些哭喊的老人女人孩子,這些人不是他的戰功赫赫,而是恥辱,但是,回到塔姆薩盧之後,他會是英雄。可是,在這一刻,他才知道,從一個優秀的戰士到一個殘忍的屠夫,這之間本沒有什麼鴻溝天塹,只是一個念頭,兩者就變得絲毫沒有區別。
他想做英雄,尤其是在泰格.豪斯的蠱惑之下,他尤為強烈地渴望自己成為一個讓人敬仰的英雄。他是一直這樣努力的,但是那個邪惡的男人,殘忍地露出了獰笑,然後說道︰「英雄嗎?那麼,首先你得做一次屠夫,真正的屠夫!」
他並沒有出刀殺任何一個人,但是這一次死的人比任何一次都要多,這是殘忍還是變態,已經變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夸張,太突然。
他本以為火苗兒會像是一點一滴的水珠子似的匯聚起來,卻沒有料到,如此干燥的冬天,每家每戶的門外,都堆著如小山一般的柴火,這些原本用來驅寒用的東西,此刻頃刻間成為灰燼。火勢雄壯,原本只是一處,接著是救火的成員發現不論他們走到哪里,都有新的火勢冒出來,最後連成一片,恐怖的火海,映照著整個約赫維的上空,使得天空竟然變成了紫色和粉紅色,紅彤彤的映襯著整個天空,讓人一陣虛月兌。
「完了!」
不死老鳥菲尼克斯.納爾現在終于明白了什麼才是他擔心的事情,是的,他的擔心成為了事實,他就像是一只小鳥兒,變得如此可憐和無助,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才會讓這個老頭子喪失了最後的信心。他本以為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是有些人就是不喜歡玩光明正大的騎士游戲,而是喜歡玩官兵抓強盜,而且自己演強盜,反過來將官兵殺了。
「泰格.豪斯!你……你真的好狠,好狠啊——」
菲尼克斯.納爾的吼聲很響亮,整個宮殿都響徹著他的不忿和無奈,但是,卻始終無奈地垂下了胳膊,這位抵抗了愛沙尼亞很多年,經歷了這個王國兩代國王的老家伙,硬生生地將這個小公國拉扯到了現在,可是,卻因為最後的一點點變數,將他一生的心血,都毀于一旦。
這種結果,是那樣的悲哀和無助,他彷徨的一生,燦爛如夏花一般,曇花一現,沒有任何長久的跡象,于是凋謝,只是留下一點點些微的傳說,或許很多年之後有人提起他時,會稱贊他是一個好人,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好君主。
不死老鳥菲尼克斯.納爾最終死在了火焰中,盡管有人認為不死鳥會在烈火中重生,但是那種浴火重生的鬼話馬老大根本就是不信的,于是他冷靜的像是一頭孤狼,靜靜地看著前方的火焰中不斷地沖出來的人。那些納爾瓦爾的大臣和將領,那些宮殿的守衛,還有大公府邸的侍女,他們驚慌失措,卻始終沒有察覺到黑暗中的冷酷敵人。
露出獠牙的馬老大,早就等待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雖然沒有依靠斯拉夫帝國的人,但是,卻也想要納爾瓦爾公國,即便,傳說這片土地上的人,對于強權的反抗是極為強烈的。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根本就在乎,誰在乎呢?
忘了一眼于心不忍的托蒂,馬老大嗤之以鼻,嘲諷一般地冷哼一聲,像一頭獵豹,躥了出去,身後跟著一列列的人,這些矯健的身影,和火焰中四處奔走的彷徨之人根本就不一樣。
壓抑著悲痛的凱瑟琳.納爾坐在馬車內,後面成殮的,是他父親的尸體。
急火攻心四個字就能面熟菲尼克斯的死因,他根本就是在絕望中死去的,那是一種妥協,也是對現實的無奈。無奈的是,有那麼一個非常強悍的人,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而不是和他在一條戰壕里。
他害怕、彷徨,最後驚懼地死去,連最後的唱響都沒有,真是一種淒涼的冰冷,盡管四周的火焰,是那樣的灼熱,熱浪襲來,絲毫冰冷的寒意都沒有。
這一把火,誰也不知道誰帶來什麼。
此刻的凱瑟琳.納爾已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直到菲尼克斯死去的時候,她才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有能力。她的能力,是建立在他的父親還能夠給她收拾爛攤子的基礎上的。當不死鳥菲尼克斯死去之後,這一切,將使得凱瑟琳永遠地依靠自己,但是,此刻的凱瑟琳,絲毫沒有那種準備和覺悟,她的怯懦,暴露出了一個女人的悲哀,盡管事實上,她曾經是那樣的強勢!
