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雨自然看出姬秋已然不耐煩,思及適才她竟當著公子重耳的面掃了自己的顏面心中有氣,便出聲相譏道︰「姐姐休要不耐,如若不是姐姐姿色欠奉,有些事亦無須妹妹為父分擔了。」
從暨雨言語間不難听出,當初她與重耳的婚事竟是暨坤所樂見的,只是因為公子奚齊存心挑釁而無果罷了。
姬秋正細細琢磨暨雨話中的意思,對她的嘲諷倒是不甚在意,不想暨雨倒也藏不住話,直白道︰「初時我對父親許我為公子重耳之妻一事並不樂意,這滿朝上下誰不知公子重耳是命薄之人?不過今日一見之下我倒是改了主意,如公子重耳這般絕世之姿,風流倜儻之人,若得予他為妻,便是數年光景我也心滿意足了。」
暨雨雖是庶出,但自小便被暨氏當成嫡女看待,姬秋雖然身份尊貴過她,然在暨氏一族眼里,卻遠不如艷麗無雙的暨雨對家族更為有用,深受暨氏一族寵愛的暨雨也從未將姬秋放在眼里。
而姬秋在暨氏一族中自小孤苦,打知事起便深謀遠慮,對自己往後的生計活路更是早有打算,今見暨雨說起重耳時面帶神往,心想暨雨雖然驕縱,卻是個心思簡單之人。
只是暨坤明知重耳是短命之人卻想將暨雨許他為妻,這事便透著古怪。雖說暨坤與公子奚齊看似積怨頗深,但若因如此而與公子重耳親近亦顯牽強。畢竟以當前看來皇帝年事已高,膝下子息不旺,公子重耳沉痾難醫命不長久,公子夷吾素不為獻公所喜,公子奚齊便是最有可能的儲君人選,暨坤若圖長久榮華自當設法化解自己同公子奚齊的積怨,而他將暨氏一門榮華押在公子重耳這個短命公子身上,怎麼看這事也是透著古怪的。
暨雨見自說自話半晌姬秋只是默然不語,反而沉不住氣了,當下好言好語道︰「如今姐姐得驪姬親封為公子府侍官,不若姐姐尋機成全妹妹與公子重耳美事,他日妹妹若能為公子重耳之妻,一定不忘姐姐今日好處,定當讓公子收了姐姐為姬,姐姐以為如何。」
「暨雨若能予公子重耳為妻我自當恭喜,只是姬秋之事就不勞暨雨操心了。」
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姬秋既無好感亦無惡念,對她所提議之事姬秋更是不感興趣。她自小親情涼薄,故而善謀心計,于己之外一切當不關心,當下便淡然回了過去。
暨雨自小受盡嬌寵,本就未將姬秋這個嫡女放在眼里,如今自己的提議居然被姬秋給回絕了,當下氣極生怒,恨聲道︰「姐姐可是因為應了個侍官之職便不知天高地厚了?若是如此還真真應了鄉下女郎無知之極!姐姐也不想想,如若不是驪姬顧全父親顏面又怎會有你今日榮華?姐姐何不再想想,如若我不得與公子重耳為妻,誰人顧全你余生富貴無虞?」
暨雨一語既罷甩袖而去,姬秋也不以為意,自顧賞花賞草了一會,便返回公子重耳身邊。