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 段九 打了扔出去

作者 ︰ 西風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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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杖二十!」

錦衣衛一擁而上,摘去了趙謙頭上的烏紗,剝去朝服,拖出了大殿。

「皇上,攘外必先安內!皇上,攘外必先安內……」趙謙疾呼。

廷杖可不是一般的打幾棍子了事,很多時候,直接將人打死,也可能只打殘,最輕是打得皮開肉綻,不傷筋骨。趙謙心道︰操!早知道死在戰場上。

新一輪傾軋以此導火索,開始了。趙謙被拉出去廷杖,拉開了溫體仁向楊嗣昌進攻的序幕。

眾大臣的矛頭直指楊嗣昌。趙謙成了一塊石頭,投石問路的石頭。

「皇上,盧象升是主戰派,因與楊嗣昌談不攏,不歡而散。此後楊嗣昌竟在盧大人營中安排刀斧手,殺死了盧大人,此等行徑,簡直令人聞之發指!」

「陳大人,你是滿嘴噴糞!盧象升名為督師,實際上只能統轄自己的宣大軍團兩萬多人,而且在兵部的調動下,兵力越來越少,只剩下五千多人。大量東夷在河北平原縱掠,盧象升率領本部在河北鉅鹿一帶和東夷交戰,被團團圍困,他身先士卒,親自揮刀沖入敵陣,殺死十余人,身中兩箭兩刀,最後落馬,被東夷殺害。老夫縱是沒長心肺,豈能謀害我大明的忠臣良將?」