小小的納爾瓦爾,僅有的一個大城市約赫維,就這樣被人一把燒光,嗶嗶啵啵的聲音像是錯落有致的嘈雜打擊聲,不斷有房梁轟隆轟隆地從半空中垂下來,搶救出來財物的人還在那里慶幸著能夠東山再起,而那些僅僅讓老婆孩子逃出來的人,則是已經開始號啕大哭,並沒有自己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壓抑自己的情感。
嗚咽聲傳播開來,形成了連鎖反應,讓凱瑟琳.納爾感受到恐懼的是,那些悲痛的人開始用憤怒的眼神打量著大公馬車,這些人盯著馬車,用更加憤怒的聲音吼道。
「為什麼會有大火!」
「守夜的士兵哪里去了!」
「我們的大公現在在哪兒!」
……
瘋狂的人不會給凱瑟琳.納爾太多的機會,除非此刻有奇跡出現,否則絕對不會出現凱瑟琳彈壓住這群暴民的可能性。因為大火燒光了他們的所有希望,他們只能夠將這怒火遷怒到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人身上,而毫無疑問,凱瑟琳.納爾的美麗不會拯救她,或許,她的美麗會在這個時候,點燃這群憤怒之人的*,她甚至會明天就死在一條不知道地名的老樹下。
而現在,他還能期待這一千人都不到的大公衛隊,去驅散宛如潮水的人群?
她絕望了,想到了死,抽出匕首,隨時準備自殺,如果……別無選擇的話!
人群越來越涌動,憤怒的氣氛像是隨時引爆的炸彈,大公衛隊的人獨木難支,而且,他們也不知道這個時侯是不是應該抵擋這些圍攻的人群,他們的老婆孩子現在怎樣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怒火,只可能遷到納爾家族身上,那標志性的馬車,此時成為了活靶子!
不過很顯然,有些家伙等待的就是這樣的機會,喲呵喲呵的聲音傳來,馬匹接二連三從不遠處的拐角處閃了出來,馬蹄聲轟鳴,領頭的一個家伙身穿納爾瓦爾軍官的盔甲,英武雄壯,像是瘋狂的獅子一樣,嚎叫著,揮舞著手里的兵器!
「菲尼克斯大公殿下駕前侍衛,誰敢冒犯公主殿下,格殺勿論,現在,擋我者死——」
這個家伙會是英雄嗎?
凱瑟琳.納爾微微地掀起馬車簾子,她並不會去在意一個普通侍衛軍官的長相,但是眼前的這個家伙,是那樣的雄壯威武,或許,她真的錯過了這個英雄?
隨後那一列列的騎兵沖了出來,穿戴整齊,像是等候已久的狼群,呼嘯而來,將包圍的人群硬生生的鑿穿,整個人群氣勢一弱,那領頭的騎士打了一個手勢,戰馬高高地抬起前腿,在半空中踢騰著,隨後噦噦噦噦地高聲嘶鳴,咚的一聲,重重地落在硬實的土地上,整個地面為之一振,讓很多人都是氣勢蕩然無存,這樣彪悍的家伙,怎麼以前沒有見過?
或者說,這是老大公閣下的最後保障?
