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鹽也傾城 第二十二章 暨氏家宴(一)

作者 ︰ 阡上菊

雖說姬秋在曲時,士族女郎早已如晉陽的士族女郎一般,不喜長袍改穿蘿裙,但姬秋自小代母主持家務打理上下,為行事方便貫常這般裝扮慣了。再則女為悅已者容,姬秋自小便知世上男子情如紙薄,自也沒有為誰裝扮的心思,故而這穿戴之事素來未放在心上,如今讓重耳如此夸贊,姬秋倒有些不自在了,只道︰「錦綸蘿裙自有如花女子相襯,如阿秋這般,長袍廣袖自在亦可。」

「明明生有一副傲骨,卻偏偏頻以卑弱示人,如此阿秋,若不是無所圖,必然便是所圖甚大。」

重耳所言似嗔似笑,姬秋听在耳中卻驟然一驚,嗖然朝重耳望去,卻見他眉眼淡淡,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姬秋嘴張了又合,終覺不應對的好,便沉默了去。重耳倒如無事一般,瞅了一眼旁邊的沙鐘,扔了手中古籍起身道︰「時辰不早了,你且隨我去司空府罷。」

姬秋也瞅了沙鐘一眼,才日禺時分,想起初入公子府那天,重耳隨侍曾說公子改日登門拜謝暨坤一事,當下明白,今日一宴並非暨坤所請,而是重耳登門拜謝的了。當下諾了一聲,隨了重耳而去。

再次來到暨府這座陌生的大宅,暨爽聞訊匆匆迎了出來,隨行在如同謫仙般的重耳身後,暨爽刻意的諂媚及暨府侍女侍從驚羨的目光,讓姬秋心中多了分別樣的情緒。想自己初時匆匆而來悄然而去,怎麼也未想到時至今日,自個竟然還會以侍官的身份再次踏入這里。

想到這里,她驟然又想起侍女離子來,如若自己所料不錯,暨坤應是看在黧叟的份上早已放她歸鄉了罷。

正想著心事,不想走在前面與暨爽一路說笑的重耳卻陡然止了步,姬秋一不留神便撞上了他精壯的後背,一時鼻骨酸痛淚流不止。

「姐姐可有傷著,且讓妹妹瞅瞅罷。」

不及回神,酥軟糯綿的女聲已飄然而至,阿秋淚眼婆娑間一只白女敕的小手已攀上她依然紅白交錯的手,撲鼻一股香氣襲人。

阿秋終是明白何以重耳會突然止步了。

凝目朝來人望去,只見該女郎唇紅齒白眉目含情,一襲束腰蘿裙將她乳大臀肥的身形襯得非常豐盈,當真艷麗無雙,如若不是她依稀間尚有幼時輪廓,阿秋已無法將眼前這個天生的尤物與幼時那個眉目如畫的稚女聯系在一起。

只是,無論是從前或是現在,姬秋與她都不甚親近,亦無從親近。

不露聲色地將手收回,姬秋低眉順目退後一步,淡然道︰「姬秋無事。」

暨雨訕訕收回如同白藕般的手,一絲厭惡卻在掃過姬秋紅白交錯的手時一閃而逝,只是轉眼間她的雙眸卻漫上一層水霧,泫然欲涕地透著一股委屈跟嬌弱。

暨爽見狀已然不悅,卻又礙于重耳的顏面不便發作,只得暗哼了一聲。

重耳倒似並未在意三人間的暗流涌動,似笑非笑地將暨雨細細打量之後,慢條斯理地說道︰「世人都道暨雨姑娘驚才絕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司空大人好福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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