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部的一位女員工米蘭狐疑地看著梁曉曉,警惕地問道︰"你不會是別的公司派來的奸細吧?"
梁曉曉攬著她的肩膀,神神秘秘地說︰"你說對了!我就是別的公司派來的奸細!我的主要目的呢,就是跟你們學習銷售的手段,不過我發現你們實力堪堪,所以不禁心生善念準備助你們一臂之力!看看,我是多麼善良的人,趕緊的想夸我就快夸吧,我等著呢!"
對方如此說就是沒當真,而梁曉曉的沒正經也讓對方的徹底打消了疑慮,幾個人說說笑笑,轉瞬便把剛才的談話內容忘了個徹底。
蔡氏的銷售部是男性員工略微多點,並沒有明確意義上的上司,全部都隸屬于蔡羽凡的直接管轄。梁曉曉和他們本就是一個工作性質,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多拘束,幾個人把酒言歡鬧鬧哄哄到深夜才散去。
幾個人都喝的有點多,只有梁曉曉一直專注地攻擊餐桌上的海鮮,每當有人勸酒她就以喝酒佔肚子唯有搪塞過去,半分臉紅尷尬都沒有。
米蘭大著舌頭,操著一口從梁曉曉哪里雪萊的東北話說︰"梁曉曉,你說你來了也好歹有一個禮拜了,每一次我們聚餐帶你,你就跟不花自己錢似的甩開了腮幫子吃,你上輩子是餓死鬼啊?!"
梁曉曉無奈地聳肩道︰"不能怨我,你們老大讓我當清潔工也就算了,但是還要月結工資,我這不是腰包不夠鼓麼?等以後我財大氣粗了再請你們!"
"拉倒吧,下輩子你才能財大氣粗?"
梁曉曉撇嘴,舞著筷子搖頭晃腦地說︰"話不可以這麼說,起碼我給你們出主意,你們就要繳納學費!區區幾頓飯怎麼能夠表達你們對我的謝意?不過看在你們態度還算好的份上,我再教你們一個終極密招!"
眾人都豎起了耳朵,只听梁曉曉奸詐地笑道︰"不如我給你們介紹一家新的公司如何?待遇比這里好,工作氛圍也好,總之就是怎麼都好啦!"
米蘭"切"了一聲,不屑地說道︰"你要是真有本事把我們都接收了,還會在我們公司做個保潔員?我親愛的-保時捷-妞,你今天喝多少假酒?"
"唉,我這不是生不逢時麼!看看你們這群目光短淺的人,蔡氏在這個城市的分公司根本就不是蔡羽凡掌權,從這你們還看不出來?"
一些人沉默,一些人不解,而梁曉曉只是高深莫測地笑。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結伴而去,而梁曉曉則是把大家都送走了,爾後獨自一人回到飯桌旁,示意服務生把桌子收拾干淨,再擺上一壺新沏的茶水。她緩緩地坐下來端起了茶碗,靜靜地看著一間包房的方向。
很快的,蔡羽凡打開了包房的門出現在門口,他環抱著雙臂倚在門框上,嘴角掛著冷笑看著梁曉曉。
梁曉曉做了個請的姿勢,但是蔡羽凡卻沒有動。剛才大家吃飯的時候,只有她是對著包房的,其余人都是背對著包房的門口。起初蔡羽凡身影一閃而過,就在他們說梁曉曉是奸細的時候,只有梁曉曉看到了,可後來就一直沒見他出來。
"梁小姐看來對我的現狀了解的很清楚?"
"你是說你被壓制的事?"梁曉曉抿了口茶,"你跟在簫非寒身邊那麼久,怎麼會學不到一丁點本事?可是這家公司你連半個人員調動的本事都沒有,不然也不會冒著非寒生氣的危險把我安排在保潔部吧?
蔡羽凡一臉陰霾,連帶看著梁曉曉的眼神也愈發的恐怖,但是梁曉曉卻不吃這套,作勢就要起身離開,嘴里還問︰"你要是沒話說我就走了,但願蔡總別後悔!"
蔡羽凡雖然是恨的牙癢,但是也無可奈何,他走進梁曉曉屈了屈身子算是賠罪,可是梁曉曉卻軟硬不吃地說︰"蔡總可別為難自己,我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污了您的眼就不好了!"
蔡羽凡被她氣的猝然而笑,徑自坐在椅子上沖梁曉曉先所坐的椅子揚了揚下巴︰"梁曉曉若是不嫌棄,就陪在下喝一杯茶水吧,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梁曉曉嘆了口氣,雙臂撐在桌子上直視著蔡羽凡說︰"在我看來,是你奢求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有一番作為,就要月兌離一切靠自己的努力。畢竟,你不是簫非寒。"
蔡羽凡嘴角抽動,臉上神色也變得越來越不自然。他相信以梁曉曉的能力根本就不會知曉他的情況,但是她卻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並且分析透徹。
他沖動地扣住了梁曉曉的手腕,急切地問道︰"不要告訴我你沒辦法,你都可以根據現狀給銷售部的人支招,我想你一定是有辦法的!"