這個家伙戴著眼罩,很是神秘和詭異,但是毫無疑問,這個家伙帶來的兩三百騎士,確實讓人們感受到了恐懼,冰冷的刀鋒在抖動著,似乎有人要嘗試著反抗和挑釁。
「我們需要解釋!」
有好事的家伙似乎想要渾水模魚,但是很顯然,要想在這個家伙面前刷小花招,是一種悲哀。
噗嗤一聲,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一個家伙,將一個笨蛋的腦袋割了下來,扔到路前,那個騎士首領,獰笑著問道︰「現在,還有人需要解釋嗎?」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將最後的驚訝都寫在了臉上。
這個家伙的殘忍和果斷,殺伐的決心,絕對不是他們平時見到的納爾瓦爾士兵,這或許是老大公留下來的極品精銳?
或許是,又或許不是,誰知道呢?
凱瑟琳.納爾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絕望,她知道這一刻如果不依靠這個騎士,她絕對會後悔。但是,如果這個騎士心存不軌,她又該怎麼辦呢?
事情撲朔迷離,眼前仿佛有一團迷霧,根本就讓她無所適從。
「衛兵——」
騎士首領高聲大喊。
一個騎著紅色戰馬的長發士兵飄逸而來,他陰沉著臉,朗聲答應道︰「有!」
「帶著一百騎士,護送公主殿下到安全的地方去!」
「是!」
于是騎士首領絲毫沒有在意那些僵持的衛兵,仿佛天生的守護騎士一般,在馬車的一旁,督促著馬車前進。
「先生?」馬車內傳來了公主的聲音。
那騎士首領耳朵一抖,嗯了一聲,然後恭敬地問道︰「有什麼吩咐嗎?公主殿下?」
他的謙卑和彬彬有禮,立刻讓那些衛兵們將疑惑消除了一大半,而那神秘的做派,不僅沒有人懷疑他們的身份,反而越發地覺得,這些家伙是老大公留下來的最後本錢,是保護納爾家族血脈的重要力量。
看看這些男人,看看這些騎士,他們是那樣的強壯,有力,並且忠誠。
刻板的行事作風,嚴謹低調的行動,還有專業的軍事素養,都讓那些普通衛兵羞愧起來。
「您叫什麼名字?」公主的聲音听上去還不錯,至少這個騎士首領微微一笑,盡管眼罩遮住了他的眼楮,卻絲毫沒有掩蓋住他的那種外泄張揚。
「噢,我叫泰斯。泰斯.豪格,是兵港那邊的人,納爾家族的最後守護者,菲尼克斯大公的欽命侍衛。」這個騎士首領似乎為了打消公主的疑慮,還接著說道︰「我們這些人,都是納爾黑色騎士團的人,騎士團命名為納爾黑色的原因,就是希望有一天當納爾家族出現黑暗的時候,我們能夠出來拯救和守護這個家族的傳承。」
多麼完美的騎士信條,多麼恪盡職守的騎士,多麼……
這一刻,似乎很多人都覺得,納爾家族的人實在是太幸運了。
只是,公主殿下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她覺得有什麼地方似乎不對,盡管,她怎麼都沒有找到那所謂的不對的地方。
或許……或許他真的是隱秘力量?
