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兄的意思是閣中還有隱藏著的兩位高人?甚至我與墨涵都不知道?」听了尉遲武的話,楚陽疑惑地問道。
「不錯,還有兩位。他們向來較少出現在人前,但是他們的實力卻是令我十分佩服,不然,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會那麼放心地讓吳東與張西二人管理閣中大小事務,其實是因為他們在幕後相助。」尉遲武說起兩人時,眼里都是一片欽佩之情,令墨涵與楚陽大有興趣。
「不知那兩位高人現在何處?」楚陽問道。
哪知尉遲武搖搖頭,說道︰」這我倒是不知了,蒼崖前輩和雲塵前輩經常會過來,但若是離開此地,我們皆不知何處去尋覓他們的蹤跡……」
尉遲武後面的話墨涵沒有听進去,但是那」蒼崖」「雲塵」幾個字就讓他震驚不已了,竟然是師父和姑姑?他們竟然在泉暖天下閣?難怪整日看不見他們呢。只是為何他們都不曾說起過?還有,師父和姑姑這樣做是為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幫助自己?
墨涵滿月復疑慮,猶自思考。等到他開口準備詢問時,才發現眾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了。
「怎麼?都看著我做什麼?」
「你的表情告訴我們,你似乎隱瞞了什麼事情。」楚陽把玩著桌上的茶杯說道。
墨涵沉吟片刻,答道︰」蒼崖是我師父,雲塵是我姑姑。」
墨涵的回答讓在場的幾人都不由大驚,楚陽想起他當初提到的有關他師父的話,卻沒想到,他的師父竟然早已到了泉暖天下閣,且還受到尉遲武如此地推崇。不過一瞬之後,楚陽與尉遲武便拊掌叫好了。
「這樣倒是好的了,難怪墨涵你聰明過人,原來是師門教導有方,泉暖天下閣的未來實在令人翹首以待啊。」尉遲武發自肺腑地說道。
「只是今日卻不得見了。」楚陽遺憾地說道。
「哈哈,楚陽,來日方長嘛。不過尉遲兄,為何師父好像不知道你的本名,先前還問我尉遲武是誰?」墨涵想起當初柳依依說道尉遲武的名字時,師父的問話。
「哦!我游戲江湖這些年,江湖中有認識我的人贈我一個諢名‘詩酒先生’,我與蒼崖前輩的結識也是源于這個諢號。但是我沒想到時至今日原來蒼崖前輩竟然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尉遲的表情可謂是哭笑不得了,引得墨涵等人大笑不已。大笑之余,墨涵有心去和師父還有姑姑說個究竟,也想著憑借他們的威望去尋找十幾年前的一些有識之士。
在商量之後,由尉遲武與楚陽協助青辰安排聚會的事情,而墨涵則決定去和師父還有姑姑商量擴充泉暖天下閣的事宜。
面對墨涵,蒼崖和雲塵並未隱瞞,就告訴了墨涵的來龍去脈。原來尉遲武,也就是」詩酒先生」,本該成為當年澹台將軍府的門下客。澹台將軍敬他」詩酒先生」的名號,好不容易才說服他去將軍府。但是在他進入澹台府的前幾日,便傳來了澹台府所謂謀反的事情,澹台府便如山倒。也是因此,才使得尉遲武對朝廷失望,是以不進入官場。蒼崖和雲塵在下山之後,有意尋找當年的豪杰好漢,首先便找到了這位詩酒先生,才知道成立了泉暖天下閣,所以蒼崖和雲塵便決心投身閣中,將其發展壯大,再借此招攬天下豪杰。
「師父和姑姑的想法與我一樣,澹台府要崛起,不僅要洗清冤屈,還要招攬賢士,壯大力量。」墨涵說道。
「話雖如此,但是我和蒼崖奔走良久,又不宜透露身份,所以真正願意加入泉暖天下閣的人實在有限。很多人都和當初的尉遲先生一樣,抱著」一生不寂寞,詩酒可為家」的想法浪跡江湖。」雲塵的話里滿是無奈。