大殿上吵得厲害,但是,這些趙謙是無法看到了。

內宮太監和錦衣衛鎮撫司共同掌刑,高啟潛急沖沖走出甬道,出了一道門,看見掌刑太監的八字步,大驚,沖上去,說道︰「你想將我大明所有良將都打死嗎?」

那太監急忙躬身道︰「高公,今兒這情形……」

高啟潛低聲道︰「大明亡了,咱們都得死!」

太監急忙跪倒。

趙謙因此撿了一條性命,被打開了花像一條狗一般扔出了紫禁城。王福帶著郎中和僕人早早等在了那里,看見趙謙被扔出來,急忙抬上馬車,郎中立即為其救治。

「徐啟廣!讓徐啟廣為老子醫!哎喲……」

「大人,正是草民。」

趙謙睜開眼楮一看,果然是徐啟廣,強笑道︰「我這條小命是撿回來了……哎喲……」

徐啟廣一邊開箱子,一邊說道︰「大人且放心,只是皮外傷。不然大人也罵不出來了不是?」

「哈哈……」趙謙笑了一聲,又痛得嘶牙咧嘴,臉上的表情十分詭異。

趙謙被人抬進趙府,只能趴在床上,十分痛苦,特別是睡覺的時候,因為他習慣仰著睡。

楊嗣昌這次肯定又要栽,趙謙如是想,得趁早開溜,不然還不知會遭受什麼樣的事情,萬一被弄進錦衣衛鎮撫司,那滋味可夠得受。

「來人,筆墨侍候!」

簾外的奴婢急忙走了進來,在桌子上磨墨,趙謙看見她的姿勢和動作,心中就憋氣,說道︰「你連墨也不會磨?」

「奴婢……啊!」

「 」地一聲,硯台掉到地上,地板上立即涂上了層不規則的黑。

趙謙心中不快,說道︰「王福多少銀子買的你?」

那丫鬟跪在地上,淚水漣漣︰「回東家,六兩。」

「還沒有一匹馬值錢。」趙謙惡毒地說,「今兒早上,你也睡死了。早上侍候我的那奴婢叫什麼?」

丫鬟臉色有些難看,臉上泛出一股子恨恨的表情,轉瞬即逝,恭敬地說道︰「回東家的話,她叫南煙。」

「唔,這樣的名字……出身怕不是太壞……你給我把她叫過來。」

丫鬟出去的時候,不忘小聲說一句,「王總管二兩買的她。」

不一會,那個名叫南煙的女孩兒就躬著身子走進里屋,見著地上的墨汁,急忙跪在地上,用抹布賣力地收拾。

「先別收拾了,去書房拿個硯台,筆墨侍候。」

南煙急忙爬起來,「東家請稍等。」

片刻之後,趙謙看著南煙輕柔嫻熟的動作,禁不住問道︰「你原來是做什麼的?」

南煙的肩膀突然抽動起來。

「怎麼了?」

「沒什麼,對不起,奴婢失態了。」南煙道,「奴婢本是廣平府人氏,年初東夷劫掠,奴婢全家……奴婢只身逃進京師,王總管見奴婢孤苦,這才收留。」

趙謙「哦」了一聲,劫掠平民的事,他見得多了,曾經在軍中听說一軍士的全家女性被東夷**,三孔爆裂而死的事,這南煙幸好是逃得快。

「王福二兩就買了你,還真是劃算。這老家伙是越來越會當家了。」

「要不是王伯伯收留,奴婢指不定已經……奴婢不敢要錢,是王伯伯執意要給的。」

趙謙稱贊王福會當家,現在這奴婢就說王福強迫給別人錢,等于是扇了趙謙一耳刮。南煙很快明白這個道理,又急忙道歉。

南煙用枕頭墊著趙謙的手肘,趙謙就趴在床上給兵部寫了辭呈。批不批沒關系,寫了便可以走了。萬歷那會,許多大臣對皇帝不滿,就是這樣干的,萬歷也不管朝政,導致當時朝廷空缺了一大半官吏,帝國的事務基本處于停滯狀態。當時野豬皮在建州起兵反明,邊報入京,因兵部尚書兵部侍郎的位置都空著,沒人管事,第二年這個消息才傳進紫禁城。

趙謙遞交了辭呈,就讓人抬到馬車上,急沖沖地溜出京師。馬車走到菜市口的時候,突然慢了下來。

「怎麼慢下來了?」趙謙問。

王福答︰「百姓在圍觀行刑,要殺一百多口。」

趙謙驚道︰「誰獲罪了?」

「听說是兵部侍郎,被滿門抄斬了。」

「走快些。」

因為趙謙是罷官的官員,功名還在,就必須回祖籍,不然是犯法的。趙謙只得回長安老家,要是按照他的喜好,他寧肯去杭州。

到長安的時候,已是崇禎六年八月,數月之間,朝廷又發生了不少事,不過趙謙是管不著了,楊嗣昌再一次下台,不過沒有被罷官,重新去了翰林院修編實錄,因為皇上實在找不到把假事描述得有理有據的人才。

走過廣濟街時,趙謙在以前住過的院子前面停了下來,對王福說道︰「咱們就住這里了。」

王福為難道︰「可是這里已經住了人。」

「你去,買下來,二至十倍的價錢都行……如果超過十倍,就算了。鐘鼓樓就在邊上,敲起來睡不著覺,這地兒也不是多好。」

很快,王福便以原價八成的價格買下了院子。趙謙不得不再次感嘆,王福是越來越會當家了。不禁好奇地問道︰「你是如何辦到的?」

「老奴這里有許多兵部的東西……老奴說流寇要打長安了,大人臨時征用這所民房,因為是官用,所以半價買。主人不願意,老奴說不願意一分也沒有。最後才談妥,原價八成價錢。」

趙謙︰「……」

別人搬家還需要時間,趙謙道︰「先回黃花村看看我大伯。」

在路上走了兩個月,這時趙謙上的傷已經養好,只是留下了疤痕,不過他不是女人,倒也無妨。

王福在車上嘆道︰「真是奇怪啊,長安的官員竟無一人迎接東家。」

馬車走過咸陽街時,趙謙撩開車簾看了那家官妓「眠月樓」,生意照樣火紅。杭州也一家官妓,也叫眠月樓,在西湖湖畔。

這時,趙謙听見有人喊「堂弟」,轉過目光,看見一個猥瑣男,穿著庸俗的綢緞衣服,卻戴著一頂氈帽,立即想起來,這人和趙財有些相像。

「二哥?」

趙財奔了過來,親熱道︰「果然是堂弟,幾年你也不回來看看。」

「上車來說話。」趙謙看了一眼眠月樓,又瞧了一眼趙財這幅財主樣,顯然是來**的,「公務繁忙,不好抽出時間來。大伯還好麼?」

「俺爹啊,活得好好的,在家享福。」

趙謙見趙財一身寶氣樣,顯然是發財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根本不用趙謙過問,親戚自然有門道。(注︰寶氣是川話。)

趙財一臉熱乎勁︰「嘿呀,俺趙家可是祖墳上冒了煙,有堂弟這麼個好兄弟,堂弟不知道,就是城里的知府大人,見了俺,也是客客氣氣的,方圓之內,百姓都仰仗咱們趙家,俺爹成了村里的鄉老,大伙有個啥事,都是找俺爹……」

趙謙道︰「那咱們家定是搬了地方吧?」

「早不住黃花村了,那年羅財主的莊園被官府收了,第二年,知府找著俺爹,就把羅財主家的東西都給俺們了,哈呀,兄弟在長安可是听了不少堂弟的事兒,什麼什麼捉了高吉祥啊,什麼……哎呀,全是大勝仗,別提多有勁,茶館里說書的,也說堂弟的事兒,是什麼……對,桃源三結義,精忠報國……」