梁曉曉偏著頭看著他︰"你是病急亂投醫了。而且,我已經說過了。"
蔡羽凡否定地搖頭,說︰"我若是月兌離一切,那就再沒有機會打拼事業了!"
梁曉曉猛地甩月兌他的手嗤笑道︰"蔡羽凡,我以為只有我婆婆才會相信公公的無稽之談,沒有想到你們都會選擇一種明知會失敗的方式對勝利發起進軍,不可笑麼?我不知道你是面臨著什麼,可是就算有非寒媽媽的幫助,你在公司的壓力不是依然沒有減弱麼?你認為是由于你表現不好,所以婆婆才沒有動手麼?"
梁曉曉把茶碗擺在他面前輕聲勸道︰"要麼任命,要麼就月兌離出去,該找誰你知道。這就是我對你的忠告。"她說罷便離開,根本就不再去看蔡羽凡一眼。在她的眼里,只有簫非寒有魄力也有本事為自己爭取,根本就不需要他人為其出謀劃策。一切想要效仿的人都不會成功,因為簫非寒也未必就能成功。若果走不出自己獨特的路,那麼任誰也不會成功。
蔡羽凡顫抖地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表情雖然悲切,可是看向梁曉曉的眼神卻多了幾分激賞——以前他們以為,靜雅才是那個與簫非寒齊頭並進的狠角色,可是如此看來,梁曉曉確實有著比靜雅更為獨特的優勢。就算她沒有靜雅那樣的家世,可是假以時日,她一定能成為比靜雅更為狠的人。
他不明白,同樣身為失敗者的他和簫非寒,為什麼差距會如此之大,而他身邊沒一個女人,都是肯為他付出的好女人。Pxxf。
本為為蔡。他苦笑,也許,這一切都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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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曉依然做著她的"保時捷",不同的是,蔡羽凡很少出現在公司了。眾人議論紛紛,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連梁曉曉所在的保潔部門都出現了危機感,大媽們現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下注賭會不會變天,會不會裁員。梁曉曉對此是充耳不聞,她這幾天突然接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短信,沒有顯示來電號碼。而短信更是精簡,只有七個字︰"你忘帶了什麼麼?"
梁曉曉現在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拿著手機躲在角落里不停揣測此人的意圖。她不記得自己忘過些什麼,難道是錢麼?應該是錢吧?她來了以後才發現錢完全不夠用,而自己的銀行卡還忘在了阿呆的狗窩里。此時阿呆被送到寵物店寄養,它的狗窩籃子則放在了客廳的茶幾旁。梁曉曉苦悶地揪著頭發,如果不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此時也就不用在這里混吃混喝了,這以後傳出去她的臉都沒第一方擱了!
"曉曉,你也是在擔心麼?放心,我們是保潔部的,誰都不要也會要我們的!"大媽拍著她的肩膀寬道。
梁曉曉並沒有因為大媽的話而得到救贖,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深淵里——如果,蔡羽凡就此離去,那她的房費誰結算?難道她要露宿街頭、在公司做一個月的保潔員來掙路費麼?
此時,米蘭出現在保潔部門外,沖梁曉曉招招手道︰"妞,過來,有事情找你!"
梁曉曉茫然地起身,剛走到門口就被米蘭拖拽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米蘭像是做賊般左顧右盼了好半響,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曉曉,我們得到了消息,蔡總要單干了,你說我們要不要跟他走?"
梁曉曉听到這里才回過神,她很訝異蔡羽凡竟然會有如此魄力,居然這麼快就決定了!她模著下巴想了半天,才說︰"在我看來你們一直都是蔡羽凡的黨羽,如果不能確認其忠心,那就不能用。"
米蘭臉色黯然,他們何嘗是不懂,只是一直不願相信罷了。他們都早已不再年輕,沒有打拼的心,可是蔡羽凡的變動卻打破了他們原本安逸的生活,給他們出了一道難題,讓他們落入了兩難的境地。
梁曉曉拍著她的肩膀說︰"反正是賭博,贏了就過的好點,輸了就過的難點,反正怎麼都是活,你們就看開點吧!"
米蘭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沖她身後努努嘴說︰"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梁曉曉疑惑地回頭,然後整個人便停頓了,如同一個雕塑,任憑外界的風吹雨打都不能撼動她分毫——
"梁曉曉,你確定你沒有忘了什麼東西麼?"
"可是你卻獨獨忘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