「姑姑,你也莫要如此,大家不願意,無非是因為泉暖天下閣沒能真正發展起來,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但是,日後有師父和姑姑,還有我在,一定可以使泉暖天下閣崛起阡陌之中,到時,還怕良將稀有麼?」墨涵安慰道。
「是啊,寒墨也長大了,如今都已經是中軍將軍,姑姑和師父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澹台將軍在天有靈,也會庇護你的。」雲塵的一句」寒墨」令他頓時黯然神傷,在自己逐漸習慣墨涵這一稱呼的時候,姑姑用這一句」寒墨」喚起了他全部的記憶與感慨。
「咚咚」兩聲門響,進來的是柳依依,依舊是鵝黃色的衣裙,極襯她的膚色,給人一種不勝寒風的感覺,眸子仿佛盛著清水一般澄澈動人。
「依依,有什麼事?」墨涵問道。
「公子,剛才宮里差人傳來話,說是聖上請公子宮中敘事。」柳依依的聲音極細極輕,卻十分清楚地傳到了三人的耳中。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墨涵說完,柳依依又欠了欠身,退出去,關上了門。
「墨涵,這依依姑娘生得倒是俊俏,人也好,一顆心都牽系在你的身上,你莫要負了她。」雲塵與依依相處最多,待依依退下,便有意無意地提了提。
「姑姑,你何時關心起這樣的事來,莫不是您自己……」墨涵故意說了一半,同時看向坐在雲塵身旁的蒼崖。哪知蒼崖仍舊是正襟危坐,卻是他自己自討沒趣了。
「寒墨,我是說真的,依依姑娘這輩子只怕是依著你了,你若是不中意她,可千萬別讓她誤會,這個姑娘讓人怪心疼的。」
「我知,我之所以留下她,也是不忍她孤身一人飄蕩。但是,姑姑,我也不瞞您,我心中已經有人了,就是洛丞相府上的青辰小姐。」墨涵極為認真地說道。
听了他的話,蒼崖和雲塵一同望向他,心中卻是安慰的,那位青辰小姐他們也見過,雖然有些刁蠻,但卻直接得可愛,讓人放心。而且,最關鍵的原因是,她是丞相洛雲帆的女兒,他們本就該是一對。而在門外,尚未離去的柳依依本來因雲塵的話引起的嬌羞,在听見墨涵的話後,蕩然無存,那雙清水一般的眸子,也變得更加深沉。
墨涵在一位公公的帶領下,穿過御花園,向著園中的清顏亭走去。據多事的公公提到,這亭子原先不是這個名字,只不過是為著顏妃娘娘,所以改作此名。墨涵心中便出現了那幾人的面孔,聖上自然是一代明君,但是高燁,墨涵想起當初在城樓上眺望京城的他,也是一陣感慨,真不知這幾人得糾纏到何時才算了。
現下已經是十月末,京城內外的花也已經漸漸凋落,只有這御花園內,始終是繁花似錦,只是不知,這園中人可有賞花的心情。這樣想著,清顏亭已經在眼前了,墨涵整理一番,便走上前去。
「參見皇上,參見娘娘。」等墨涵走進去時才發現,原來楚陽與青辰已經在那里了。
「愛卿免禮,不必那麼拘謹。」
「你們幾個,明明說好會來看我的,但是如今卻一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才記著要過來,真真讓人心寒。」顏妃嗔怪地說道,卻是直接用了」我」字,親切感倍增。
「娘娘,我們這不是來了嘛,這段時間怪忙的,娘娘就原諒我們吧。」青辰看見顏妃的神色,忙拽住顏妃的衣袖,撒嬌般地說道。
「青辰,我是真的希望你們可以常來陪陪我,你們在的時候,我才能覺出一點生氣。否則,這滿園花色,我也無心去賞。」顏妃說著站起身來,走到亭子邊上,望了望御花園中的遍地花草。