公主殿下在內心中如此自問,畢竟,自己的父親死的太突然,這一刻,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將有些事情交代完畢。
仿佛探知了公主內心的疑惑,這位騎士說道︰「公主殿下,請您不要擔心我們的身份,您可以向大公閣下質詢,我們的存在,是符合要求的。」
公主殿下幽幽地說道︰「父親在半個小時前已經停止了心跳。」
「什麼?!」外面的騎士語氣中充滿了不相信和悲憤,仿佛死去的人和他有莫大的親情和血緣關系。但是誰也沒有察覺在火焰照耀中,這個騎士的眼角,閃過一絲得意,只是這得意,未免有些殘忍。
「公主殿下請不必悲傷,等我們找到安全的地方後,再為大公閣下準備葬禮。」謙卑的騎士讓自己的人護送著公主的馬車緩緩離去,而剩下的那些衛兵,則被命令立刻留守在約赫維,維護這里的治安,防止發生*。
這一切都是那樣的順理成章,讓人感受不到一丁點的不妥之處,只是人們回味的時候,才會覺得總有哪些地方出了問題,但是誰也說不上來,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公主殿下的馬車離約赫維越來越遠,但是,馬車並沒有向公國的東部而去,而是朝著西南前行,這似乎讓人感覺不到一丁點的錯愕之處。
公主略有疑惑地問道︰「泰斯.豪格騎士,我們現在是在朝東方而去嗎?」
那個騎士微微一笑,說道︰「哦,是的。」
「豪格騎士,請問您為什麼戴著眼罩呢?」公主又接著問道。
「哦,是這樣的,為了方便在火焰中自由沖刺,才戴上了這該死的眼罩,這真他媽的是一種折磨!女乃女乃的!」這個騎士終究是沒有忍住爆粗口,一把將眼罩扯了下來,露出了黑色的瞳孔,然後將騎士的頭盔扯去,露出了黑色的頭發,稜角分明的惡魔額角,加上邪惡的笑容,還有讓人印象深刻的那種冷酷聲音,這個家伙的名聲,早就響徹整個北方,誰不知道北方有那麼一個黑頭發黑眼楮的尼羅惡魔?這個家伙讓兩個國家變得崩潰,而現在,似乎已經有一個提前崩潰了!
「你到底是誰?!!」公主不是白痴女,她此刻也知道,對方偽裝和出現了位置和時間太好了,讓人看不出破綻。
不過大公的死和約赫維的大火,讓這個女人方寸大亂,始終沒有緩過神來。
「哈哈哈哈……問本大爺是誰?我是誰?小的們,告訴這位高貴的公主殿下,本老大到底是誰啊?」這麼囂張的風格,凱瑟琳.納爾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是誰,但是她還是心存僥幸,想要得到答案。
她耳朵精明地聆听,然後周圍數百頭野獸在那里咆哮!
「泰格!泰格!泰格!勇猛的泰格!」
「嘿!小妞兒,現在知道本大爺是誰了吧?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那頭冰原之虎哦。桀桀桀桀……」這個邪惡的男人,宛如惡魔降臨,凱瑟琳恐懼地看著眼前的這頭野獸,難道說,今天他遭遇了最可怕的魔王了嗎?
是的,似乎眼前的事實正在說明一些問題。
毫無疑問,眼前卻是是一頭惡魔,一頭非常強大的惡魔!
「頭兒!搞定了!」托蒂此刻心存堅韌,冷酷宛如冰霜,那種婦人之仁只會讓馬老大鄙視他,所以,他必須變得鐵血和殘忍。盡管這一切,似乎並非是他曾經預料過的,但是到了這個地步,殺一個人是殺,殺一百個人也是殺,那麼,就殺一千一萬個人吧!
不死鳥菲尼克斯.納爾最終沒有延續他的不死傳奇,這位傳說在浴火中重生不死鳥,這一次,真真實實地被一把大火給燒死了。而事實上,這一切的發生,是那樣的玄奇,怎麼也不會有人想到,那個傳說中的男人,會如此地大膽,親自來到約赫維,甚至還親自安排人手在這里舉行了一場篝火派對!
唯一讓人出乎意料的,就是那派對的火苗兒,實在是太壯觀了一些。
這就是神奇的泰格.豪斯,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了凱瑟琳公主殿下的眼前,盡管她咬牙切齒,甚至恨不得從這個混蛋的身體上咬一塊肉下來,可是她終究是還是怯懦地縮回了馬車。
她本以為還有勇氣自殺,卻始終沒有將匕首插入心髒。
因為,在暴民上前的時候,或許她還有自殺的勇氣和決心,但是當被一個騎士救了之後,生存的**越來越強烈。直到崩塌的一刻,似乎也沒有了初次的決絕和信心。
這是一種藐視,但是,她卻無能為力。
是的,泰格.豪斯已經將這個女人徹底看穿,他知道,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勇氣去自殺,甚至知道,這個女人別說是自殺,就是逃跑的勇氣都不會存在。
因為這個女人還是一個聰明人,她深刻地知道,只有在泰格.豪斯的控制之下,或許她還有機會活的更好一些,如果放任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最後的結果,恐怕只會糟糕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