「呵呵,改天得去茶館听听這一出,看編得有水平沒有。」

一行人一邊說話,走到長安近郊的莊園,趙財一進門便喊叫道︰「爹,大哥,看誰回來了,爹……」

「嚷嚷啥,嚷嚷啥?把老子的鳥兒嚇著了,哎喲,我的寶貝……趙謙!」

趙謙看了一眼趙家大爺,忙跪倒道︰「佷兒不孝,現在才回來看您老,您老身體安好。」

這上下輩份尊卑,在古代是很講究的,除非你是做了皇帝,不然就得給長輩下跪。

趙大爺看起來比以前胖了不少,養得富富太太的,「好好。」趙大爺扶起趙謙,「伯父知道賢佷衙門里事兒多,不過孝心還是有的,每年清明,也托付了長安城里當官兒的下來掃墓,不錯不錯……來,屋里邊說話去。」

趙謙完全忘了掃墓這檔子事,因為在明代的父母,又不是他的親父母,再說早死了,連面也沒見過,趙謙完全想不起來。倒是這些地方官員想得周到,也有可能是韓佐信辦的。

「大娘安好?」

「兩年前死了,唉,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你大娘命不好,沒享足福。」趙大爺看了一眼趙謙身後的人,說道,「二妹呢?」

「在杭州,嫁人了,因路途遙遠,佷兒就為她作主了。」

趙大爺面有不快︰「這樣的事兒,怎麼連信兒也不報一個。」

幾人一起走過月洞門,進入內院。趙謙一看狂暈,那些花圃里邊,原本是種花草樹木的,卻被人拔了,種上了蘿卜白菜。而趙謙的大堂哥,正在那里澆水。

所以說富不丟書,窮不丟豬。這樣的俗語是有一定道理的。

「還干啥活,你堂弟回來了,老子是白養了你們兩個,一個成天吃喝嫖賭,一個成天只知道丈苯干苦力,你種那些玩意,能值幾個錢?」趙大爺披頭一陣大罵,「你們要是能有你們堂弟一根腳趾頭的學問,老子死了也瞑目了!」

趙大這才放下水桶,走了過來,在褲子上直擦手。

「愚弟拜見大哥。」趙謙忙執禮。

趙大一邊擦著粗壯的手,一邊「嘿嘿」傻笑了兩聲,「晚上叫俺婆娘給兄弟做白菜。」

跟在後邊的趙謙的丫鬟南煙見罷兩人鮮明的反差,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頓覺失態,急忙捂住小嘴。

趙謙在莊上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四更天過後,趙謙便醒了。大概就是半夜三點多的時候,因做京官那會兒要早朝,養成了早起的習慣,一到這個時候便要醒。

這時南煙就走了進來,她好像剛听到動靜,衣服也剛剛穿好,頭發有些蓬松,睡眼惺忪的樣子,揉了揉小鼻子說道︰「東家,你醒了啊,奴婢這就給你拿干淨的褻衣。」

趙謙照樣是赤身露體坐在床上,下面那根玩意一柱擎天。他坐在那里,準備開始新的一天時,發現沒什麼事做,頓覺有些無聊和落寞。

南煙拿著疊得整整齊齊還泛著清香的干淨棉布褻衣走了過來,很嫻熟地要給趙謙穿衣服。趙謙看了一眼下面那活兒,說道︰「給我弄出來。」

「啊?」南煙見趙謙看著自己的活兒,臉上一紅,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含住,給我弄出來。」趙謙說道。

南煙怔了怔,不敢違抗趙謙的意思,只得慢慢伸出小手,握住趙謙的那根玩意,趙謙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南煙伸出舌頭,試探性地舌忝了一下趙謙的蘑菇頭……(省略五千字,不然要被河蟹。)

趙謙身體往上一挺,南煙一聲慘叫,喉嚨被塞得滿滿的,想嘔吐又吐不出來,一股熱流噴射在她的食道里。

南煙不停咳嗽,趙謙穿好衣服,徑直走了出去。

總得找點事做,趙謙寂寞無聊得發瘋,想來想去,想造蒸汽機,花了一整天畫出原理圖,但很快發現問題很多,汽缸、底座、活塞、曲柄連桿機構、滑閥配汽機構、調速機構和飛輪等都需要好鋼和機床,就算手工能做出來,成本也太高,沒有實用價值。

于是趙謙丟下原理圖,到處亂走消磨時間。他有一種被拋棄的快感。

長安城廣濟街那邊的房子安排好了,趙謙又搬回了以前住過的地方。

推開門,趙謙好像感覺,秦湘的貼身丫鬟簾兒就崩出來,喊道︰小姐,小姐,趙相公回來,小姐……然後秦湘站在月洞門那邊,看過來,臉上一紅,低下頭,說不完的嬌羞……

趙謙推開門,什麼也發生,院子里一個人也沒有,靜的可怕。院子里那幾顆桃樹,幾年時間,長大了……秋風一起,天氣該越來越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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