「顏兒,是朕這段時間太忙,沒有抽空陪你。」皇上也走了過去,將手放在顏妃的肩上,安慰般地說道,顏妃便不自在地低下了頭。
「青辰,你怎的不說話了?平日里就數你最多話了。」顏妃說這話的同時,不動聲色地用手把皇上放在她肩上的手移了下去。
青辰的眼楮還望著皇上的手,突然听見顏妃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娘娘,微臣和您說一件趣事吧。」不知為何,墨涵開了口幫青辰解圍,青辰感激地看著墨涵,在得到顏妃的首肯後,墨涵便微微一笑。
「說有這麼一個小姑娘,有一回,央她哥哥帶她出去玩兒。在街上時,忽然嚷嚷著要買胭脂,才十歲出頭的她硬是拽著她哥哥買了兩盒。一手拿著一盒,十分開心。回去的路上,她又說她累得走不動,她哥哥只好背著她送她回家。結果好不容易回到家,她卻已經趴在哥哥的肩頭睡著了,再看她手中,兩盒胭脂早已不知什麼時候給弄丟了。然而第二天,她卻並不記得自己曾買過兩盒胭脂。」墨涵說著說著,臉上便掛起了微笑,而青辰的臉色愈加不對。
顏妃撲哧笑出聲來︰」這小姑娘挺率真可愛的,在我看來,倒有幾分像青辰呢。」顏妃的話登時讓青辰尷尬不已。
「娘娘好厲害,這故事的主角還真就是我們這位。」墨涵無視青辰警告的眼神,微笑著說道,青辰的臉刷地就紅了。
「哈哈,這才是我們的青辰!」這下不僅是顏妃,連皇上也忍俊不禁了,亭子里滿是眾人的笑聲。
「好了,青辰,你也別生墨涵的氣了,陪著顏兒去走走吧,朕與墨涵和楚陽還有事要說。」在皇上的授意下,青辰不甘地陪同顏妃離開了清顏亭。
「不知皇上召我們前來,所為何事?」墨涵問道。
「你們應當知道,現下無淚之城武將奇缺,追隨先帝打下江山的眾位將軍或逝世,或退隱。除卻顏妃的父親大將軍秦征之外,你們是我最看重的武將了,我有心提拔你們,但是你們的力量畢竟也是有限的。前兩日有不少大臣上了折子,說是要培養一批年輕的武將來為國效力,你們怎麼看?」皇上的神情很是莊重。
「這樣是好事,無淚之城正當如此。」墨涵說道。
「話雖如此,但是要找到這樣的人才卻是不容易,須知無淚之城雖然缺乏戰將,但是寧缺勿濫,如果新的將領無帶兵之道,那也是沒用的。」楚陽比較冷靜地分析道。
「不錯,朕此番找你們來便是說這個問題。朕需要將軍,但是不要沒用的將軍,而那些臣子們上的折子都各有推薦,但是據朕的分析,那些人多為他們的幕僚,至于實力,恐怕就很難恭維了。」
「那麼皇上的意思是,要想辦法進行選舉?」楚陽說道,只見皇上點了點頭。
「既是如此,臣有個主意,我們可以舉行武舉考試。」墨涵想想後建議道。
「武舉考試,墨愛卿說來听听。」皇上似乎對武舉有興趣。
「各位大人們的建議盡管可以作為參考,但其實民間有更多的劍客俠士,這武舉考試便可以不設門檻,在各個州縣都開設,由各州縣太守負責。凡是有意向的武者都可以報名,然後一層層進行選舉,最後一輪便設在京城,由皇上主持殿試。這些考試可以分為武藝和兵法等方面的考試,經過這般篩選得到的武將定然是可以為無淚之城出力的將領。皇上您覺得如何?」墨涵說道。
「好,很好!墨愛卿此舉正合朕意,明日早朝時你們二人便可提出,既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又可以解了朕的擔憂。不過你方才說的殿試,朕希望到時候可以由二位愛卿主持。」軒轅玉珩對此顯然很滿意,又對二人說道。
「謝皇上如此看重,臣下定當竭盡全力,不負聖望!」墨涵和楚陽知道不必多加推辭,便齊聲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